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天霜河白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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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令得淳於家三人又是呆愣,想著方才她可不是這麼說的,怎麼這會又改口可? 「辰雪,你方才不是同意了嗎?」淳于深意不解。 風辰雪沒答,卻問道:「這孫榮既然如此無能,又何以他能做到都副之職?」 「還不是因為他是上任州府的堂兄!」淳于深意哼道。 「喔。」風辰雪點頭表示瞭解,然後微微凝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種事,歷朝歷代總是免不了。」 不過淳於深秀並不想追究孫都副的家史,他問:「辰雪,為何你又說不能做?」 風辰雪依舊未答,又問道:「那前任州府現在何處?」 這兄妹倆卻不知道了,於是望著父親。 風辰雪見此,也移眸望向淳于文淵。 淳于文淵這會正奇怪這女子何以前後矛盾,本不想理會,可當那雙清眸落在身上,他莫名的覺得頭皮一麻,她明明坐著,可那目光卻仿佛是自高高的地方俯視而下,帶著一種違逆的迫力,令得他不由自主的微微垂首答道:「前任孫州府現已調任南州。」 「喔。」風辰雪輕輕點頭,「雖不知孫州府其人如何,但他既能讓堂弟在府下任職,必是重親族之人。他既然還在朝中,那你們今日若對孫都副動武脅迫,便等於與孫州府結下怨結埋下暗刺,日後你們淳於家與他同殿為臣,必生嫌隙。」 淳于文淵一聽此言,微有驚詫。他不同意以武奪權,倒非是憂心淳於家日後前程,只是沒想到這女子既然考慮到了。 「可是……」 淳于深意才開口,風辰雪便微微擺手示意他少安毋躁。 「淳于大人,我也知你不同意脅迫孫都副以奪取兵權,乃是不想為後世留下一個行不義之為卻成功了的逆節之臣的摸樣,即算是守護了丹城,即算你可因功抵罪或是獲賞,你也認為此行若令得後世仿效,必是大過大罪。」 淳于文淵心頭一震,抬首往她看去。他這一番苦心在兒女眼中不過是食古不化,卻不想她既然完全理解。 「大人,站在為人臣民的立場去想,我也認同大人之理。」風辰雪繼續道。 淳于文淵欣然點頭,淳于兄妹卻是瞠目結舌。 「辰雪……」 風辰雪移首看向淳于兄妹,「所以,我去。」 這話一落,淳於家三人頓又呆在當場。 「你……你……」淳于文淵指著風辰雪說不出話。這女子說了半天話,只道她認同了,誰知到了最後她自己反倒是要做那逆節之徒! 淳于兄妹醒過神來卻是喜笑顏開。 「嚇我一跳。」淳于深意拍拍胸口,「剛才我還真當你也要跟我爹一樣,領著一群赤手空拳的人去抵擋鐵甲尖刀的山尤大軍呢。」 「你若肯出面,那就放心」淳於深秀也道。 風辰雪起身,自書桌後亭亭轉出,「淳于大人,君子之道固然可取可敬,但迫在眉睫之時也要懂隨機應變。大人放心,我之所為,必不會青史留汙,請大人只管去做你府尹該做的事即可。」 淳于文淵一臉疑惑,「姑娘到底要做什麼?」 風辰雪卻沒有答他,轉而對淳于兄妹道:「你們也陪在大人身邊,到時見機行事即可。」 「好。」 淳于兄妹欣然應道,然後的風辰雪示意,當下一左一右拉著父親告辭離去。只是三人走到門邊時,風辰雪突然追問一句,「新任的州府是何等樣人?」 淳于文淵未及答話,淳於深秀已扭著腦袋頗為懊惱地答到:「就是從帝都來的那個風流之名遠揚天下的燕九公子!」說完了,便扭回了頭,三人出門而去,是以他們並未見風辰雪那一臉的訝然。 燕九公子?燕雲孫?新任州府竟然是他? 孔昭送三人離去後回來,問到:「姐姐,剛才淳於大少說的『燕九公子』可是說的那次攔著姐姐車駕的九公子?」 「帝都裡除了那位九公子之外又還有誰會風流之名遠揚天下。」風辰雪輕輕歎息一聲。 「唉呀,還真沒想到,那位九公子竟然做這麼大的官啦。」孔昭感歎。 風辰雪默然。是啊,還真是沒有想到當年風流不羈的燕雲孫竟然會入朝為官,今日竟然成了這月州州府。只不過……他身為州府,倒不至領兵來這丹城,不會見面自然不會暴露身份。 十一、金戈鐵馬逼丹城 離開小院,一直到走出了巷子,淳于文淵才將心中疑問問出:「這位風姑娘是什麼人?」 嗯?兄妹倆微微一愣。然後淳于深意答道:「姓風名辰雪,三月時來丹城,女兒在凝香居與之相識。彼此脾性合宜便成了朋友,然後一道去了山尤,途中又與秋大哥結識,秋大哥亦是十分欣賞她,而且……」後面的話打住了,與兄長對視一眼,彼此會意。豈止是欣賞呀,看分別時的情景,秋意亭顯然是傾心於她,兩人才貌相當一對璧人!兄妹倆想到這,為他們欣喜之餘,也不知怎的,心底裡都不約而同的微微歎息,似是惆悵,似是遺憾。 淳于文淵並不知兒女心中所思,他沉吟片刻,又問:「你可知她是那裡人氏,出身何樣的家門?」 淳于兄妹對看一眼,不解父親怎麼突然間關心起這些來。依舊是淳于深意答道:「只聽孔昭說過她們是燕城人氏,其他並未有多言,不過看她們言談穿戴,想來絕非寒門出身。」 「哦?」淳于文淵沉思。 見父親如此,淳於深秀微微思索一下,心下一動,問道:「爹,你難道懷疑她不成?」 淳于文淵未答,低著頭往前走,眉頭微鎖,似乎在深思著什麼。 「爹,這你大可放心。」以為父親真是疑心風辰雪,淳于深意趕忙道,「是友是敵,我與大哥這點識人之明還是有的。」 淳于文淵搖頭,「這鳳姑娘目清神秀,為父並非懷疑她的人品或是別有目的,而是……」 「而是什麼?」兄妹倆齊齊追問。 淳于文淵沒有答,反問兒女,「你們與這姑娘亦接觸了一段時間,她是何樣的人,您們說說。」 嗯?聽父親這樣一問,兄妹倆不由停了步子。 響了會兒,淳于深意先道:「人聰明,滿腹詩書,但性子冷淡,所思所行似乎是依個人喜好而定。對陌生人或是不喜歡的人,即算對方身份尊貴她也不搭理;而對於欣賞的人則知無不言,以誠相待,當然,即算是很有誠意,待人也未見有多一分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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