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
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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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感激萬分,自主子被禁足後他們吃得都是最差的食物,容嬪送來的點心就成了他們難得一次的改善。除了點心外,還有那套新做的衣服亦是水吟一併拿過來的。 與她們兩人相比,月淩送來的東西就頗為奇怪了,是幾枝含苞待放的桃枝,時近二月底,有幾株結苞的桃枝並不稀奇,奇的是她何以要送這幾枝東西來。她是常在,不比日夕還有水吟宮裡的東西多,可也不至於要淪落的折花相送的地步,這花……清如拿起一枝在手裡轉著,花雖還緊緊包在一起,但桃花的香氣已開始透出來。 「淩常在可有說什麼?」 小福子立馬回道:「回主子話,奴才當時也不明白淩常在的用意,就問了她一下,可是她說只要主子您看到就一定會明白她的意思,然後就再沒說什麼了。」 她看到就會明白?清如疑惑地打量著新從枝上攀下來的枝兒,心道,月淩什麼時候也學會打啞謎了?手拿枝條徐徐轉著,一絲晚風從窗縫中漏進來,把桌上沒有燈罩的燭火吹得一陣搖曳,將房中各人的身影拉得或長或短。 每一個人都想著未開的桃花之謎,清如淨想著問題,沒注意手中桃枝上的一個花蕾已經很靠近燭火了,突然「嘩」地一陣輕響,將她們從各自的思緒中拉了回來,這響聲正是從清如手中的桃枝發出的,她趕緊收回手看,這一看她不由呀了聲,原來最頂端的那朵花蕾在燭火燃燒的熱氣薰染下竟綻開了一個小口,儘管只是比指縫大不了多少的小口,但已經能看到裡麵粉嫩的花瓣。 清如原本被霧迷住的心一下子澄如明鏡! 呵,月淩,你是想借這未放的桃花來告訴我,終有一日,我會如這桃花一樣,經過漫長冬天後在楊柳青青的春天裡綻放! 「去,找個花瓶將這幾枝桃花插起來,然後放在我房裡!」她將桃花遞與小福子,至於其含意卻始終笑而不答,笑還是淡淡的,隱約有一絲動容隱藏在眼後!月淩,想不到現在最明白我心意的人竟是你! 「她們三個也真湊巧,居然一起送東西。」 「主子,還不止這些呢!」小福子神秘地眨眨眼,然後麻利地從一堆東西下面找出一個小罐子來。 清如拿在手裡感覺新飄飄的,不像裝了多少東西,旋開蓋子,一股茶葉特有的清冽之氣立刻撲鼻而來。 「天池茶!」一直沒怎麼大動作的清如在看到這茶後一下子站了起來,背上的青紗隨著她的動作掉在地上,層層疊。 也難怪清如這般吃驚,天池茶是她在家中時最喜歡喝的,因其是貢品,所以即使阿瑪是朝廷一品大員每年也只能弄到少許,全都留給了她。自入宮後由於品級不夠她再也不曾有機會喝過,而今在禁足期間卻又突然見了。 「這茶是何人給你的?」她急切地問道。 小福子似乎早料到主子會有此反映,當下也不廢話老老實實地道:「是主子的兄長索額圖索大人給的,索大人現在是皇上跟前的一等侍衛,御前行走,只是沒有皇上允許入不了後宮範圍。剛才他尋了個人來將奴才叫到禁宮門口,然後把這罐東西給了奴才,還叫奴才給主子帶句話。」 「什麼話!」清如站立不動,雙手蜷握茶罐,身後及腰的長髮還在不住往下滴水。 「他說:家中一切安好,請您不必擔心,反是宮中兇險重重,萬事要小心,若無十分的把握切莫出頭,阿瑪與額娘再也禁不起再一次的白髮人送黑髮人!」 聽到最後一句,清如美目一顫險些流下淚來,她借著捋發的動作悄悄將快流出眼眶的淚水拭去:「好了,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 「那這些東西?」小福子指著桌上的東西問。 清如想了一下後道:「先拿到庫房裡收著吧,反正現在也用不著。」 