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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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她已早一步派人去拿來了,水吟瞧完了這寥寥幾句。先頭還不覺得有什麼。可瞧著瞧著不由奇怪了起來,清如抽過紙道:「你也覺得太簡單了對嗎?」

  「不止簡單。還很籠統,只怕是有人刻意為他安排地,你想從這一點上順藤摸瓜,找到源頭?」

  「不錯!不過這件事要有人在宮外一起查才行,我查到當年負責管這些的人叫汪達幸,當年辦完這件事沒多久就出宮了,算算差不多已快十來年了,他地老家正是湖南,我想請你阿瑪在湖南找找這個人,另一方面李全既然稱是京城人氏,那他在京城一定有蛛絲馬跡留下,而且若有人安排他入宮,那這個人定不是普通人!」清如冷冷地說著。

  「你想的倒是不錯,依你我家族的能力一定可以查到些,但問題是我們是宮妃,要如何傳信出宮呢?」這個我也想過了,就以為皇后置辦壽禮的名義派兩個信得過的奴才出宮!」

  水吟想了一下也只有這個辦法,便贊同道:「好,就依你所言,我回去便將信寫好交給知蘭帶出宮!」知蘭是其帶進宮地丫環,最是信的過,不過為防萬一,清如還是讓知蘭出宮後先到索府,由索府派人送信去湖南,至於清如這邊則派了子矜出去。所有的事都在秘密的進行著,表面上清如與水吟還是與以前一樣,沒有對外透露半分,連日夕和月淩也瞞著,清如原意是不想為她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然無意中卻保存了這個秘密,讓日夕沒能得知這件事!

  在這個時候,另一件事也傳到了京城,傳到了紫禁城。

  索額圖在廣東遭襲,生死未蔔,下落不明,其妻漫雪得到消息後,不顧自身安危與所有人的反對,獨自一人前往廣東尋夫,她堅信索額圖不會死!

  當清如從福臨口中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是平地驚雷,久久不能自持,她已經失去一個哥哥了,難道上天連僅有的一個也要奪走,若是這樣,那阿瑪額娘膝下將再無人侍奉,他們的傷心清如簡直不能想像!

  雖早知廣東是個危險之地,卻不曾想卻兇險至此,早知如此,她說什麼也要求福臨收回成命,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至於漫雪,她不知道該為哥哥娶得如此一個情深意重地夫人高興,還是為其獨自行動的行為生氣,她只能祈盼如漫雪所言,哥哥你一定要活著!

  福臨安慰著清如,並告之她已經派人暗中保護漫雪,以確保其平安,清如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只是使勁地抓著福臨的手臂,福臨也不說痛只是任由她抓著,他亦是難過地,對一直忠心耿耿的索家,他有所虧欠啊!

  這之後關於漫雪行蹤地消息不斷傳來,但索額圖卻始終如石沉大海,雖心中牽掛,但宮裡諸事繁雜,清如還是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心中地不甯只能寄於每晚的祈求。

  第三十四章 千秋節

  又過了幾日已是五月十五,再有兩日就到了皇后的千秋節了,坤甯宮早就忙開了,其他各宮也開始準備要覲獻的禮物,只有福臨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是翻綠頭牌,就是宿于各宮之中,對於皇后,他似乎從不將她當回事。

  這夜,滿月之夜,本應是屬於皇后的滿月之夜,福臨宿在了永壽宮日夕的昭雲軒中,不知道當晚日夕承恩之時是如何不著痕跡進言的,總之第二日李全便被提升為內務府的副總管,這一下內務府便有一位總管,兩位副總管,李全得了好處,自然也對日夕格外盡心,只差沒把心掏出來了。

  五月十六,這一晚福臨點了水吟的牌子,李全知日夕沒有侍寢,待天黑後悄悄溜去了昭雲軒,在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後進了裡面。

  進去後他來不及看人就直挺挺地朝前面站著的人跪了下去:「奴才謝主子,主子大恩大德,奴才莫齒難忘!」

  然他等了半晌也沒聽到日夕叫他起來,反而聽到別人吃吃的笑聲,抬頭一看才發現,原來站在那裡的根本不是日夕,而是蘭香,見自己跪錯了人李全趕緊起來不悅地道:「你怎麼站在這裡,害我跪錯了人,主子呢?」

  蘭香也不怕他,吃吃地笑道:「誰叫你自己不看清楚,又不是我叫你跪的,主子正在裡面沐浴,你在這兒等著!」

  李全心中有氣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等,過了一會兒,日夕從後堂轉了出來,扶著她的是另一個貼身丫環阿然,是與蘭香一道從府中帶來的。

  由於剛洗浴完。所以日夕只在頭上套了個發簪,略挽了還在滴著水珠的頭髮,渾身散發著香雲水氣。瞧見李全在,她先是示意蘭香去外面守著。然後才坐下來道似笑非笑地道:「好好的,你跑來我這裡幹什麼?」一旁阿然取了巾帕吸著她發上地水珠。

