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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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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想了想,「你說得是……這樣,我現在手裡約有四千人馬,且前去探一探。你盡速北上尋見銳王,約他援我。」 應文道好,立即便要動身,二人出得帳來,木頭邊走邊道:「益州險塞,劍閣崔嵬,易守難攻。此次伐趙,我還尋見一位武林前輩,擅制機括器械,銳王若要平益州,她便很有用處。」 應文笑道:「你想得倒長遠。」 *** 注:前面那種穿插混戰就是遼沈戰役中林總殲滅廖耀湘兵團的打法,於是那座小城,就是傳說中的胡家窩棚第二。 第二十章 月涼千里照 越日,祁鳳翔大帳。 祁鳳翔拈著一頁文書給應文,「歐陽覃有加急快報在此,一月十三日,胡人前哨兵馬離滄州不足百里,他雖有所佈置,畢竟人馬有限。我已令李鏗分了一部分兵力東回。」 應文大是搖頭,「梁州南部才是重鎮,似此回兵,豈不將全梁之境拱手讓人?」 「正因為是重鎮,天河府城牆堅固,趙無妨這兩年經營得當,不是短時可下。」祁鳳翔點著桌面,「現在僧多粥少,我兵馬有限,手下也沒人,占不住雍梁,只能回兵自保。派快馬過去,叫江秋鏑撤回來。」 應文道:「這樣,胡人那邊我去談。我看他們沒有南下之志,至多是要割占州郡,先讓一讓,回頭再收拾。」 祁鳳翔止道:「不行,胡人不講理,你不能去。」 當日便先派出快馬調木頭回兵。 第二天淩晨,祁鳳翔尚未起床,昨日派出的令馬便與木頭派來的人並騎而回。祁鳳翔披了衣裳,一頭黑髮墨一般鬆散夾在衣間,將人召入帳中詢問。那人伏地拜道:「我軍兵臨城下時,對方全無戰備,城上只掛白旗。天河府守丞於治人投書,願意舉境投降。」 「哦?」祁鳳翔大感意外,不由得坐正了又問:「江秋鏑怎麼說?」 「江將軍人少,恐他有詐,只駐軍在外,差小人速報殿下,請殿下大軍南占天河府。」他摸出一封書信,信上是木頭的字,確如此人所言,信角也有事前兩人約定的表記。 祁鳳翔只猶豫了一下,一招祁泰,果斷道:「傳令下去,各路軍馬即刻拔營南下,不得遲誤!」 天河府外城,旌旗招展。一名府官一臉訕笑,呈上名刺。莫大站在上首,接過來掃了一眼,念道:「於抬人?」 旁邊幾個小吏憋不住笑了。那府官皺了皺眉,仍然訕笑道:「下官名叫於治人,子曰:『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 莫大皺了眉看著那名刺,似研究這個字和抬字哪裡不一樣時,木頭縱馬從西過來,蘇離離一身親兵裝束,也跟在一旁。 莫大迎下階來,把名刺遞給他,木頭掃了一眼,徑直走到大堂上首。案上放著一個大木方匣子,旁邊一摞書冊。他便翻開那書冊瀏覽。 那於治人必恭必敬地稟道:「將軍,楠木匣子裡是梁州都督的大印,旁邊是梁州兵馬錢糧收支總冊。」 木頭翻著帳冊並不答話,翻了一陣,突然問:「這帳目是誰做的?」 於治人道:「是下官。」 木頭「啪」地合上帳冊,傾身向前問道:「十萬軍馬,錢糧足支一年,如此雄厚之力,為何不戰而降?」 於治人神情激昂,拱手晃腦道:「區區梁州兵馬豈可抵抗將軍威武之師。銳王殿下智謀無雙,百戰百勝,我等豈能螳臂當車,逆流而動。這……」 「好好,」木頭擺手止住他,「這樣子,銳王殿下駐軍離此不過三十裡,這顆梁州都督的大印就勞您前去獻給他老人家,以彰功勞。」 於治人一愣,方大喜道:「是,是,下官遵命。」 木頭又道:「莫大哥,你差五百人送他去。」 莫大一驚,「五百?」 木頭神色不改,點頭,「五百。」 半日後,祁鳳翔踞椅而坐,應文站在一旁。于治人隨著祁泰低頭趨入,未抬頭時便匍匐在地道:「下官於治人,參見銳王殿下。」 祁鳳翔在坐椅扶手上支頤淺笑道:「是你獻了天河府?」 於治人仍趴在地上,並不抬頭,道:「下官微末之力,不足為殿下垂詢。」 祁鳳翔也不叫他起來,只道:「如此你也是我軍的功臣了。」 於治人聽得這句話,抬首時眼中一片誠懇,道:「下官在梁州時,聽聞銳王殿下掃蕩北方,無人能及,心中萬分仰慕。只望殿下早日來到,拂高天之雲翳,展日月之光輝。我等梁州官民,盼殿下如大旱之盼甘霖,嬰兒之盼父母,實是望眼欲穿。」 他說得毫不羞赧,應文直聽得匪夷所思,祁鳳翔反笑了一笑,似聽到什麼有趣的話,坐直了身子,道:「不想我如此深入人心。」 於治人奮力點頭,「正是!銳王殿下算無遺策,百戰百勝。下官等在天河府,聽聞殿下揮兵南向,周身的血都要沸了。那時便日思夜盼,只望殿下……」 「好了好了,」祁鳳翔終於招架不住,抬手打斷他,平靜道:「你等佔據州郡與朝廷為敵,經年械鬥不息,我若不提兵到此,也仍不歸服,似此還敢來獻城池。祁泰,把他押出去,斬首轅門。」 他使一個眼色,祁泰會意,上前便拉於治人。於治人瞠目結舌,片刻之後,甩掉了祁泰的手,正色道:「我獻城歸降,殿下卻要殺我,不怕天下義士寒心?」 祁鳳翔輕笑道:「量你區區腐儒,能有什麼本事讓天下義士都寒心。」他對著祁泰一抬下巴,祁泰便又上前拉於治人。 于治人甩開祁泰手臂,想說什麼,卻只「哼」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應文歎道:「此人辭色諂媚,雖獻了城池,留之無何,殺之不義,放他下去便是。」 祁鳳翔微微笑道:「才無一定之規,這人拍馬屁雖拍得露骨了點,卻能不重樣,也算是個人才。」 二人說話間,祁泰又帶著於治人回來了,祁鳳翔笑道:「怎樣?」 祁泰稟道:「屬下領于先生在轅門逛了一圈,先生辭色抗厲,渾然不懼。」 於治人臉上神色哭笑不得,祁鳳翔微笑之中卻略略有些淩厲,緩緩道:「我明白了,你是不願在我帳下效力,故意做出一副諂媚相,想脫身而去。」笑一笑,「不想趙無妨手下卻有這等忠心之人。」 于治人默然不語。 祁鳳翔道:「你既不願仕進我軍,為什麼來此途中不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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