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替身皇妃 | 上頁 下頁 |
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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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太后玉指一點,整盤棋勝敗即定。 「城兒不玩了,每次都輸給太后,丟臉死了。」我負氣把棋一攤,嘟嘴不肯再下。 太后瞅我一眼,歎笑道:「和你下了三年多的棋,你還真是從未贏過本宮呢。」 「太后棋藝精湛啊,城兒望塵莫及,得回去再好好學它個幾年。」我回道。 「哦?」太后挑眉,「本宮可不覺得你望塵莫及,依本宮看,瞳婕妤教你教的極好,不但教你如何贏棋,還教你如何深藏不露。」 我心中略緊,怔了一瞬,吐吐舌頭道:「再深藏不露,不是仍被太后您看出來了麼?」 「那是因為本宮比你多了一樣東西。」她起身,走出涼亭步進旁邊的花叢小徑裡。 我忙跟了上去:「太后可否提醒下城兒,好讓城兒多學學?」 「這樣東西,你可學不來,」她斜眸望我一眼,揮手,退去了所有的宮女侍衛,「在這宮裡,活地越久,越不容易死,你可知是為什麼?」 我輕輕搖頭。 她笑:「這宮中的日子呀,步步驚心,可驚多了看多了,久而久之習慣了,反到成了保護自己的利器,本宮比你多的一樣東西就是閱歷,在這宮裡的二十年,本宮能走到這一步,沒這份閱歷和心狠手辣是萬不可能的事。」 她是話中有話,我不露聲色,心卻懸了起來:「太后可是要囑咐我什麼事情?」 「城兒,你在我身邊也有三年多了吧。」她竟顧左右而言它。 我答應道:「回太后,三年零九個月了。」 她點點頭:「該學的,本宮都讓你學了,如今,也該是讓你出師的時候了。」 「可城兒儒笨,都沒學著什麼。」我想拐著彎推脫,可太后又怎會看不出來。 「城兒啊,本宮教你再多,你不親自幹一次是沒用的,」她笑瞟向我,從雲袖裡拿出一包東西遞到我面前,「這是藏紅的花粉,極陰。」 我腦中一震轟然,楞楞看著那包東西硬是不敢接。 她見我如此,嫣然而笑,托起我的手,將那包東西塞進了我手心:「要你做什麼,你該明白了?」 我顫著手,像是快窒息了般:「太后,這是謀殺皇脈啊。」 「那又如何,」她冷聲道,「這種人的皇脈,留著只是禍害!」 「那太后大可派某個太醫暗中將她的孩子墮掉,也可以讓某個宮女不小心推她一把,反正什麼都好,為何非要讓我幹?」我滿是訝異不解地看向她。 她輕搖玉扇,轉眸賞起身旁的花,模樣甚是氣定神閑:「在本宮身邊的人,不親自為本宮作些什麼,怎可讓本宮信你呢?」 我聞言心涼,轉而諷笑:「說到底,太后是在試我呀。」 「是在試你,」她徒笑,信手在牡丹群裡摘下最大的一朵,「本宮說過,宮裡的日子是步步驚心,人是會吃人的,你仁慈別人就會吃你,不讓你學會心狠手辣,就算給你完全的保護也是無用的。」 「可洛雁並沒有惹著我什麼,」我皺眉規勸,「進宮半年,她雖與我保持距離,可也沒有任何要廢我的意思。」 「那是因為有本宮在,她還不敢,」太后拿花端詳,又笑盈盈地放在鼻下嗅了一嗅,說話的聲音卻冷如薄冰,「如今你是皇后,本宮是太后,就算她再怎麼得寵也沒那力量獨掌後宮,可一旦讓她生了個龍子,事情可就沒這麼簡單了,有龍子撐腰,你以為她會像現在這樣什麼也不做麼?到那時候,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你了。」 我被她說得心慌意亂,拿著藏紅的手猛然用上了力,這些道理我又豈會不知,可是,我真的不想…… 「那如果我不做呢?」心存僥倖,我將這話問出了口。 太后驀然看向我,手一松,剛還被捧在掌心裡的牡丹就這麼落在了地上:「沒用的人,本宮不會再要,到那時,本宮也沒那心思繼續庇護你,再找一個皇后不是件難事,想要墮掉洛雁肚子裡的孩子更不是難事,城兒,本宮說了這麼多,你該明白了。」 「明白,城兒若不願,太后就再不會顧城兒,讓城兒自生自滅,任人宰割。」我看著手裡的藏紅,越說越心冷。 轉眸,正看見太后向我踱來,一腳踩上了那朵牡丹,她皺眉,為腳上的不適,目光盡是厭惡:「城兒,莫怪本宮心狠,本宮不狠,別人就會狠本宮,對你,也是同樣的道理。」 我輕吸口氣,對太后俯身:「可否允許城兒考慮幾天。」 「可以,」她答得乾脆,「本宮知道,要下這決心是很難的。」 「那麼城兒先告退了。」 「等等。」 「太后還有事?」我問地冷漠。 她微笑道:「這藏紅要混酒喝才有用,而且,它墮的不是孩子,而是連著女人生子的器官一起潰爛掉,所以,你也得小心。」 「呵!好狠的藥!」我只覺腦中轟然,除了那句話,我什麼也說不出。 「還有,本宮這有幾隻剛採摘的雪梨,甚是好吃,你幫我天涯殿給王兒,接下來的事,不用我多說了吧。」她又轉回神,繼續賞起另外的花來。 我輕應道:「是,城兒明白。」便也轉身想要走,可走了幾步,她的聲音又飄了來,隱隱含著絲冷意。 「城兒,我知你不想要權要利,你只想在這宮裡活下去,等待著有朝一日再見帝峻,再見親人,再回草原,這些年你能活下來都是因為有本宮在你背後撐著,沒了本宮,你想在這宮裡活下去,等於是天方夜潭,好自為知吧。」 「是。」我輕輕應著,聲音簡直不像是從自己喉嚨裡發出來的。 接過宮女遞上的雪梨,我一路直奔天涯殿,風聲灌滿了我的耳,吹得我頭痛欲裂,我不敢讓自己停步,只怕一停,太后的聲音就會像夢魘一般吞沒我的意識,我想活下去,即使是在這宮裡苟延殘喘也可以,我想再見帝峻,想再見鷹兒,我想在草原裡重新見到諦聽,希望那時的我已經擺脫如今的身份,真真正正地站在他面前,可是,如要活下去,就要傷害洛雁,就要心狠手辣,就要毀掉自己身上所有的純真…… 這樣的生命,有意義麼? 忽然驚醒我的,是一聲淒厲的哭喊,夾雜著憤恨。 「為什麼要答應!為什麼要賜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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