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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第三十一章 漫雪

  清如侍寢,請皇上讓其離開,身為嬪者不應侍整夜,福臨無奈之下允之,回去之時,正好下小雨,清如下轎與湘遠一併走之,兩人一路相談,其後,在路經永幫宮時,湘遠看到一人影,以為是自己眼花。

  李全去見日夕,告之其他曾見子佩哭泣之事,日夕欲利用這個機會

  索額圖與夫人漫雪進宮見清如,並送來了為子佩擇夫的畫冊,清如叫人去找子佩,子佩不在,最後清如與漫雪一起為子佩選了一個四品侍衛,只等其回來後商談。

  這一晚,不必說,自然還是清如侍寢,天衣華錦,卻是擋不住深宮後院重重襲來的殺機,福臨給她的恩寵越多,她就越有這種感覺,想想今日就被寧妃抓了個錯來借題發揮,今晚是絕對不能再錯了。

  歡好過後,清如抓著錦被窩在福臨懷裡,抬頭瞧他星目緊閉,似是睡著了,輕喚了幾聲都沒反應,看來他真是睡著了。

  別過頭透過窗縫望見外面濃墨般的黑色,她輕輕掀開明黃絲滑的錦被,披上衣服,然後又替福臨將被子蓋好,瞥見他醉人的睡顏,眼一時移不開,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唇與唇相印,然不等她離開,下麵的人就驟然睜開了眼,手臂牢牢的圈住她,唇齒輕啃,真將她吻地喘不過氣來後方鬆開,帶著幾分笑意道:「怎麼,想偷偷離開?」氣息不住的在兩個人之間流動。

  見被他抓了正著,清如不由歎了口氣,看來她還真沒有做賊的天賦,想到這裡,剛開始還不覺得怎麼,待及回味過來後不由笑了起來,怎麼好端端地把自己比做賊了,真是昏頭了。

  「皇上,這裡是養心殿,而臣妾是嬪,按規矩,臣妾是不能和您共宿一夜,昨夜已是違了祖宗制法,今晚怎麼能再犯一次呢?!」清如放柔了聲道,如此近的距離能看清福臨臉上每一絲細微表情的變化。

  只見他蹙了眉道:「原來是為這事啊,朕還以為是什麼事呢!」他不以為意地道,接著又道:「是不是今天去請安的時候皇后為難你了?」

  見他誤會,清如趕緊搖頭道:「哪有,皇后仁慈寬厚怎麼會為難臣妾呢,只是宮中人多眼雜,且又一個個盯著這裡看,難免會有什麼不中聽話的話流傳出來,至使後宮不寧,臣妾姿質愚鈍不能為皇上分憂,但亦決不能再為皇上多添煩惱!」

  這道理福臨何嘗不知,只是他素不喜被諸多規矩所縛,所以不想也懶的去理會,而今被她一語提起,還真叫他不得不去好好思量一番。

  趁著福臨在想事,清如將披著的衣裳系好,然後悄無聲息的下了床,待福臨回過神來,清如已站在丈外之處,朝他眨著美目,帶著一絲天真,與平日裡的她有著不小的區別。

  福臨愣了一下啞然失笑道:「好吧!好吧!就你最知禮,搞得好像朕疼你是不對似的,罷了,就依你這回吧,朕這就叫人送你回去。」

  「謝皇上!」清如欣然謝恩,其實她心裡亦不捨得離開他,離開那個溫暖的懷抱,只是他是皇上,自己是妃子,唉!總是有著諸多的無奈!

  維持著得體的笑,小心的不讓內心的感情洩露出來,在福臨的殷望下她跟著常喜出了養心殿,然後坐上來時所乘的那頂輕呢小轎,這一夜隨行侍候的是湘遠。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小小的雨絲,打在臉上已不是開春時的寒了,反而有些舒服,夜雨是清如最喜歡的,掀開轎簾看到湘遠跟在轎子旁邊,身上已有不少地方被雨打濕了,但她並不在意,也不用帕子擦一下,徑直跟牢在轎側,倒是看到清如探出頭來時立刻提醒道:「娘娘小心,莫被雨淋著了!」

  清如微微一笑道:「無妨,些許小雨淋了才舒服!」隨即她讓抬轎的太監放下轎子,彎腰從裡面走了出來後吩咐道:「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就行了,你們調頭抬回去吧!」