  李全一拍雙袖跪下去,堆了滿臉的笑道:「奴才是來謝主子大恩的,要沒有主子奴才也做不了這副總管,主子大恩大德。奴才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奴才下輩子願意為主子做牛做馬……」

  日夕聽得他囉嗦個沒完,打斷他道:「行了行了,不要說那些虛地沒的,只要你現在給我好好辦事就行,我不會虧待了你地,只要你做的好,這總管的位置遲早也會是你的!」

  一聽這話,李全臉上的笑容更是謅媚:「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好生辦差,不辜負主子地厚望!」

  日夕繞了一縷濕發在胸前玩著,聽了李全的話閑閑地說了句:「那就好!」隔了一會她突然想起什麼。側了下身道:「後天就是皇后的千秋節了,你們內務府那邊該辦的東西都辦的怎麼樣了?」

  「回主子。一切都依照往前準備妥當。只待後日便為皇后慶賀!」說到這裡他又壓低了聲道:「皇后她其實根本沒什麼用,照奴才說。應該讓主子您來當皇后還差不多!」

  他剛說完就感到有一道凜烈如刀的目光掃過自己,隨即聽到頭上傳來聲音:「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你是不是不想要這顆腦袋了啊?!」輕柔的語氣,卻讓李全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埋低了頭道:「奴才失言!」

  「知道就好!」日夕也沒太過責罰李全,畢竟他還有用,停了一會道:「宛嬪她們要安排淩常在於皇后千秋節上獻舞,到時皇上也會去,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是她偶有一日去看月淩時,發現她在練舞,不經意間問出來的。

  「她們……她們是想讓皇上注意淩常在?」李全試探著答道。

  「不錯,那天她們會安排其在水中獻舞,我不想看到她在皇上面前跳舞,你知道該怎麼辦了?」日夕專心地把玩著自己頭髮,似乎那是天下最好玩的東西。

  李全不愧是日夕身邊地人,只這一句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他了然地笑道:「主子放心,奴才管保到時一定叫她礙不到主子的眼!」

  日夕微一點頭,一抹冷笑從唇邊蔓延,又問了一些事,便打發了李全回去,李全趁著夜色離開了永壽宮,他一路小心避開了所有地人,卻不想在過隆福門的時候一時不查與人撞了個正著。

  只聽得「唉呀!」一聲女子地響聲,另外似乎還有人在扶她,李全想趁著那人沒看清時偷偷溜掉,不想那人卻不肯放過嬌喝道:「是哪個人,沒地我站住?」

  眼見溜走無望,李全只得硬著頭皮轉身,借著月光他瞧清原來撞著的人是長春/宮靜怡軒地容嬪,趕緊陪了笑躬身打千:「奴才給容嬪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這時水吟也瞧見了撞她的人,原來是李全,還真是無處不相逢,前幾日剛和清如一起說起他,今天就碰到了,她本來是侍完寢回宮了,哪知到了宮中才發剛剛剛皇上賞下來的玉珮掉了,就又折回來找,不想卻遇到了李全,她慢條斯理地撫著衣服:「原來是李公公,這是打哪兒來啊,怎麼走的這麼勿忙,連撞了人也不出聲?」

  李全誠惶誠恐地低頭道:「奴才剛剛不知是娘娘在這裡,衝撞了娘娘罪該萬死,請娘娘恕罪!」他不願多加糾纏,深恐被水吟發現了什麼,但水吟顯然不願就這麼輕易地放他走:「李公公還沒說打哪兒來呢?怎麼,不能說嗎?」

  李全眼珠子一轉,心中暗罵水吟多管閒事,他想了一下道:「奴才從甯妃娘娘那裡過來,她那裡少了點兒香料,晚上不點睡不安穩,奴才便連夜給送了過來!」

  「這麼說來李公公還真辛苦,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多耽擱了,你早些回去歇著吧!」水吟早對李全有所懷疑,所以一直仔細瞧他,見他在說之時眼珠亂轉,心知其說的不盡實話,但她並沒有說破。

  李全心中一喜,彎身打了個千道:「奴才告退!」

  水吟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暗自皺眉,送香料這些小事哪用得著他一個副總管親自跑一趟,隨便找個人就行了,難道甯妃……水吟抬頭望了燈火不明的永壽宮一眼,心中有惑,卻不敢斷言,這時陪在她身邊的知蘭湊到水吟耳邊道:「主子,剛才奴婢在李公公身上沒聞到一絲香味,他說的肯定是假話!」

  「你確定?」水吟知道知蘭善聞辯各種香味,一般都不會聞錯。

  知蘭很肯定地點著頭:「奴婢絕對不會聞錯的,確是沒有!」

  「行了,我知道了,咱們走吧!」水吟折身離去,知蘭一愣道:「主子,不找玉珮了嗎?」

  「玉珮?」經知蘭一提,水吟才記起她來這裡的目的,旋即道:「不找了,等明日天亮了再派人來尋!」

  水吟與知蘭均沒發現在不遠處的永壽宮中有一道目光跟在她們身後,直到她們都走的不見影子後,日夕方關了窗縫坐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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