隨著她的話小福子躬身拿起東西與子矜、綿意一併退了下去,轉眼房中就只剩下清如一人,而桌子也再度空了出來,只有那罐天池茶還靜靜地擺放在那裡。 清如怔怔地望著桌上的茶出神,心隨著今晚的事又再一次堅定了起來,她一定要跨出這夢魘般的現在,她要做皇帝身邊的寵妃,要許許多多的寵,只有這樣她才能從福臨身上拿回他欠她的東西! 而今的清如還不明白一件事:有寵無愛,即使再多也經不起考驗,最終只能淪為笑話一場! 如果可以清如寧願一生不懂,因為她明白的那一刻正是所有恩怨情仇了結的那一刻! 清如撫著身後未幹的長髮,起身將窗門打開,二月的風還是很冷,吹得只著一件寢衣的清如身子一縮,而剛才雲錦留在屋內的香氣被這風一吹,立刻淡了許多,很快便不復餘香。 清如深深地吸了口氣,她最喜歡的還是這種自然純淨的氣息,春天……似乎真的越來越近了…… 真難得她在這看不到頭的禁閉中還能保持冷靜的頭腦與不滅的意志,若非如此她也不能在一個月後的承乾宮成功翻身,而這除了她自己的聰明才智外,還有一個最應該感謝的人,佟妃!若不是佟妃等不及想一併除去董鄂香瀾與另一人,就不會給清如製造出這麼一個絕佳的機會。 不過可惜的是佟妃最終沒有享受到勝利的成果,最終落得個飲恨而終的下場! 子矜尋到子佩的時候她還在井邊洗著衣服,子矜也不作聲,默默地走過去幫子佩一起洗,她不吱聲子佩也不說話,看了她一眼後就繼續低頭洗她的衣服。 兩人一起洗自然比一個人快許多,一會兒功夫就洗完了所有的衣物,在晾的時候子佩低著頭問道:「是小姐叫你來的?」 子矜利索地將一件褂子晾好後隔著杆子道:「是我自己要來的,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你的氣還沒消嗎?」 「咱們做奴才的有什麼資格生主子的氣!」子佩口裡說不氣,可她的表情明顯泄了底,看樣子,這幾個月的時間並沒能改變她的想法。 瞧她那樣,子矜真不知該如何說才好:「子佩,難道你真得一點都不明白小姐,她不會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是你誤會了!「 「你說得是以前的小姐,可自從她入宮後就變了,以前咱們不也說過嗎,只是被她幾句話給打消了而已,可是這一次她的態度真是太讓人寒心!每次只要一想到死的不明不白的錦繡我就沒辦法再當她是以前的小姐!」現在的子佩就像一個走進死胡同的人,任別人怎麼拉都拉不出來。 子矜頗有些無奈地翻了翻眼:「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向小姐認錯?」 她沒想到這句話惹急了子佩,她用比剛才高上許多的聲音叫道:「我又沒錯憑什麼要去認錯,除非你也認為錦繡的死是自找的!」 「噓!」子矜趕緊繞過衣杆捂住子佩的嘴巴:「你輕一點,別讓小姐聽見!」她們所站的地方離清如的寢宮不過幾丈的距離,聲音大一點確實很容易被聽到,可她不知清如熄了燭火卻未曾睡下,她們的對話一字不拉的進了她的耳。 子佩一把拉下蒙在她嘴巴上的手道:「子矜你我是一起長大的姐妹,難道連你也認為是我不對?」 「我……」一邊是小姐,一邊是姐妹,她真不知如何回答才會兩不相傷,最後一跺腳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一天不去認錯,小姐就一天不會將你調回身邊,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子佩,你聽我話去認錯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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