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哼!有錢就了不起啊,本大爺還就不放了,看你能怎麼辦!」大漢無恥地耍著賴,轎子裡沉默了下來,正當小幽開始絕望的時候,簾子被整個掀了起來,一個鵝黃色的身影從轎中走了出來,那些侍衛緊張地圍在她四周。

  當她抬起頭的時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時還有抽氣聲響起,而福臨更是從看到的第一眼便沉溺其中。

  完美的無從挑剔的五官,比之蘭花多了份嬌柔,比之牡丹則少了份俗豔,再加上那股楚楚動人的風姿,整個人猶如踏水而來的月宮仙子。

  清如已經算得上極美了,但與她相比仍是差了一籌。

  「我若執意要帶她走,你待如何?」女子也不看那個大漢,徑直彎下身去扶跪在地上的小幽,這時護衛都退到了她兩邊。跪在地上哭泣的小幽眼裡突然暴出一絲喜色,猛地從地上躍起,右手屈指成抓勢如閃電的抓向女子的咽喉。

  而那些惡霸以及附近兩邊的小販,甚至包括那個所謂的爹的屍首也從地上爬起來,各自摸出兵器趁著護衛還沒反應過來連殺了好幾個。

  在這些令人眼花繚亂的事情發生的同時,還有三聲「小心」幾乎同時響起。

  第一聲是福臨發出,他提醒的是那個毫無防備的女子,出聲的同時人也沖了過去。

  第二聲則是清如看到福臨沖進刀光劍影中忍不住驚呼。

  最後則是圖海,他一把沒拉住福臨懊惱得直跺腳,也不廢話,抽出腰間軟劍往福臨那邊殺去。主子萬一要有什麼意外,不要說他一人,只怕九族也不夠誅。

  眼見佳人就要命喪於此,福臨恰巧趕到,情勢危急他沒有細想伸手擋在她脖子前面,及時救了她一命。但他的手卻被小幽抓出幾道深深的血痕,與此同時福臨抬起一腳將那個小幽踢翻在地。大清自馬上得天下,大清的皇帝又怎會不懂武功!

  就在這一救一傷間,護衛已經被殺得差不多了,圖海雖然武功了得,但雙拳終究難敵四手,此刻已經有些相形見絀了。

  清如三人不會武功,只能站在旁邊乾著急,不知什麼時候,圍攻福臨他們的那些人都帶上了一朵紅花,清如一張俏臉立時變得煞白,脫口喊道:「羅公子小心,他們是紅花會的人!」

  福臨正抱著那名女子吃力地躲閃著,聽到「紅花會」三個字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圖海一邊抵擋著蜂擁而來的攻擊,一邊朝福臨喊道:「主子您快走,奴才掩護您!」千萬不可以讓紅花會逆賊知道主子的身份。

  福臨也不廢話,劈手搶過一把刀,在圖海的掩護下且戰且退,此刻護衛只剩下兩個了,而且全部都是傷痕累累支持不了多久。

  紅花會的人哪肯讓他們突圍,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人指著福臨懷裡的女子對其他人吼道:「不要讓鄂碩狗賊的女兒跑了。殺了她!紅花過處,清去明回!」

  他一喝,所有的人都跑著喝:「紅花過處,清去明回!紅花過處,清去明回!」他們全部都發了瘋似的殺過來,福臨頓時險象環生。

  清如在一旁看得心都要跳出來了,要不是兩個丫環死死攔住,她就要衝上去了,任她再怎麼聰慧,再怎麼才智過人,面對這群逆賊,這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辦法來啊。

  主子有危險,圖海急得眼都紅了,低吼一聲就欲拼命,正在這危急時刻,十幾個蒙面人出現在街上,飛奔而至,和紅花會的人一通廝殺。他們個個武藝不在圖海之下。有了他們的加入,紅花會的逆賊很快就被剿滅了,那個叫小幽的姑娘不甘心地倒在血泊裡,死死盯著福臨懷中的女子不肯合眼,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怨恨,爹的仇她終是沒法報了,恨……

  危險消除後,身上掛了不少彩的圖海忠心地站在福臨身後。

  那些蒙面人朝福臨無聲地行了一禮後立即四散而去,福臨陰沉地盯著他們退去的方向,臉上陰晴不定。不用問,這些人一定是她派來跟著自己的,哼!

