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替身皇妃 | 上頁 下頁 |
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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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眉,露出個可憐巴巴的眼神:「就一口也不行麼? 「我是你夫君,你得聽我的。」他說得很溫和,連笑容也是溫和的,不過半晌,宮女便將茶端來了,他接過杯子,小心吹了幾口,見不是很燙了才遞到我面前,「喝吧。」 我的嘴早已快噘到了天上,可誰讓他是我夫君呀,於是,狠狠瞪他一眼,我接過杯子一口一口乖乖喝了起來,只是,這茶的滋味,明明該是微微帶著苦的茶水,可進我了的嘴裡,竟有了一絲絲的甜。 這番插曲,恐怕當時除了坐在他身邊的林貴人,再沒人知道了,我可以看見林貴人喝酒時眼裡殷切的目光,一份期待,一份失望。要論誰的身體比較重要,應該是林貴人排在我前,畢竟他懷了龍子,整個宮裡的人都在圍著她轉,可直到她把那杯酒全都喝完了,依舊未見諦聽出面阻止過。 我不知道這是否就是所謂的情竇初開,應該是吧,否則我怎會對他的小小關心如此雀躍,可雀躍過後,更濃郁的失落卻籠罩住我,在他心裡,我永遠只是太後手裡的一枚棋子,一枚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之後,今天他還會因我是孩童而疼惜一下我,那以後呢,等我長大了,和林貴人一樣了,他是否還會再看我一眼? 那晚的詩宴上,這個想法一直在我心中盤旋,以至於我到後來完全對詩宴沒了興趣,女官們漸漸都有了點醉意,圍在諦聽身邊或說或笑,我感覺諦聽就像是花園裡的一個路過之人,那番多情與心動,終不為花留。 喉嚨又開始癢了起來,而且還癢得非常厲害,我忍不住輕咳了聲,為了不打擾到諦聽的興致,便趁著他們爭寵的時候悄悄退出詩宴,轉而坐到不遠處的河畔邊,看夠了這麼多人的惺惺作態,竟還是這河裡的寧靜討人喜歡。 夜風拂過我的臉,發被輕輕揚起,一絲一絲,一縷一縷,沾著這夜色,竟有些落寞。 再回神時,吟雪已坐在我身邊,我回眸望向她,一瞬的迷惘後一刻又被笑容替換:「雪兒姐姐何時來的,我坐在宴裡怎麼沒看見你?」 她聽我這般問她,微微一笑,帶著些許神秘的感覺:「你怎會看的見我,心思全在你夫君身上了吧。」 「啊?」我被她說得有些糊塗。 她見我不明白,又加了幾字:「以茶換酒。」 我這才恍然,原來剛才的情景,她全見著了,可其他的女官都沒注意到呢。 「雪兒姐姐還真厲害,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她笑而不答,卻是從背後取出了酒具:「既然我皇兄不讓你喝,我們就偷著喝吧。」 我睜大了眼睛瞪著她,這可不像平時我認識的那個溫柔如水的吟雪公主啊。 「怎麼,你不想喝,那就罷了。」她轉身要走。 「沒,想喝,我早就想喝了!」我立即就拉住了她,半分是為我確實很久沒喝過酒,想嘗鮮,另半分卻是為我看出來,她需要一個人陪她喝酒。 她見我應了,笑容這才都回了來,夜風中,涼亭下,河畔旁,我們就這麼偷偷喝著酒,我不敢喝太猛,所以一口一口地抿著,可吟雪卻喝得極快,喝完一杯又是一杯,我沒有阻止她,心知有些話不喝醉是說不出口的。 「你覺得,那些女子快樂麼?」當酒喝去大半的時候,她開了口,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是落在了諦聽身上。 「你說的,是麒王身邊的女官們?」 「女官?」她冷笑,「依我看不過是一堆爭瘋吃醋的藤蔓,恨不能一輩子扒在大樹身上。」 我皺眉,低歎:「宮裡的女子,除了這麼做,還能怎麼做?」 「怎麼做?像我母后那樣,爭天下啊!」她大呼一聲,我卻是一驚,沒想到向來內斂的吟雪公主也會說出了如此衝動的話。 「雪兒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煩心的事情?」我隱隱覺得事情不對,想要讓她說出來。 可她卻搖頭,笑容裡落滿了哀愁:「爭又有什麼用,一群傻子,在這種地方,爭個你死我活又有什麼用,他是王啊,是天底下所有臣民的王,擁有天底下所有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專寵,怎麼可能把心永遠放在一個人的身上。」 我怔怔地看著她,她的話一點一滴滴進我的心裡,那種滋味,既沉又苦:「可他卻愛著洛雁,真心地愛著。」 「洛雁?」吟雪的眼底浮出絲嘲諷,「她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奪取天下可有可無的一個工具而已。」 「你錯了,陛下是真的喜歡她,你見過他房裡的畫便知道了。」我認真地看著她。 她卻搖頭又搖頭,諷笑又諷笑:「如果真心去愛,又何必表現地如此明目張膽?找一個像她的女人代替她,畫一副她的畫掛在房裡,這就是愛麼?這不過是為了讓別人覺得他愛而已!」 我徒怔,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記。 再抬眸時,正看見吟雪原本空洞的雙瞳深處赫然多出了一廂柔水:「傾城,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該不會是羡慕我戴面具吧。」我隨便開了句玩笑,想調和下氣氛。 她笑笑,轉身去看詩宴上的女官,眼底的神色,我怎麼看也看不懂。 再過半會,一個宮女匆匆忙忙地跑來,在諦聽耳邊說了什麼,原本還在百花中流連的諦聽立即收起笑容,起身回了天涯殿。 他一走,我和吟雪也算是解放了,她本就厭惡這種詩宴,我也覺得咳嗽難受,想早點回去休息,所以,他走後,我和吟雪立即就準備退席了。只是,退席前,幾個宮女端了幾件物品上來,說是麒王賞給各女官的,女官們開心不已,紛紛拿起屬於自己的禮物細瞧起來,吟雪拿到的是什麼,我不知,只知道自己拿到的是件狐裘的披肩,雪白雪白的,摸上去很溫暖。 「皇后娘娘,陛下還有話要奴婢轉告您。」見我喜歡這披肩,端禮品的小宮女立即就附和上來了,我抬眸看著她,示意她說,她又是一個跪拜才道:「王要我轉告娘娘,小心身體,別凍著。」 我心中一暖,淡淡地笑了笑,便將披肩披在了身上。 吟雪醉意很重,身邊又只帶了一個鵑兒,我囑咐玉兒幫著鵑兒把公主先送回宮閣,我自己回去就可,玉兒似是不放心,怕我又像上次那樣突然犯了昏眩,在宮裡走錯路,我卻笑著安慰她:「不會,我沒這麼倒黴的。」 玉兒與我一般大,為人卻比我沉穩的多,或許是我不願將那份沉穩表現出來,更或許是我原本就不願接受那份沉穩,我仍是喜歡七歲時的我,那個猶如草原上隨意飛翔永無束縛的鷹兒般的我,是真正快樂著的。 見玉兒放心走了,我才回身向我的芳草居走去,夜寒透過輕紗一點一點滲進身體,連心也漸漸寒了起來,我低著頭走,一邊走,一邊想看清自己的心思,他的心思,我實在不懂他的忽冷忽熱到底代表了什麼,我又是不是該讓自己繼續懷春下去,或許是想地實在太著迷,甚至是著了魔,再抬眸時,我竟驚訝地發現自己正站在天涯殿旁的池塘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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