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少女太妃 | 上頁 下頁
二四四


  悠兒心中大痛,恨得咬牙,「尚書家的女兒就是這種教養!」又問:「被罵的是哪一府小姐?」

  西林搖頭道:「奴婢只聽那位小姐自稱『韓柔』,並不曉得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

  悠兒聞言去看臻昕,果見他眸中劃過異樣,不禁在嘴角帶出淡淡的一絲笑容,繼而道:「昕兒你回慶甯宮去,宴席散後那些賓客如何出宮,少不得你幫著一起安排。我不會讓意兒有事的,你放心。」又讓西林也下去。

  臻昕抱拳應允,按悠兒說的回慶甯宮去,路上無奈地笑了笑,若非西林進來,自己本有話想問皇嫂,如此也好,容自己再想想吧!

  這邊悠兒一遍遍替真意換著帕子,待見她睡得安穩些,方安心。從被子下拿出她的左手看,白皙纖柔的手腕上已不見了那串琥珀。

  「母后您見到意兒了吧!你還會見昕兒嗎?意兒認不出你,可是昕兒他……」悠兒含淚輕撫真意的面頰,心中歎道,「怎樣對他才是最好,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更不知道如果孩子們知道這個秘密會有怎樣的反應,只願他們幸福。」

  「但願昕兒沒有見到那串琥珀……」悠兒握著真意的手自言自語,忽然心頭一驚,「端靖太妃她,見到沒有?」

  32、等閒平地起波瀾

  再看真意,小女兒睡中露出一絲甜甜的笑。悠兒心動,伸手撫開她的軟發,低聲道:「好孩子,可是夢見你的娘親?」

  如此在真意身邊陪伴許久,再有太醫來看過說病症已減輕了許多,悠兒終敢鬆懈片刻,卻有全喜來報:「慶甯宮宴席散了,今日十五,娘娘也該預備侍駕了。」

  「是啊!」悠兒道,「你且去打點。」

  全喜正要走,悠兒又喊道:「再傳我的話給白芷,要她不必回坤甯宮,留在皇貴妃身邊招待韓家小姐。另外……你再去御醫館傳我的懿旨,請出兩名太醫即刻往定山公府上去,小公爺正臥病。」

