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少女太妃 | 上頁 下頁 |
二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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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清官難斷家務事,婆媳之間的隔閡總是有的,從前莊德太后還和侄女鬧得不愉快呢!您這個樣子是替皇后出了口氣,奴婢只怕之後會把眾人的關係越搞越僵。」緣亦道,「何況您此刻去了,皇后娘娘的面子豈不是更掛不住了?」 茜宇揉了揉眉心,她輕聲歎道:「她自己做了十幾年的皇后,不會不知道這個位子到底舒不舒服,何苦來為難悠兒?如今在這個宮裡,她和皇后之間只能有一個真正的女主人,可不見得讓皇帝去和母親鬧翻,但這個惡人總是要有人做的。」她無奈地看了一眼緣亦,「去吧,我自有分寸的。」 當皇貴太妃的轎輦停在頤瀾宮門外時,另一乘轎子早已在這裡許久了。茜宇下轎後看見,便問了頤瀾宮外的內監,才曉得瑢姐姐竟然已經到了。 「姐姐她什麼時候也要趟這渾水了?」茜宇暗自問了一聲,隨即便搭著緣亦的手進了去。待入得正殿才發現張文琴已和瑢姐姐坐著喝茶了,皇后卻侍立一側,面上不甚好看。 「皇母妃安!」章悠兒迎上來微微福了福身子,頷首間看著茜宇的目光意味深長,似乎希望茜宇不要為了自己和婆婆不愉快。 茜宇心下了然,既然此刻悠兒已不再跪著了,自己大可息事寧人只裝做不知道,但正如面對嚴婕妤一事時的態度,她不可以失去她的尊貴。於是施施然走到張文琴面前,含笑福身請了安。 「妹妹怎麼來了?」張文琴臉色訕訕地,茜宇不曉得姐姐和她講了什麼,但看的出此刻她並沒有什麼閒情逸致喝茶,只聽她話中有話道,「這都快暑天了,風怎麼越刮越大了?」 茜宇眉頭一挑,望了璋瑢一眼,見她只是如常微笑眼中不帶一點意思,便轉而對太后道:「暑天裡颳風才涼快呢!太后娘娘不是喜歡南邊消夏的日子麼?不如早些回去吧!」 張文琴心中大怒,有一天你傅茜宇也會對我說這樣的話,我真真是沒有想到。 茜宇稍稍抬起下巴,目光卻直視著眼前這個看似地位最高的女人。九年了,她不再是從前那個小婉儀,今時今日,她傅茜宇的地位才真正是無人可及的,不管世人是否知道太上皇早已冷落了這位皇貴太妃兩年。 璋瑢很少看到茜宇有這樣淩厲不容侵犯的神態,她心裡莫名的一疼,九年來不管茜宇是否有所改變,這份對於朋友的意氣她從沒有減少半分。今日若張文琴不肯退讓,妹妹一定會為了皇后和她鬧翻。也是……如今也只有妹妹才具備這樣的資格。有一日她也會這樣不遺餘力地幫我麼? 「兒臣今日備了藥膳預備給皇上中午享用的,」章悠兒不願看到茜宇為了自己與婆婆起爭執,她越前對著婆婆恭恭敬敬地福了身子,口中道,「母后可否容兒臣先行告退。」然而方才她對茜宇的那一福只是蜻蜓點水,這一下卻是用了力道的,那跪了兩個時辰的膝蓋怎麼會受得了,於是雙膝一軟,便重重地跌了下去。 「咯吱」一聲,茜宇那纖指上套著的兩支護甲因握拳而摩擦出聲,她克制了心中的怒氣,口中笑道,「自然皇帝的身體最重要,皇后跪安便是了。」 這頤瀾宮的主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客人卻一副主人的姿態開口說話,不由得讓張文琴緊握了手中的茶杯。 幾個宮女此刻早就把皇后扶了起來,章悠兒方立穩,張文琴便開口要她先去伺候皇帝用膳,不必留在這裡。章悠兒不敢推辭即刻便離開了頤瀾宮。 「你不記得當日本宮要你回來做什麼了麼?是要你輔佐皇后,幫她協理好這後宮,可是從你回來到現在,風波不斷,你要本宮如何放心?」見兒媳婦離開,張文琴便拿出了曾經六宮之主,如今皇帝親母的姿態來,厲聲問茜宇道,「可今日你這樣急匆匆過來,卻是想為皇后說話的吧?」 