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瀟然夢之無遊天下錄 | 上頁 下頁 |
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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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依被他的吼叫震得兩耳嗡嗡作響,半晌才緩過神來,不禁撇撇嘴,不屑地移開眼,心中暗道:誰稀罕看了!不就是個文身嗎?哥哥肩上的「劍盾」可比你的漂亮多了! 忽然渾身一顫,冰依不由得打了個抖,差點兒嚇出一身冷汗。現在都到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在優哉遊哉地研究敵人胸前的文身,不要命了嗎? 她心念一動,腳步已邁了出去。冰依迅速抽出絕絲切向蘭迪斯的頸項,蘭迪斯猝然一驚,隨手抓過身旁的劍抵擋,卻只聽噹啷一聲,那柄削鐵如泥的劍竟被從中間削斷,露出光滑的切口。 蘭迪斯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的斷劍,正要念咒語使出魔法,卻聽到一種清越卻冰寒的聲音響在他耳畔:「你想與我比試一下嗎?究竟是你念咒的速度快,還是我切下你腦袋的速度快?」 由於蘭迪斯要比冰依高很多,所以她只能一手緊抵著他後背,一手握著絕絲扣擱在他肩後。蘭迪斯身上的水珠沾濕了她本就單薄的衣服,身體緊靠著,更仿如肌膚相親。 蘭迪斯臉漲得通紅,眼中又羞又怒,直欲噴出火來。卻因為絕絲近在頸邊,他才不得不壓下熊熊怒火,冷聲道:「你如何逃出奴營的?!」 冰依哼了聲,不耐煩地說道:「鷹王殿下,你現在該問的是,小姐你究竟想怎樣?」 蘭迪斯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半晌他才發現自己被耍了,只得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道:「你究竟想怎樣?」 冰依露出個滿意的笑容,悠然道:「很簡單,叫你的手下通通離開,然後,放我走。」 蘭迪斯沉吟了半晌,垂眸斂起殺氣,良久才恨恨道:「本王答應你。」 冰依心中有數,他對自己動了殺機,卻不戳破。於是她從背後脅迫著蘭迪斯走到窗前,對趕來的侍衛下達停止搜索的指令。 侍衛終於退去,冰依正思索著自己是麻暈了他直接從正門逃出去,還是脅迫他帶自己出門。忽然心中警兆驟生,她根本來不及思考猛地向旁邊躍去。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牆壁竟已被什麼撞出了一個洞,煙塵在這本就不大的房間裡彌漫著。 冰依狼狽地站起來,對上蘭迪斯陰鬱冷酷的眼,忍不住皺眉道:「你何時施的法術?」為何一直牢牢監控著他的自己竟一點兒也未發現? 蘭迪斯冷笑道:「你以為施術只能靠念咒嗎?手印施術雖然費時,威力卻更大。」墨綠色的眼中漸漸泛起一陣森冷的寒光,他的嘴角卻勾起一抹笑容,「你小小一個奴隸,居然敢闖進本王的禁地,還對本王如此無禮,今日我定要讓你嘗嘗……」 後面的話沒怎麼留意聽,冰依瞧他眼中滿布的殺意,只覺頭疼,又大歎自己倒黴。她暗暗估量了自己和對手的實力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這小小一個破房間,怎麼說是禁地了?」 蘭迪斯一愣,隨即惱羞成怒地吼道:「這是本王沐浴的房間,裡外施了三層禁制,你居然敢說是破房間?!」 冰依先是一臉驚訝,「三層禁制?那我怎麼一推窗就進來了?」隨後,臉上的驚訝慢慢變為鄙夷,「更何況不過是個沐浴的地方,居然還要封什麼禁地,你怎麼比娘們兒還娘們兒啊!」 蘭迪斯在聽到冰依起先一句的時候,神色一怔,慢慢露出深思的表情。誰知冰依後一句惡毒無比的嘲諷竟劈頭蓋臉地壓了過來。 蘭迪斯額頭青筋暴跳,終於嘣的一聲,有什麼斷了。他一掌擊在水裡,水珠濺了一身。他指著胸口在水浸下愈加鮮明的藍花,氣急敗壞地大吼:「你沒看到嗎?!