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天霜河白 | 上頁 下頁 |
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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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辰雪只是一笑。 秋意亭是皇朝最為耀眼的一代名將,而在他的身邊,還圍聚著許多的人,他們跟隨他出生入死建立功勳,亦各自聲名赫赫,淳于兄妹便也是其中兩個。 淳于深意的一生充滿了驚奇與驚險,雖是女子之身,卻豪爽灑脫若男兒,是勇猛與謀略兼具的一位名將,深得後世敬仰。但也就是她,有一個經常被同仁與部下取笑的怪習慣,那就是每次出戰之前,她都會很虔誠的焚香禱告天地,請求老天爺把「運氣」賜給她。 訕笑之外,無人知道這一切緣於今夜。 她能成為勇與謀兼具的名將,緣於今夜的一場對話,亦是緣於今夜的一本令她如接燙手山芋的書。 所以很多年後,淳于深意在與當朝太史的一次閒話中道她此生最為感激、敬仰的兩人,一是風辰雪,二是秋意亭。前者點撥她,後者提攜她。而那一語多年後隨著淳于深意的名字載入史冊,而令得後世許多人好奇「風辰雪」為何許人也?奈何翻遍正史、野史甚至各種傳記,再無曾有過「風辰雪」的記載。 那晚,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時辰便隨著漏壺裡的沙慢慢流瀉。 眼見亥時將至,淳于深意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咕嚕著,「他們倆怎麼還沒回來?」 說著這話時,風辰雪黛眉微蹙,目光瞟了一眼房門方向。 「我困了,先去睡了。」淳于深意伸伸懶腰起身。 風辰雪也跟著起身,卻是去看一旁架上的那泡著面具的水盆,一邊幹皺一邊光潤,顯然一時半刻的是不能用。 正在這時,忽然隱隱的傳來喧鬧之聲,然後便是很雜亂的腳步聲傳來,還夾著掌櫃的聲音,漸漸嘈雜聲接近,不一會兒便到了園外,接著便響起了砰砰砰的捶門聲。 「開門!快開門!」只聽得門外有人大聲嚷叫。 屋中三人皆感驚異,相視一眼後,風辰雪示意淳于深意去開門。 淳于深意啟門而出,順手又帶上房門。 「叫什麼叫?!這不來啦!」把門栓一拉,頓時園門被推開,然後許多人湧入園中。 「喂!你們幹什麼?」淳于深意忙攔在前面。看這些人,似乎都是官兵,暗想難道是辰雪偷『蒼涯花』被發現了?可怎麼這會兒才發現? 「讓開!」 其中一人隨手便把她往裡一推,勁道蠻大的,淳于深意沒有防備,差一點便摔在地上,頓時心頭躥火。那掌櫃的趕忙湊到她跟前賠禮道歉,原來是五王子府上鬧賊,所以要搜查國都裡所有的生面孔。淳于姑娘在丹城裡橫行慣了,還從沒人敢這樣對她,更何況這些山矮子一進門遍嚷嚷叫叫的一派囂張跋扈,當下她雙臂一欄,橫眉豎目厲聲喝道:「站住!我們正正經經的注客棧,你們憑什麼闖進來?!給姑娘我滾出去!」 那些官兵被她這一喝也是吃了一驚,要知民不與官鬥,哪個平頭百姓見了他們不是低聲下氣的,他們可還真沒見過有人敢跟他們叫囂的,一時愣在那了。 「聽不見人話啊!」淳于深意又是一聲喝斥,「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我們可是清清白白的客人,不是你們要抓的賊人,快給姑娘我滾出這裡,別擾我們就寢!」 「大膽!」