茜宇在心內冷笑一聲,我本不願提,你卻偏要頂真,於是又稍稍抬起了下巴,口中冷冷道,「太后這話說得偏了,臣妾只記得是太上皇派了臣妾回來,若臣妾做得不好,自然有太上皇來斥責,如今這宮裡皇后手裡執掌著鳳印,就是臣妾這個皇貴太妃也要敬她了。」 張文琴氣結,「嘭」一聲將茶杯擲在桌上,瞪大了眼睛要發作時,卻見璋瑢笑盈盈站了起來到茜宇身邊, 笑著道:「今日太后和妹妹是怎麼了?太后要教媳婦本事,雖然嚴厲了些,也算是一份真心的疼愛。妹妹這樣氣衝衝的,雖然也是疼皇后來著,卻是壞了太后一片心思了。」 張文琴心中冷笑,面前兩個都是極聰慧的女子,可是卻同人不同命,一個看似被丈夫拋棄卻一直佔據著丈夫的心,一個看似風光無限笑語如常卻早已是被徹底從丈夫心裡除名的女人。這是後宮女人的悲哀,這也是她張文琴的悲哀。 茜宇的手被璋瑢暗中握了一把,她知道自己不應該讓張文琴下不來台,但卻也腦海中靈光一閃,她突然開口,讓張、陳二人措手不及。 「難得太后和姐姐都在一起,妹妹想問一句,太上皇如今何在?」 茜宇靜氣等著二人的回答,她不敢奢望就此知道赫臻的去向,但起碼可以證明她們是否都在騙自己,這一刻她竟更想知道她們為什麼要撒謊。 張文琴端起茶碗只顧喝茶,當初璋瑢既然篤定赫臻在茜宇的娘家,那就讓她自己去應付吧。果然璋瑢轉眼便堆出了笑容,挽著茜宇的手道:「上一回不是說了麼?怎麼妹妹如今記性這樣差呢?難道是你聽到什麼了,只管說啊!」 茜宇一愣,顯然璋瑢是反將自己一軍,自己突然問這樣的問題,分明就是對她們起疑了,此番豈不是暴露了自己心心念念著赫臻的心思麼?茜宇不由得心中大窘,面上亦笑得尷尬,「是呵……只是想這幾天會不會有什麼消息傳來,便又提起了。」 張文琴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此刻她傅茜宇不論如何掩飾都不得不叫人看出她的心虛來。雖然皇貴太妃失寵之事半點不敢有人洩露出來,甚至也沒有人會去關心燕城發生了什麼,可就是燕城裡最低賤的內監宮女都知道,她傅茜宇這兩年來是如何度日如年,日日空床難眠的。 璋瑢瞥見張文琴的得意之色,心裡雖有些不悅,但眼前的兩個女人,一個是當今皇帝的母親,一個是丈夫心中最疼惜的女人,她們手中都握有一定的權利,她們說的話都極賦分量。如今自己四面楚歌,在這個宮裡幾乎是沒有任何仰仗,所以當真一個也不能得罪。方才為了討年輕皇后的人情,已經讓張文琴心裡不舒服了,這一刻…… 「果然還是妹妹最惦念太上皇,姐姐和太后都不及你呢!」璋瑢淡淡一笑,轉而便對張文琴道,「臣妾也來了一會兒了,今日請了幾位年輕妃嬪來裕乾宮坐坐,只怕她們都去了,見不到豈不是沒道理。那臣妾就先跪安了!」她朝著太後福了福身子,見張文琴點頭應允,便又回身捏了茜宇的手,方才姍姍離去。 這句話看似輕描淡寫,卻著實讓張文琴心裡好受了許多,不論傅茜宇如何自恃金貴、不可一世,到底她失寵這樣久是每一個從南邊來的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任她怎麼掩飾也蓋不過去。 同樣,璋瑢這句話也給茜宇帶去了一陣寒意,她不曉得姐姐是為了幫自己才說這話,還是當真為了讓張文琴心裡高興,她無力去想,甚至也不願意去想,她如何不知道璋瑢此刻是用著怎樣大功夫來撐起表面的風光,只要有一日或臻傑或赫臻將那道旨意搬出,姐姐就會摔得很慘,讓這闔宮上下的小輩和奴才當笑話來講。 張文琴見陳氏的身影離了許久,方緩緩起身立起到茜宇面前,冷聲笑道:「我聽皇帝說,陳氏一族將遭遇貶謫流放之事你也曉得了。」 茜宇心頭一凜,她稍稍抬起了下巴,面上一副堅定的神色,「只怕是太上皇一時興起吧,皇帝不是說了再等等麼?太后娘娘如今貴為帝母,難道還容不下一個只能和養子相依為命的女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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