這個塔七裡斯花,是我們修術之人的聖花,只有在聖水浸潤下才會顯現!男的看見,若不殺死就須奉他為主;女的看見,若不殺死就須娶她為妻!如今被你看到,我……我……」 「女的看見,若不殺死,就須娶她為妻……」冰依耳邊伴隨嗡嗡聲回蕩著這句話,腦中不知為什麼竟浮現出祈然暴怒的臉,然後頭頂咻地飄過一句話——麻煩大了! 第九章不得不娶 你既不是奴隸,我便不能隨便殺你,才不得不娶你……我既不得不娶你,你就是我的正妃,我當然要給你找最好的治療師…… 冰依強自鎮定心神,吞咽了三次口水,才勉強扯出個很誠懇的笑容問:「那你們國家的法律有沒有告訴你,若是個已婚女子看到你胸前的塔什麼花,該怎麼辦?」 蘭迪斯一愣,脫口答道:「自然是拿金銀珠寶和她丈夫換,越是美麗賢淑的女子就越……」他話音一頓,臉色刷地黑下來,開始爆發,「我跟你一個奴隸說這些幹什麼!管你是已婚還是未婚,我今天定要殺了你!」 「等一下!」冰依眼看一個發光的球砸下來,慘叫一聲避開去,兩人在狹小的空間裡,一個追著一個跑。蘭迪斯靠的是隨心所欲施放的魔法,冰依靠的是靈活的身形和對危機的本能警覺,於是,片刻,房間已是千瘡百孔、灰塵漫天,而兩人…… 冰依臉色發白,蹲在牆角大口喘氣,眼看某人又要舉起的手,再想想灌鉛似的腿還得再抬起來,心裡就拔涼拔涼的。 冰依暗暗回憶這三天來的倒黴經歷:明明不是奴隸卻被他五花大綁,扔進滿是獸男的奴營;好不容易逃出來,又被群追的士兵趕進他的浴室;撞見男人洗澡也不知是誰吃虧更多,卻莫名其妙被他追殺……真是,誰有她冤啊!既沒有揩油,也沒有逼婚,為什麼她要跑,為什麼她要逃竄,好像真的很理虧…… 冰依忽然收回邁出去的腳,狠狠抽出絕絲,一臉要爆發的憤怒,沖著掌心已發出瑩瑩黃光的蘭迪斯一步一步走過去。 蘭迪斯本來正念著咒語,很順手地要將手中的光蛋砸出去,念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卻見那一直逃竄的灰頭土臉的女子猛地回過頭來。蘭迪斯本來已經習慣她在眼前逃竄了,所以光蛋砸得太順手,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女子痛苦的呻吟,蘭迪斯全身肌肉緊繃了一下。 煙霧慢慢散去,蘭迪斯走上前去,只見那女子肩上滲出血跡,在白色的衣服上洇開,染著塵埃,看上去既痛苦又可憐。 蘭迪斯先是一愣,隨即有些錯愕,最後才冷笑道:「你真是蠢得可以啊!明知我已準備好了攻擊,居然還跑回來!死了也是活該!」 冰依本就痛得齜牙咧嘴,聽他居然還幸災樂禍地嘲諷,不由得大怒道:「被魔法砸死是死,跑死還不是死,我還不如選個痛快點兒的死法呢。」 蘭迪斯本來就笑得有些僵硬,此刻被冰依一聲吼,再加上她泥灰雜陳的臉上瞪著雙要殺人的眼睛,一副極端可怕的樣子,不免被震了一下,不自覺地退後一步,脫口道:「誰讓你偷看我洗澡!」 「我偷看你洗澡?!」冰依崩潰地吼,「我還說你故意在我面前脫光衣服犯裸露罪呢!欲加之罪誰不會啊!再說什麼女子看見若不殺死就須娶她為妻,真是太莫名其妙了。我又不是你們國家的人,看見就看見了,憑什麼要娶你……」 「是我娶你!」蘭迪斯氣得在原地暴走,「是——我——娶——你!」 冰依一怔,一本正經地肅容道:「對不起,我不要嫁你!」 「為什麼不要?!」蘭迪斯怒道,「你可知道這個國家有多少女子想嫁給本王?」話一說完卻愣住了。 冰依只覺眼前開始發花,估計是因為肩膀上的傷口流血太多,全身都有點兒發冷。此刻她只想有張溫暖的床,安安穩穩地睡一覺。 偏偏這破破爛爛的房間裡,既沒床也沒被子,只有一個化身噴火龍正暴走著的鷹王大人,在她耳邊隆隆吼著:「誰說我要娶你了!誰說我想娶你了!你不過是奴隸,卑賤狡猾的奴隸……」 「都說了我不是奴隸了。」冰依有氣無力道,「我的眼睛本來就是這個顏色的,否則怎麼能平安地從那個奴營走出來……」 蘭迪斯渾身一震,冷靜下來,想想這女子能使用真元,逃出奴營,闖入禁地確實很匪夷所思。如果說她是從遠方的未知國度來的人,恰好擁有與奴隸相同的瞳色,倒也不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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