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太妃(38)_琴瑣

三八

　　湖光粼粼，微風徐徐，遠遠看去，福園的景致仿若圖畫。

　　片刻後，赫臻輕聲道：「關於升你為嬪的事情……」

　　茜宇堅定地道：「雖然皇上是九五至尊，但後宮畢竟是皇后娘娘掌管鳳印。皇上可以喜歡或寵愛自己心儀的妃嬪，但是皇后娘娘卻要幫著皇上將後宮這碗水端平。臣妾才進宮，從未替娘娘解憂，還處處給娘娘添麻煩，若這件事皇上能夠聽取娘娘的意見，就是對臣妾最大的恩典了。」

　　赫臻笑道：「你小小年紀，怎麼有這樣的見解？若皇后聽到你這番話，一定會很感動的。」

　　茜宇謙和道：「這些只是臣妾的謬論，皇上莫要笑話。」

　　赫臻笑道：「朕希望你能一直用心與朕交談，像這樣說些體己話。」

　　茜宇卻冷不丁道：「臣妾擔心有一天皇上會膩了這份心。」

　　赫臻心中一凜，凝望著茜宇。

　　茜宇知道自己失言，很是後悔，垂首不敢看皇帝。

　　赫臻心中歎了口氣，笑著岔開了話題。二人說些玩笑，聊些家常，直至正申時刻才登船回去。出了福園赫臻便同茜宇分開，自顧自地離去，茜宇不知他往何處去，但心下卻莫名地萌生出一絲挽留之情。

　　回到馨祥宮，緣亦滿臉笑容地服侍茜宇梳洗，又吩咐預備晚膳。

　　茜宇隨意吃了些東西，便回到寢宮休息。她坐在窗前眺望，發現池塘裡的荷花已露出尖尖嫩角，不禁十分欣喜。

　　當晚，赫臻召馨祥宮東殿的李澤容往涵心殿侍寢。茜宇很為她高興，卻又覺得有一絲惆悵，也不去多想，早早上床睡下了。

　　第二日，太后見安，眾人都在壽甯宮內閒聊。

　　太后身體見好，心情也變得愉悅。眾人樂得討太后歡心，盡找些趣事來說笑。

　　玩笑一陣後，太后說想念孫子孫女了，便讓皇貴妃等各自帶了孩子過來。

　　大皇子臻傑已十五歲了，日日卯時便要上書房讀書，臻海同是如此，所以並沒有來；若笙身體虛弱，不便出來，皇貴妃便只帶若嵐過來；懿貴妃的小皇子今年三歲，十分可愛；若珣跑跑跳跳，活潑好動，太后看了十分喜歡。

　　茜宇和璋瑢同坐，蕰蘊這幾日身體抱恙，未來見安。璋瑢看著孩子們一片嬉鬧，便在茜宇耳邊輕聲道：「孩子多可愛，如果我們也有自己的孩子該多好。」

　　茜宇笑道：「姐姐也不臉紅，說這沒羞的話。」

　　卻聽太后笑聲朗朗，「看著這些孩子，哀家也覺得自己年輕了許多。你們如果能多給哀家添些孫子孫女，那該多好。」又看了敬妃笑道，「敬妃啊，蘭妃如今已有了身孕，你什麼時候再讓哀家聽好消息？」

　　璋瑢聽了嬌羞不迭，低首不語。茜宇在她耳邊笑道：「剛才還那麼說，這會子又羞什麼？」璋瑢輕輕推了茜宇一下，低低地啐了一口。

　　突然有太監進來，說修緣宮良嬪身體抱恙，今日傳了太醫瞧，竟是喜脈。

　　眾人聽了大喜，茜宇二人更是喜形於色，只有瑾貴妃一人默不作聲，神色淒涼。

　　太后隨即遣皇后去探望，眾人也跟了過去。

　　蕰蘊見眾人到來，不免有些羞澀。赫臻下朝後得了消息也徑直往修緣宮來探望，蕰蘊更覺臉上添光。

　　茜宇和璋瑢心裡喜歡，待眾人離去後，兩人便留了下來。姐妹三人同坐在床上，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第十四章暗潮洶湧

　　瑾貴妃沒想到皇帝說出這樣無情的話來，激動地鳳眼圓睜，大聲道：「對！我是呷醋之人，不配為皇帝生兒育女——我倒要看看，那些狐媚子能生出些個什麼東西來！」

　　自從蕰蘊傳出喜訊後，後宮中越發顯得喜氣洋洋。

　　因為太醫推算良嬪生產的時日與蘭妃相差無幾，所以議論誰先誰後、生男生女就成了宮闈裡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不出幾月，宮闈裡閒聊的對象又變成了馨祥宮的恬婉儀，因為皇帝幾乎每日都會與之在翰宛亭裡相會，二人或下棋，或吟詩，或撥弄琴弦，皇帝甚至下旨將翰宛亭賜予恬婉儀，凡太后、皇后之下都不得入內。

　　如今恬婉儀可謂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問題在於，皇帝每每翻牌子時，恬婉儀的名牌均不在列。

　　這一日，璋瑢先去探望了蕰蘊之後，便來馨祥宮找茜宇同去崇德殿為蕰蘊祈福。二人換了吉服，帶著太監宮女，步行而去。一路上，璋瑢將心下的疑惑一一吐露。

　　「妹妹可曾聽到宮裡的傳言？」

　　茜宇淡然笑道：「姐姐也理這些？不過是些無聊的人說無聊的話罷了。」

　　璋瑢道：「我只是……」

　　茜宇道：「妹妹知道，姐姐是為了我好……」

　　璋瑢不解道：「可是，皇上告訴我，他很喜歡你啊。」

　　茜宇臉上泛起了紅暈，低低道：「妹妹……妹妹也喜歡皇上。」

　　這些日子，她每日與赫臻在翰宛亭吟詩作對，談論詞曲，對這個穩重幹練而又多才多藝的皇帝早已心生好感。赫臻在她面前極為親切隨和，他的智慧才幹和瀟灑風度，讓情竇初開的茜宇很是仰慕，不知不覺一顆心竟似縈繞在了這位皇帝身上……

　　此時聽姐姐說皇帝也喜歡自己，茜宇不禁又是羞澀又是高興，還有一絲淡淡的惆悵。她心中百感交集，很想和姐姐好好傾訴一番，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卻聽璋瑢歎道：「弱水三千，你我不過是江海中的一滴露水，轉瞬即逝，要把握當下才是正經。」

　　茜宇低頭一笑，「皇上能和我靜靜地說話，已讓妹妹很滿足了。」

　　璋瑢急道：「雖然皇上與你日日為伴，但你不覺得這份寵愛有名無實嗎？」

　　茜宇笑道：「不過是那些說閒話的人這麼以為罷了，姐姐何必在意？」

　　璋瑢搖了搖頭，苦笑道：「宮裡的流言飛語，我向來都不理會，他們還說我會是第二個瑾貴妃。」

　　茜宇奇道：「什麼意思？」

　　璋瑢話還未出口就先笑起來，「有寵無嗣唄！」

　　茜宇低低問道：「姐姐也焦慮了？」

　　璋瑢歎了口氣道：「我想說不是，可一定沒人信的。說實話，我真的好想有個孩子。」

　　「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茜宇笑著安慰道，「姐姐萬不要心急。」

　　璋瑢嗔道：「妹妹怎麼開始參禪了？還有模有樣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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