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瀟然夢之無遊天下錄 | 上頁 下頁 |
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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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誓約與使命 你莫忘了,身為神族與皇族的唯一傳承者,必須以守護王國和百姓為終身使命。任何誓約若與你的使命相違背,你都必須不顧一切地……破除它! 步殺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脫口問道:「為何問這些?」 「為何?」冰依歪著頭,奇怪地看著他,「步殺你今天講話真奇怪。」頓了頓她臉上露出幾抹痛與恨,冷冷道,「今日是各國使臣留在祁國的最後一天,傅君莫、尹子恒,真不甘心就這麼放過他們!」 步殺一愣,記憶湧來,仿佛有只手捏著他的心臟攪了一圈,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對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冰依莫名其妙地看著這空曠的大殿,「我昨晚難道不是睡在落影宮嗎?」 「冰依……」祈然忽然低低地喚了一聲。 可這輕若罔聞的聲音,卻讓冰依渾身劇顫。她慢慢回過頭去,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蔚藍眼眸、清朗俊秀的男子,喃喃地吐出顫音:「祈……然……」 祈然仿如著了魔般一步步向她走去,紛亂的記憶在他腦中像千軍萬馬踏過。 冰依雙手在發抖,嘴唇在發抖,連眼神也在發抖,雙膝一軟,幾乎跪倒在地,「我是不是在做夢?步殺,為……為什麼我好像看到了祈然?步殺!」 步殺扶著她,心中也是感慨萬千,良久輕輕地歎了口氣。為從前的悲苦,為如今的幸福,也為充滿挑戰的將來。 祈然腦中隱隱閃過刻骨銘心的一幕,仿佛在一個很熟悉的美麗庭院中,他將凝血成冰的寒血劍刺入了自己深愛的女子胸口。隨之而來的痛、悔和懼讓他幾近崩潰瘋狂。他猛地踏前幾步,手一伸,將冰依扯進懷中正要牢牢抱住。 忽然,一陣劇烈的劈啪聲在耳邊響起,祈然沒來得及反應,只覺手臂劇痛。可縱然這般痛著,他竟沒有松開懷中人的本能反應,手臂仿佛僵了般只是牢牢圈著。 冰依卻慘叫了一聲,臉色頓時變得通紅,全身竟被綠光困住。片刻,綠光轉藍,冰依頭一歪暈了過去,臉上的潮紅也隨之褪去。 祈然怔在原地,心臟仿佛停止了,連氣也喘不過來。之後便是無邊無際的恐懼和憤怒,他收緊了懷中的人,搖晃著,用怕得沙啞的聲音吼道:「冰依!」 「別動她!」身後傳來蘭迪斯冰冷的聲音,「想要她活命就別動她!」 祈然抱著懷裡的人猛地轉過身來,晴藍的眼眸此刻早已被一片赤紅充斥,「你對她做了什麼?!」 蘭迪斯早已氣得七竅生煙,此刻被他這麼一問,竟撲哧一聲冷笑出來,嘲諷地恨聲道:「該問問你們方才做了什麼?」 胸口一滯,蘭迪斯偏頭又吐出一口血來,經脈總算舒暢了很多。他握起雙拳,默默冥想將方才耗損太過的真元積聚起來,直到青白的臉色稍稍好轉,才鬆開手,沉著臉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敢擅闖本王的府邸!竟還無知到打斷法術的施行!」 在雅魯帝國中,稍微有點兒常識的人都知道:布有大型陣法的巫術是絕不可擅自接近和打斷的,否則不止施術受術的人會有危險,便是干擾的人也是九死一生。 祈然被蘭迪斯一喝,倒是清醒了不少,想起那侍女說過的除咒術,心中隱約想到自己方才破門而入,可能是打斷了法術,以至於冰依的記憶只恢復了一半。但心底冰冷的憤怒卻沒有因此而消去多少,他蹙眉冷冷道:「是什麼法術需要男女肌膚相親?是什麼法術允許你親吻我的妻子?!」 蘭迪斯臉上一紅,想起自己方才確實趁女子睡著想偷偷親吻她,頓時氣焰全消。轉開臉,他虛張聲勢地喊道:「本……本王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管了?!」 祈然冷哼一聲,彎腰將冰依橫抱在懷裡,笑道:「鷹王的事我確實沒興趣管,可是這個丫頭是我妻子,是只屬於我的女人。若再有其他男人敢想她,我會讓他比死更悲慘!」 「你放肆!」祈然一番目中無人的話,讓蘭迪斯怒火中燒。他猛地伸手凝聚起光圈,一抬頭,心臟猛然一陣收縮。 前方的兩個男子,一個黑衣握刀,一個藍衫抱著昏迷的女子,一個冷漠無情,一個悠然冷笑,可是那眼中的決然和經歷過大風大浪後猶帶滄桑的淡定從容,卻讓蘭迪斯一陣後怕。 當他看到藍衣男子懷裡的女子,又有種同歸於盡寧死不妥協的孤勇重重撞上了他胸口。蘭迪斯咬了咬牙,光圈驟然擴大一倍,他口中念念有詞,正要砸下—— 忽聽一聲呵斥在門口響起:「住手!蘭迪斯!」 蘭迪斯回頭,只見大殿外正立著一個高挑瘦削的男子,穿著一身寬大的白色法袍,頭戴金冠,金冠下竟是一頭銀色的長髮。 蘭迪斯收回手上的光圈,皺眉道:「亞瑟,你來幹嗎?」 亞瑟緩步走進屋來,因背光而看不清的面容漸漸顯得清晰。令人震驚的是,那竟是個清澈俊秀、如水晶般明淨的青年,一雙墨綠色的鳳目仿佛兩顆形狀獨特的寶石,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 但他肌膚的白皙帶著幾分病態,隱隱透出幾分青意,脖子上的血管更是隱約可見。他的手上握著一根一臂長的法杖,扣在法杖上的手指纖細瑩潤,又仿佛軟綿無骨,竟是比女子的手更精緻三分。 亞瑟走進屋裡卻不理蘭迪斯,徑直走到祈然和步殺面前,雙手垂下,深深地鞠躬,「亞瑟懇請兩位本著仁義之心,救雅魯帝國萬千百姓于水火之中。」 亞瑟此言一出,祈然和步殺頓時面面相覷,一時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蘭迪斯卻是一瞬間白了臉,狂怒地吼道:「亞瑟,你身為本國第一祭司,怎麼可以向這兩個陌生人行禮?!你不怕辱了雅魯神的聖明嗎?」 亞瑟仍保持著鞠躬的姿勢,祈然抱緊懷裡的女子,表情淡淡地看著眼前的人,漠然不語。步殺自然更是面無表情,仿佛融入了空氣中。 就在這窒悶的靜寂和蘭迪斯吼聲的隆隆餘音中,亞瑟直起身,轉向蘭迪斯歎息沉聲道:「蘭迪斯,在你眼中,究竟是神重要還是百姓重要?」 蘭迪斯一愣,頓時說不出話來。 事實上,他很清楚自己就是個叛逆的人,從小他就看不起那些篤信神明、以為日日參拜就會得到神靈庇佑的蠢人。在他和亞瑟心中,一直更相信自己的努力,更看重人的生命,所以兩人才能成為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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