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瀟然夢之無遊天下錄 | 上頁 下頁
一一


  第八章 麻煩大了

  男的看見,若不殺死就須奉他為主;女的看見,若不殺死就須娶她為妻!如今被你看到,我……我……

  直到第三天,一行人剛回到鷹王蘭迪斯的宮殿,冰依就被丟進一個大別院,周圍都圍著很奇怪的柵欄,上面貼著符咒。別院的面積很大,分上下兩層,設施卻很簡陋,而且混亂不堪。

  肩背都被摔得麻痛,頭也暈暈乎乎的,冰依在心底大咒著那綠眼男爬起身來。忽然一愣,發現自己身上束縛的綠繩,竟不知何時不見了。

  冰依揉著肩膀四處看去,剛回過身就被嚇了一跳。只因在這別院的空地上,至少有十幾個男人瞪著陰鷙血紅的眼看著她。

  他們一個個臉色灰白青綠,衣衫襤褸,血跡斑斑,仿佛是那社會最底層最可憐的難民。可是一看到那一雙雙茶金色夾著欲望的眼睛就會發現,他們每一個人體內都隱藏著深入骨髓的兇殘和殺氣。

  「好久沒來這麼標緻的妞兒了。」一個有只鷹鉤鼻的猥瑣男流著口水滿臉淫邪地看著冰依。

  另一人馬上應和,「是啊!自從上次那娘們兒被玩壞後,我們有多久沒碰過女人了?」

  「他媽的,久得老子都不記得了!大家這回可千萬要悠著點兒!」

  十幾個男人發出陰惻惻的淫蕩笑聲。一雙雙獸欲縱橫的眼,一張張兇殘暴虐的臉,慢慢向冰依靠近。饒是冰依鎮定,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匕首悄無聲息地滑入手中,冰依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要對付的已不是有理智的人,而是只余獸性的神智失常者。她,絕不能手軟。

  絕絲抽出,寒芒閃爍,纖小的身姿在荒涼的別院中翩然飛舞,穿梭在如狼似虎的男人間,竟不似在打鬥,反而像是在舞蹈。

  風停身落,衣衫緩緩伏下,貼在身上,冰依轉過身來,對著還能站立的三人冷冷道:「還要再打嗎?」

  那鷹鉤鼻的猥瑣男雙眼幾乎凸了出來,又黑又醜的手指著冰依大吼道:「這……這怎麼可能……為什麼你在奴營,還能使用內力?這怎麼可能?!」

  冰依冷著張臉懶得去管他,四處看了看,目光再度落在那柵欄的符咒上。她暗暗推測,這個國家中的奴隸都是被下了什麼咒語的兇殘之徒,這種咒語能廢去他們的內功或魔法,並使瞳色呈現茶金。而這四周的符咒,他們大概無法靠近,是以逃離不了這個別院。

  冰依歎了口氣,懶得計較這個國家的是是非非,默默走到一個角落坐下來閉目養神。她必須等到晚上才能逃出去,一來在馬車裡顛簸了兩天兩夜,著實累壞了;二來天黑後認人不易,防守鬆懈,也便於她逃脫。

  冰依眯著眼在一群虎狼之男的環視下養神,居然真的有些昏昏欲睡了。她暗罵自己神經真是越來越大條了,不得已還是痛苦地爬起身來,想著隨意在這別院裡走動一下,也比睡熟時被這幫禽獸剝了好。

  別院一樓皆是發黴酸臭的味道,大概是排泄的場所。冰依皺著眉走上二樓,剛拐上樓梯,就震驚地愣在原地,幾乎無法呼吸。

  樓道上躺著個女子,衣衫早已被扯碎了丟在旁邊,雙手雙腳被兩根細繩分別綁在走廊和窗格上。細繩勒得太緊,還在她的手腕腳腕上留下凝固的血痕。可是那傷比起她傷痕累累的全身卻是微不足道的。

  冰依甚至不忍用詞句去形容她殘破不堪的身體,那根本不是人會幹的獸行,那根本不是人該受的傷害。女子冰冷地躺在走道中,胸口沒有任何起伏,看起來是早就死了。

  冰依只覺胸口說不出的鬱窒,像被什麼人揪緊了。她緩步走到那女子身邊,一邊脫下身上的外衣,想要披到她身上。誰知一低頭,手卻滯在了半空。

  冰依本以為會看到一張死寂的臉,誰知第一幕落入眼中的卻是一雙漂亮的茶金色眼睛。不是那種死不瞑目的淒慘,而是冷漠,對人世嘲弄疏離的冷漠。她的臉早已佈滿肮髒的手印,卻仍可見原本端麗秀雅的容顏。殘破的嘴角勾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仿佛是對人性醜陋看透後發出的最後一絲譏笑。