  全喜匆匆而去,悠兒又看了真意片刻,方返回自己的寢宮預備接駕。

  今日竟這樣風平浪靜地過去,直到宴席散開皇帝仍半字不提立太子一事,其中原因叫人頗費解難猜。

  臻傑多貪幾杯,帶了幾分醉意,然有悠兒似水柔情,不消多時已安穩歇下。與妻子並肩而臥,他握著悠兒的手道:「欲立太子穩朝綱,奈何總覺自己老了。」

  悠兒笑道:「您又玩笑了,此刻正值盛年。」

  「便是盛年,過了,就只等衰老。」臻傑低語,將悠兒攬在肩頭,「看著這些孩子日益成長,你我不得不服老。」

  悠兒笑道:「臣妾可不老。」

  「哈……舉目宮中妃嬪,誰能出你右。」臻傑真誠笑道,「在朕心裡悠兒永遠是唯一。」

  「皇上……」悠兒動容,本有萬千煩惱事要與丈夫商量,此刻只盼他安睡一夜,一切明日再談。

  翌日如常,乾熙帝天未亮便起身上朝,悠兒照顧妥帖後便徑直來看真意,進門時正見她就著西林的手喝藥,呷了一口就埋怨,「你怎麼不做甜的藥來?」

  西林滿面委屈,嘀咕道:「主子您好好喝藥吧,若想奴婢長壽些,求您別再出事了。昨夜要不是王爺求情……」

  「咳!」悠兒清咳一聲,西林連忙住嘴,端著藥碗立到一邊。

  悠兒從她手上拿過藥碗,一言不發坐到床褥上,一勺一勺喂給真意吃,苦得那丫頭端起碗來一氣喝盡了,沖著西林就嚷嚷要糖甜嘴。

  悠兒卻支開西林,自己拿了一小碟蜜餞遞給真意,真意見皇嫂不怒而威之色,心裡怕了幾分,怯怯地拿了快梅子嚼在嘴裡,低聲問:「皇嫂您生氣了?」

  「不氣,再氣可就氣死了。」悠兒又喜又恨,在真意臉上捏了一把,「瞧瞧,病了一日一夜,臉都瘦了。」

  真意依身上來靠著悠兒嘻嘻笑道:「沒事了,趕明兒我就把肉都吃回來。」

  「口沒遮攔!」悠兒嗔道,「你但凡乖巧一些,皇嫂就能省心許多。你說你什麼不好玩兒,偏去玩火,這不就燒在身上了?倘若那會兒你身邊沒人,你有個好歹,豈不是要我傷心死?你怎麼就不知道疼皇嫂呢?」

  真意慢慢回憶昨晚的事情,似乎沒有玩什麼火,才想起自己是提了盞燈籠,遂道:「定是風一吹把燈籠給點著了,我迷迷糊糊的,燈籠就在邊上燒著了裙子也沒察覺。對了……那個救我的人是誰?是他說我玩火的?」

  悠兒道:「那是在宮裡迷路的嘉蘭國世子,今日已出宮住到驛館裡去了。他說是看到你燒著了自己,所以過來救你的。」

  真意一臉雲翳,無奈道:「他可真能編故事。」忽然又記起了什麼,膩在悠兒身上神秘而低聲道:「皇嫂,我有件事要同你講呢!」說著伸出左手給悠兒看,「您認得這串琥珀麼?」可才發現手上空空如也,不免怔住了。

  悠兒怕孩子心裡不自在,笑著敷衍道:「怕你硌著手,所以先收起來了。那串琥珀是在路上遇到的那位婦人給你的是不是?皇嫂認得。」

  真意信了,又樂道:「那您知道她是誰嗎?她說是父皇的一位妃子,那是哪一個?她生得可真美,我一直以為皇嫂您才是最美的。」

  悠兒心中微痛,臉上卻笑著問:「意兒僅僅覺得她很美而已?」

  真意搖頭道:「不僅美,還安心,叫人好安心好溫暖。」

  悠兒捧著真意的面頰,她不知道該說個什麼謊話才好。妃子?她如何去編一個妃子出來?若是拉了別人的名頭,將來萬一讓孩子見到了卻又不是,豈不是再添麻煩?

  妃子?您為什麼要對意兒說是父皇的一個妃子呢?

  正尷尬時,白芷卻進來道:「主子,奴婢回來了,皇貴妃也帶著韓小姐一起過來了。」

  悠兒道:「讓皇貴妃帶韓小姐在正殿等我,我一會兒就過去。」轉身對真意道,「你好好歇著,沒我的允許不准再出房門,可記下了?那件事情你先放在心裡不要對旁人講,皇嫂一會兒就回來。」

  真意答應,卻問:「皇嫂要見的,是哪個韓小姐?」

  「定山公的妹妹韓柔。」悠兒笑道,「你見過了是不是?」

  真意一副狡猾的模樣湊過來問:「皇嫂,難道你要把她指給哥哥?」

  「就你聰明!」悠兒點了真意的額頭笑道,「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哥哥若不點頭,皇嫂又能逼他不成?你可不准又嚷嚷出去,昨夜若不多事,也不吃這個苦頭。」

  說著便要走,卻見真意抱著被子笑道:「皇嫂,她是個好姑娘。」

  悠兒笑而不語,心下暗想若真意喜歡,真要配給昕兒,也多一個勸說的,遂囑咐了幾句便往正殿去。

  待見到沈煙與韓柔,兩人正坐著說話,見悠兒進來均起身行禮。悠兒細細看了眼,韓柔今日的裝束已和昨日不同。是一身淺粉色為主裙衫,袖口裙擺以金線描花的黑錦壓邊,在粉色的俏麗中添了幾分端莊。臂上的披帛輕若不附,白色做底偶爾幾片荷葉若影若現,宛若一支蓮花亭亭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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