  眼見賊人被盡數誅殺,女子終於松了一口氣,想到自己此刻還窩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懷中,羞得滿面飛霞,急急掙脫出來,對著福臨萬分感激地一福,「董鄂香瀾謝過公子救命之恩!」

  第四章 有梅

  紫禁城裡究竟埋葬了多少女人的血與淚,沒有人能算得清,只知道這裡每一寸地每一塊磚的下面都是暗紅的土!再重的檀香也掩蓋不住那刺鼻的血腥,再多的佛經也度化不了那深埋於地下的孤魂野鬼!

  後宮女子千萬,能得善終者不過寥寥數人而已,更多的不是在尊榮盡享時不明不白地死去,就是在失寵無依的淒涼中老去……

  在後宮中待了二十幾年的孝莊最是清楚,但她依然將自己的侄女甚至侄孫女這兩個草原上美麗的公主先後送進了宮。

  一個僅當了兩年的皇后就被廢為靜妃改居側宮,另一個有名無實從未得到過皇上的喜歡。而她與福臨母子間的距離也是越來越遠……

  不論是生前怠慢她的皇太極,還是糾纏不清的多爾袞都已經不在了,她只剩下福臨還在身邊,可他從來不曾體諒過她的苦心,總是那麼任性固執!望著窗外即將落下的夕陽,她長長地歎了口氣。

  身後有人走近,「太后,皇上來了!」是蘇墨爾。

  孝莊點點頭,慢慢地睜開眼,等她回過身的時候,堅毅與剛強已取代了眉宇間那抹哀傷。

  福臨走進來時面色不太好看,「兒臣見過皇額娘!」雖心中不痛快,但還是行了一禮。

  「罷了,皇上這麼晚怎麼有空過來,是來陪哀家用膳的嗎?」孝莊撚著手裡的佛珠,面色平靜。

  福臨也懶得廢話直奔主題,「皇額娘你為什麼要派人跟著兒臣,別說您不知情,除了您兒臣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

  「皇上你這是在責備哀家嗎?」

  「兒臣不敢!」福臨強忍著不快。

  孝莊搭著蘇墨爾的手緩步走到福臨面前,「皇上要出宮體察民情,哀家不能阻止,但你是我大清的皇帝,一舉一動都關乎社稷安危,你一旦出什麼事,那大清的根基就會動搖,難道這是你想看到的?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你倒是說說看,哀家不派人保護你行嗎?」她喘了口氣又道,「皇上是哀家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叫哀家怎麼能放心得了?」

  「可是朕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福臨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一時間慈甯宮靜了下來,只聽見低低的喘氣聲。突然孝莊笑了起來,笑聲裡滿是苦澀的味道,「是啊,皇上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連皇后都廢了還小嗎?可是做額娘的總以為自己的孩子還小,還需要額娘的羽翼保護……」

  孝莊話語中所表露出來的失落使福臨的口氣軟了下來,「皇額娘,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罷了,罷了,不說這個了。」她不想再就這個問題糾纏下去,不管怎麼說她都不會同意的,皇上的安全永遠是最重要的,哪怕讓福臨誤會。

  「聽說你的手受傷了,讓太醫看了沒,快讓哀家看看!」

  「沒什麼,只是皮外傷而已,養幾天就好了。」

  孝莊還是不放心,拉過福臨坐下,挽起他的袖子仔細察看,只見傷口處包著條絲帕,隱隱有血滲出。她皺著眉解開絲帕,待瞧見手臂上那幾道寸許長的傷口時心疼得不得了,「都這麼嚴重了還說沒事!」她輕輕地吹著傷口對蘇墨爾道,「快去宣太醫來,另外把我那瓶白玉生肌散也給拿來。」不管怎麼鬧,畢竟是母子倆,血濃於水啊!

  瞧著孝莊緊張的樣子,福臨頗有些感動,原先的那點不快早就沒了,轉頭瞥見桌上那方絲帕,不由又想起了絲帕主人絕美的容顏,最是難忘她低頭為他包紮時的那抹溫柔。

  「皇額娘,兒臣想跟您商量件事,是與博果爾有關的。」福臨突然這樣對孝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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