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瀟然夢之無遊天下錄 | 上頁 下頁
二〇


  可是,此刻看著眼前抱著自己的「未婚妻」、嘴角掛著悠然玩味笑容的男子,蘭迪斯就氣不打一處來,「就算兩者都重要,跟你向他們低頭有什麼關係?!」

  亞瑟伸手撫了撫法杖頂端的藍寶石,歎息道:「蘭迪斯,你知道嗎?艾麗莎公主已經抵達了坎貝爾城與羅比軍會合,恐怕不日就會向全國發動總攻擊!」

  蘭迪斯渾身一震,驚道:「不可能!她是如何突破重重防線的?就算普通的關卡攔不住她,可是坎貝爾城周圍有你布下的結界,顏如玉又被我封住了法力,她們如何能與羅比軍會合?!」

  亞瑟臉上泛起一片不自然的潮紅,低頭咳了兩聲,才幽幽道:「蘭迪斯,我們……都被騙了。在這個國家中,擁有最高巫術的,不是你,不是我,而是……安格斯的寶貝女兒艾麗莎公主。」

  祈然聞言冷冷嗤笑了一聲,心中卻想著: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卻能隱忍自己的能力十幾年,果然是個狠角色。回神只見蘭迪斯已是驚怒交加,臉色也蒼白了幾分。

  想著國家百姓,想著身為皇帝的哥哥卡路,蘭迪斯心亂如麻,抬頭見祈然正看著他,藍眸幽深莫測,完全看不透在想些什麼。他不由得惱羞成怒道:「亞瑟你說這麼多,不會是想告訴我,能救雅魯帝國的就是眼前這兩個人吧?」

  亞瑟霎時站直了身體,凝神肅容道:「正是如此!」

  亞瑟轉身,目光掃過步殺,最後落在祈然身上,用清透微微帶著沙啞的聲音道:「兩位與艾麗莎相處多日,又著了她的道,難道就不想報仇嗎?」

  祈然抱著冰依柔若無骨的身體,漫不經心笑道:「想不想報仇,是我們的事,不勞亞瑟王操心。」

  亞瑟看了眼祈然懷中的女子,淡淡道:「這位姑娘中了艾麗莎混合了龍善毒的離魂術,本活不過一個月。如今蘭迪斯替她施的除咒術被兩位打斷,離魂之速加劇,只怕活不過十天。」

  祈然與步殺頓時臉色劇變,祈然探手捕捉冰依脈搏,卻只覺虛弱,心肺處有一道異流在竄行,以內力探入卻被拒之在外。他不敢強行突破,只怕傷及冰依五臟,只得收回手,沉聲道:「你能救她?」

  亞瑟又咳了兩聲,搖頭道:「我從三日前開始為追尋雅魯帝國的過去與未來損耗了九成的真元,三個月內都無法再動用巫術。我,不成的。但有一個人可以。」

  祈然雙手一收,脫口問道:「誰?」話一出口,他心中頓時恍然,將目光投向蘭迪斯。

  亞瑟也將目光投向蘭迪斯,點頭道:「就是他。」

  祈然和蘭迪斯兩人面色都不怎麼好看,冷著臉對望,目光膠著在空中,仿佛還能聽到劈裡啪啦的火花爆裂聲。

  「蘭迪斯。」亞瑟忽然打斷了兩人的對視,眼眸掃過祈然懷中昏睡的女子,又落在蘭迪斯身上,溫柔清澈的墨綠色中帶了幾分憐憫幾分無奈和幾分逼迫,「我知道那女子看到了你胸前的塔七裡斯花,你也確實有心娶她為正妻。可是,你莫忘了,身為神族與皇族的唯一傳承者,必須以守護王國和百姓為終身使命。任何誓約若與你的使命相違背,你都必須不顧一切地……破除它!」

