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少女太妃 | 上頁 下頁
二四五


  「昨日的衣裳都沾了脂粉酒氣穿不得了,臣妾就翻了元戎出閣前做了沒穿的衣裳給韓小姐換上,卻這樣合身。」沈煙笑道,「元戎總是毛毛躁躁的,比不得韓小姐溫柔嫺靜,這穿在身上的氣質就是不同。」

  悠兒示意禮畢的韓柔隨皇貴妃同坐,亦笑道:「韓小姐的確勝過戎兒幾分。」

  韓柔靜靜地道:「大公主以女兒之軀援軍邊疆,安天下將士之心,這份胸襟膽略民女自愧弗如,素昔仰慕大公主颯爽英姿,不想有一日竟將公主的衣裳穿在身上,民女更是慚愧了。」

  悠兒笑道:「慚愧什麼,她從來都不愛這些衣衫長裙,韓小姐才是圓了皇貴妃打扮女孩兒的願望。」見白芷來報早膳預備下了,便道,「都沒用過吧,一起吃吧!」

  入席,三人共坐一桌。悠兒留心韓柔並不因自己和沈煙在座而扭捏矯作,更是大方得體,進退得宜,感念她幼年喪母無人教導禮儀規矩,仍能有這般氣質,果真自己爭氣,是個上進的孩子。

  「昨夜本宮派太醫到韓府去,太醫回稟說定山公只因這天氣將寒未寒,衣著飲食有些不當才染病,靜養幾日就能好。韓小姐不必擔心了。」悠兒用了幾口粥便不再動,對韓柔笑道,「如果韓小姐不介意,可否在宮裡多住幾日?」

  韓柔愣了愣,先謝過皇后照顧兄長,繼而又道:「民女並不敢拂逆娘娘的恩典,只是西郊馬場裡每日有些瑣事需民女打理,馬場裡不乏皇室所用的禦馬,民女不敢怠慢。」

  昨夜悠兒得知那女孩兒是韓柔後,便已將韓家一切都做了瞭解。定山公韓氏雖然門楣不倒,但多年沒落,除了朝廷每月按例俸祿外已沒有別的進賬,公爺府畢竟家大,裡裡外外養著那麼多用來「撐門面」的閒人,這些錢若不想法子去謀,這家業早就散了。

  韓府本有封地可養佃戶種糧,奈何韓莫心底仁慈,當家後每年都送出一些田地給那些淳樸的農民,時日久了自家的土地越來越少,韓柔無奈之下接過當家的位子,將剩餘的土地變賣後在京城西郊換了馬場,每日必親自到場督養馬匹,不多久便成為京城官宦貴戚都愛去買馬所在。

  雖然這馬場掛名韓莫,但眾人皆知是韓家小姐一手打理。而今韓莫未娶,韓柔的婚姻便也耽誤下了。似乎這個堅強的女孩子篤定要安排下哥哥的一切,才肯能有出閣之日。

  悠兒自然不會勉強她,只是笑道:「那往後有了空閒,韓小姐多多進宮走動,有一個人很喜歡你呢!」

  韓柔一愣,不知皇后話中何意。

  「只是她如今病著不能見你,眼下也不急,往後有的是機會。」悠兒說著,很不經意地問,「韓小姐何時認識昕親王的?」

  「是在馬場認識的。」韓柔答得爽快,「王爺常常來馬場選馬,偶爾王爺也帶其他幾位王爺來,所以民女多半都認得。」

  悠兒欣然笑道:「你們認識很久了?」

  「前年王爺凱旋歸來,惜其戰馬飽經烽火且身有傷疾,就牽了馬匹來西郊想讓戰馬在馬場安度餘生,又新選了馬匹,彼時民女接待了王爺,如此便認識了。」韓柔答得口齒清晰不驕不餒,一不因自己一個女孩子為了家族抛頭露面而自卑,二不為自己結識朝中權貴而驕傲,品性之好讓悠兒由心喜歡。