  有種難以描述的震撼在冰依胸口輕輕淌過,遭受這樣的對待、這樣的折磨,這女子竟依然未死,還能有如此冷淡漠然的表情。冰依恍忽間仿佛看到了從前的自己,厭世自厭,卻又偷偷地無法遏制地留戀人間。

  她歎了口氣,彎身解下她手腳上的細繩,又撕下身上的衣服,粗略擦掉她身上的血污。冰依動作的時候,那女子連看也未看她一眼,若非那眼中幾不可見的微光,若非嘴角那輕淺的冷笑,冰依幾乎要以為自己擺弄的是具屍體了。

  將自己的外衣裹到她身上,冰依取出匕首擱在地上,淡淡道:「若是想活命,就拼命走出去;若是不想,就用這個了結自己。無論何時,都不要指望著會有人來救你。別人,或許救得了你的人,卻救不了你的心。」

  說完,冰依拂了拂單薄的中衣往樓道走去,左腳剛踏下樓梯,就聽一個沙啞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若是,我既想死又想拉所有人陪葬呢?」

  冰依腳步一頓,回過頭去,沖她嫣然笑道:「那就強到足以殺了所有人!」笑容一斂,冰依眼中露出幾分嘲諷,悠然道,「只是你莫忘了,這世間會變強的,不止你一人。」

  夜深人靜,冰依從奴營中逃出來,隱在夜色中悄悄避過侍衛的巡邏。她潛行了許久,終於看到大門,心中頓時喜悅不少。

  門口有侍衛,大搖大擺出去肯定不可能,思索了一下,冰依最終還是決定爬牆。牆高逾三米,她又找不到任何繩索,無奈之下只得把本就單薄的衣衫撕成條,擰成繩,墜上石頭,用力甩上牆頭。

  誰知石頭剛一甩出去,牆上卻陡然亮起一陣明亮的光芒,鷹王府中央頓時發出一陣急促的聲音,尖銳刺耳又洪亮的報警聲伴隨著牆上的光芒,將整個府中的侍衛都引了過來。

  冰依心中大叫糟糕,暗道:我竟忘了這是個有魔法的國度,防禦上能如紅外線探測儀般報警自然也不稀奇,自己竟大意給疏忽了。

  螞蟻般的侍衛潮湧過來,冰依狼狽逃竄,卻還是被逼得退入了死角。她左右看看除了高牆和一間不起眼的房間再無其他退路,而遠處侍衛的吆喝和腳步聲也已越來越近。心慌意亂之下,冰依把心一橫,推窗一個貓身,闖入那閃著微光的房中。

  蜷縮著自己落地,肩膀又是一陣微痛,冰依還來不及檢視身體,就噌的一下彈了起來,待要去關窗,誰知一抬頭竟猛然對上一雙墨綠色的眼。

  古銅色的肌膚,仍滴著水的強健身體,褐色濡濕的淩亂長髮,近乎扭曲的臉……冰依困難地咽了口口水,刹那間,幾乎有仰天大叫的衝動。

  蘭迪斯!居然是蘭迪斯!鷹王府那麼大,為什麼自己什麼地方不躲,非得躲進這個房間!蘭迪斯的房間!也是這個王府中自己唯一絕不可能打贏的人的房間。

  只是蘭迪斯的表情為什麼比她還震驚,又驚又怒,還夾雜著十二萬分的難以置信?冰依幾乎有些奇怪了,目光下移,雖然這男人裸著上身應該正在洗澡,可冰依對這樣的暴露並不會有什麼感覺。所以她只是以很純粹的好奇目光望下去,隨即猛地一震,目光膠著在他胸前一點,竟移不開去。

  他的胸前竟文了一朵花,淺藍的色澤,墨綠的枝葉,水珠正在花瓣上,仿佛晨間的露珠。冰依有些看呆了,她從沒見過這樣的花,卻不得不承認它很美。新奇加上被美麗所吸引,讓她忍不住開口讚歎道:「好美啊!這是什麼花?」

  「不許看!!」蘭迪斯忽然怒吼了一聲,「不——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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