這次是官兵頭目大喝一聲,「你這刁婦竟然如此囂張!把她拿下!」 頭目話音一落,頓有一名官兵上前去抓淳于深意。 日後勇與謀兼具的名將此刻還只有勇,所以脾氣直爆的淳于姑娘沖著官兵揮手便是一拳,那官兵應聲摔倒在地昏死過去。 這一下頓如水滴進了油鍋,一下給炸開了。 「這刁撫定是賊人,塊,把她給綁了!」頭目在一揮手,官兵們頓一湧而上。 可淳于姑娘哪是怕事的人,一件官兵們上來,那是求之不得,頓時拳腳齊上,一人勇站十數名官兵,一拳便放到一人,一腳必踢飛一人,非但未受困于官兵,反是越戰越勇越戰越痛快,一時只聽見園子裡官兵們唉呦呦的一片慘叫,還有掌櫃的無力的懼怕的勸說聲。 屋內,風辰雪一聽這情形,不由得直搖頭歎息。剛才真是失算,根本不該叫淳于深意去開門,可孔昭又不會說山尤話。 「住手!」 正在這時,園外猛然傳來一聲喝叱,那些官兵們一聽趕忙收手,然後地上的爬起來相互攙扶著退到一旁。 淳于深意見沒了對手,自然也就罷手了,抬目去看來人。 只見那人年約二十六七的樣子,中等身材,衣飾華貴,斯文平和的臉上嵌著一對精光內斂的眸子。 「殿下?!」掌櫃的一見來人頓大驚,趕忙拜倒,「小人拜見五殿下!」 此人是山尤國的第五子尤翼宣。原來今夜他府上忽現賊影,幸好被巡夜的侍衛發現了,不想這賊人頗有些能耐,會飛簷走壁,自他府上逃脫了,追出的侍衛發現賊人的身影潛入此街,於是他加派人手將此條街圍了起來,然後命侍衛們一家一戶的搜,他更是親自坐鎮街前。其實,對付一名小賊不必如此大動干戈,更不需他以王子之尊親自出馬,交由官衙去辦就是了,只是今夜碰巧他府上來了一位很重要的客人,而此消息又絕不能洩露出去,他擔心賊人有聽到他與客人的談話,是以才非要抓獲不可。 眼見著已搜了大半條街了,回報的都說沒有搜到人,正疑惑賊人跑哪去了,忽然見一家酒樓裡跑出個夥計,沖著大街便大喊「不好啦打起來了」,他驚疑之下只道是抓著了賊人,便趕忙親自前來查看,誰知卻見者一地狼狽的官兵。 「殿下,是這刁婦阻攔不許我等搜尋此地,小人驚疑這刁婦定是與賊人一夥的。」那頭目趕忙上前稟報到。 「呸!你這是惡人先告狀!」淳于深意唾他一聲,「分明是你們這麼多人都沒打贏姑娘我,所以公報私仇!什麼賊人?什麼刁婦?本姑娘是這客棧裡的客人,掌櫃的可以作證!姑娘我看你們才是賊人!姑娘我剛才要是弱一點,不但全部家當被你們搶去不說,說不定連命都在這了!你們不但是賊人,還是草菅人命十惡不赦的匪類!」 她這一番伶牙俐齒把那頭目說得又羞又惱,頓色厲內荏地喝道:「你……你這刁婦胡言亂語!」 「給本王閉嘴!」尤翼宣喝叱一聲。 頭目趕忙收聲垂頭,眾官兵亦是屏息靜氣。 尤翼宣打量了淳于深意一眼,見這姑娘身姿俊俏目蘊明光,顯然是武功修為極高之人,若她要潛入府中倒也非難事,只是今夜的那賊人背上中了尤昆一箭,而這位姑娘全身完好自然不是那賊人。但她與官兵們一場衝突又十分可疑,平常人怎會如此大膽的毆打官兵。但他亦不是昏庸無能之人,官兵平日裡狐假虎威的他是清楚的,聽剛才淳于深意一番話,見她一臉的怒氣,怎麼也不像是理虧心虛的賊人同黨,於是他問一旁的掌櫃,「怎麼回事?」 掌櫃的趕忙上前,但他也不敢得罪官兵們,因此避重就輕,道:「這位姑娘確實是小點的客人,他們中午時住進來的,這位姑娘自住進來後還沒有出去過,所以不是賊人。」 「你怎知她沒有出去過?」尤翼宣看一眼掌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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