  不多久白芷進來道:「尚婕妤帶著表妹顧尚書的千金來給娘娘請安了。」

  沈煙道:「何時容許她接待女眷在宮中過夜了?」

  「聽說是前些日子皇上答應下的。」白芷答,「今日來向娘娘謝恩後,便要出宮了。」

  悠兒抬眼看韓柔,見提起顧家小姐她臉上並無厭惡之色,淡定從容,果然是好涵養。遂對白芷道:「讓她在殿外叩首謝恩便是了,本宮這裡不見了。」再看韓柔,依舊不動聲色,只靜靜地坐在一邊。

  白芷應了,又道:「皇上方才下旨讓五殿下出宮陪同嘉蘭世子遊覽京城,五殿下領命後便匆匆出宮,特遣人來向娘娘和皇貴妃請辭。」

  悠兒知曉,卻對沈煙道:「我這裡還要照顧真意,你送韓小姐出宮!」

  沈煙明白她的意思,與韓柔行禮告辭後便帶著她款款出門,正遇在殿外叩首的尚婕妤和她的表妹。

  顧家女兒乍見韓柔從皇后殿內出來驚得瞪大了眼珠,卻聽高貴美麗的皇貴妃對自家表姐道:「往後有什麼事情記得要向上稟報一聲,皇上應了你是皇上的恩典,本宮與皇后娘娘自然不會與你計較,但倘若仁貴妃知道你逾越於她……」

  尚氏畢竟年輕驚得那張妖豔明媚的臉刷白,匍匐於地上不敢說話。沈煙不再多說,帶著韓柔便姍姍離去。

  宮外,傑項一行已抵達驛館。原來聞人淵也不過十八歲,正是青春好動的時刻,又因嘉蘭國王對獨子有些溺愛,什麼事情都由著他,如此才有他這麼貿貿然地就進京。

  傑項也正年少,二人見面後相談甚歡,聞人淵將一路所見悉數告訴傑項,比起書本上死的東西更讓他喜歡。

  忽然聊起昨夜之事,聞人淵問道:「那位玩火的公主如今怎樣了?」

  傑項一愣,只道:「皇姑已無大礙,還多謝世子昨日出手援救。」

  聞人淵從腰中拿出一串琥珀遞給傑項,「這是她的東西吧!我大概不會再進宮了,就勞煩五皇子交還給你的皇姑。」

  傑項認出這串東西,連忙收下,笑道:「多謝世子有心了,的確是皇姑的東西,但也不過是普通的飾物,只怕她也想不起來了。」

  聞人淵自然不會多想,只笑道:「聊了許久,我們出去逛逛如何?」

  傑項應承,遂與聞人淵出驛館遊覽京城。

  這一邊全喜匆匆回坤甯宮,將一張封口的紙箋交給皇后,悠兒閱讀後信手將紙箋在香爐內焚燼,問白芷:「真意現在如何?」

  「幾位公主陪著聊天呢!」

  悠兒道:「等元歆她們走了,你即刻來喚我。」然如此一直到午膳時分,幾個女孩子才各自散去,悠兒來真意的屋子,又聽她抱怨西林只給她白粥吃。

  「等你好了什麼不能吃?如今老實些,您若再胡鬧頑皮,我可送你出宮去了。」悠兒拿過碗來喂真意,「難道以為你哥哥不怒麼?」

  真意乖乖吃著粥,嬌滴滴道:「皇嫂最疼人,您不會把我交給他的對不對?」

  「沒規矩!」悠兒嗔了一聲,見真意懶懶地不想再吃,便要西林帶人下去,自己和她靜靜地說話。

  「此刻沒人了,皇嫂告訴我那個婦人是誰好不好?」真意的好奇心半分不減,拉著悠兒道,「早上元歆、元弘她們是好心來看我給我解悶,可磨菇了半日,我恨不得趕她們走呢。」

  悠兒將真意攬在身上,輕撫她的背脊道:「你聽皇嫂說後,可不能隨便對別人說,不論誰,要掂量後才決定說不說,知道麼?」

  「意兒記下了,意兒也答應那位婦人,不隨便告訴旁人的。」

  「皇嫂問你,端靖母妃知道麼?問過你什麼沒有?」

  真意答:「我沒同她講過什麼,她也不曾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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