  第十五章 離別神傷

  記住,除了施法,離那個蘭迪斯遠一點兒。

  冰依悠悠醒轉過來的時候已是半夜,房中明晃晃的燭火映在床前人的臉上。皮膚好似那薄得透明的白瓷,眉目清俊若月華,恍如九天神子安睡在塵世間。

  冰依覺得自己在做夢,她支起身茫茫然伸出手撫上男子的臉,眼眶慢慢熱起來。冰涼的指尖撫過他的眉眼、他的鼻樑、他的薄唇,恍惚間想起山洞中那個臨別的吻,他柔軟而清涼的唇瓣……再見他已如隔世,隔了千百個世紀。

  怎麼會突如其來就重逢了呢?讓她沒有一點兒心理準備,是該惶恐還是該欣喜?是該逃避還是該不顧一切地飛蛾撲火?

  如果她有足夠的理智,如果她真的一心回家,便該馬上離開。可是看著眼前熟悉的容顏,她怎麼狠得下心離開,又怎麼捨得離開?

  冰依忍不住身子前傾,輕輕覆上他的唇,感受著這樣的真實,眼淚慢慢落下來。她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祈然了。當鄴城擦肩而過後,她真的以為這輩子,再也不可能與這紮根在她心底的人重逢了……

  祈然的唇清涼而溫軟,帶著熟悉的幽谷清香,還有明明陌生卻偏覺莫名親切的氣息。冰依只是輕碰了他的唇,正要離開好好看他。忽然背上猛地一股推力,她還來不及反應,已被什麼重重壓回祈然身上,隨即熾熱的唇便壓了上來。

  祈然其實一直都沒有睡著,他就那樣靜靜地感受冰依的注視、冰依的觸摸,然後是柔軟清香的吻。那吻小心翼翼又帶著渴盼,一如他的心情,如他忐忑不安想要擁她入懷的心情。那吻只輕輕地一碰觸,就讓祈然渾身如火般燃燒起來。

  他無法抑制自己的喜悅,更不容許她逃脫。所以,當冰依想要離開的時候,他想也不想,便迫不及待地將她按回了懷裡。冰依只是輕輕碰觸,他便是熾熱的吮吸;冰依只是蜻蜓點水的淺吻,他就抵開她的唇齒,卷住她的舌,翻天覆地般糾纏。

  兩人直到氣喘吁吁才分開來。一時間,只是靜靜擁著,誰也不想說話。

  直到兩頰的嫣紅褪去,冰依才低聲問:「這是哪兒?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祈然想起蘭迪斯,想起他口中的未婚妻,又想起亞瑟說冰依看過蘭迪斯胸前的塔七裡斯花,心頭非常不爽。可他又不願發火,只得道:「這些一時解釋不清楚,你以後自然會知道的。」

  冰依莫名其妙地點點頭,掙扎著想從他懷裡爬起來。祈然手一使勁,她就又跌了回去。冰依鬱悶了,皺著眉道:「祈然,萬一有人進來……」

  她現在就像小孩子一樣躺在祈然腿上,臉貼著他肩膀,要是有人進來看見,還不被笑死了。

  祈然低哼了一聲,臉色不善,心中暗道:最好他能進來看到。越想心裡越不痛快,想想自己明日就要趕去坎貝爾城,替毫不相干的雅魯帝國守城,而蘭迪斯卻要日夜與冰依在一起,還免不了肌膚相親,越想就越發不爽。

  他冷著臉道:「你給我離那蘭迪斯遠一點兒。」

  冰依愣了一下,覺得蘭迪斯這名字有些耳熟,腦中的記憶混亂交錯了一下,頭微微發脹,然後她想起了蘭迪斯是誰,跳躍的記憶讓她很不好受,又有些惶恐,究竟,忘了些什麼呢?

  卻聽祈然又冷著臉強調了一遍,「記住,除了施法,離那個蘭迪斯遠一點兒。」

  冰依輕按著太陽穴,皺眉道:「我知道了,他天天對我大呼小叫,一副看見我就厭惡得要死的樣子,我又不犯賤,幹嗎沒事接近他去找罵?」

  祈然一怔,難以置信地道:「你說他厭惡你?冰依,你不知道他……」

  「不知道他什麼?」冰依抬起頭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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