  「娘娘,這怎麼行,您還是快上轎吧!」湘遠被她嚇了一跳,不止她,四個抬轎的太監亦嚇了一跳,說什麼也不肯抬回去,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他們沒把宛嬪娘娘送抵宮中,肯定會怪罪的。

  見此,清如只好讓他們抬著空轎在後面跟著,自己則和湘遠一起在雨中漫步而行,仰起頭感受到雨打在臉上的涼意,絲絲如許,明月依舊高懸空中,如水月華似在指引著在夜間迷途的人兒,好讓他們快些找到回家的路。

  「你今年有二十好幾了吧?」清如突然開口打破了月華下的靜寂,她看人的目光不算頂准,卻也不差,湘遠,她應是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從第一次她願冒著得罪馬佳依雲幫助日夕的事上可以看出。

  「回娘娘,奴婢今年二十二了。」湘遠輕輕地回答呢。

  「二十二?」清如屈指一算道:「還有三年,你滿二十五就可以出宮了!呵,做宮女也是不錯,只要年滿二十五就可以放出宮了!」而她這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去宮外看看走走。

  湘遠舉眸,望向前路的眼中一片清明:「奴婢等不過都是賤命一條,二十五歲出了宮也不過碌碌為生計而忙活。但娘娘之人生卻如錦繡長卷,延綿不絕,便是到了二十五歲也不過剛剛展露一角,其後還待有更多的精彩未展現!」

  「你怎的不說是未知的危險呢?」清如停下步,似笑非笑的掃向湘遠的面龐。

  湘遠欠了身道:「娘娘福緣深厚,怎會有危險,有的只會是數不盡的榮華富貴!」這樣恭維的話從她入宮到現在對好些個主子都說過,可榮華總有落下的那一日,是隨恩寵的逝去而落下還是隨著生命的逝去而落下,就不得而知了。

  清如聽到她的話只是一笑置之,未與說下去,她伸手接著細雨,重新換回了适才的話題道:「有沒有想過出宮了去做什麼?嫁人嗎?」似乎女子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嫁人,然嫁的是良人與否就未可知了。

  聽了這話,湘遠似有些不好意思,咬著嘴唇道:「應該是吧,以前在老家時曾訂過一門親事,只是現在不知道對方娶了沒!」

  清如突然起了興致,半笑道:「到時若對方已娶親的話,我就給你指一門更好的婚事怎樣?」

  「娘娘厚愛,奴婢受之有愧!」湘遠急急拜倒,聲語中隱隱有感動之意。

  清如扶起她道:「這有什麼,不過是小事罷了!」

  此刻兩人的衣服外面已經濕著,裡面也開始滲進一些,眼瞅著雨也大起來了,便快步而行,不過不管湘遠怎麼勸清如都不肯坐到轎子裡,對清如來說,雨是上天賜給每個人的甘霖,便是淋一會兒又能怎樣。

  在路經咸福宮的時候,清如意外的看到昭雲軒裡的燈還亮著,這個丫頭,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不知又在玩什麼了,正想著,突然聽到旁邊湘邊一聲輕呼。

  「怎麼了?」清如隨口問道。

  湘遠适才在宮門口看到有一個黑影閃過,可細看時又沒有了,逐搖頭道:「沒什麼,只是奴婢一時眼花!」

  「既然沒什麼,那咱們就快些走吧!」清如也沒有細究,加快腳步往重華宮行去,湘遠跟在她後面不時回望後面的咸福宮,可還是一樣靜悄悄的,什麼也沒。

  直到她們的身影盡數沒入黑暗中後,一個人影才從樹後閃了出來,望著她們離去的方向輕籲了一口氣,這次可真險,差點就被發現了,這人影正是李全,他趕著有事要向日夕稟報,卻不想在入內前會撞見清如一行了。

  定了定神,李全左右相望無人後,才入了咸福宮,直奔昭雲軒的方向而去,敲了門進去,只見蘭香正服侍著她摘下頭上珠釵。

  「有什麼事嗎?」日夕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後又將目光移回鏡中的自己身上。

  「回主子,宛嬪那邊分去伺候的人奴才都看過了,分在她身邊服侍的是湘遠還有秋月秋容幾個,其他人都是做些宮裡的粗活。」

  「哦?是她們?」日夕有些微的吃驚,揮手讓蘭香停下來,她站起來走了幾圈道:「有沒有可能將她們其中一個收為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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