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太妃(29)_琴瑣

二九

　　修緣宮裡，良嬪聽了十分緊張，帶了奴才便要往馨祥宮趕。

　　承乾宮裡，德妃正與女兒用膳，聽後對身邊的侍女道：「去問問，恬婉儀身子可穩妥？」

　　永祥宮裡，如妃已在貴妃榻上休息，只問傳話的太監道：「皇后可知道了？」

　　延慶宮裡，蘭妃正和徐婉儀下棋，聽說此事後媚眼淩厲，「真會胡鬧！恐怕又是耍著花招要引皇上注意吧？差點兒丟了命，真是活該。」徐婉儀勸道：「姐姐，不該這麼說的。」

　　壽甯宮裡，皇后與皇貴妃正陪著太后用膳，聽後也是緊張不已。

　　太后歎道：「這孩子怎麼如此莽撞？」又對皇后道，「你也該多操心才是。」

　　皇后只得道：「臣妾記著了，老佛爺寬寬心。」

　　皇貴妃搖頭道：「看恬婉儀的模樣，也像個乖巧伶俐的姑娘，怎的總是出岔子？」

　　皇后歎道：「到底年歲尚小，還沒定性子呢。」

　　太后吩咐皇后道：「下一道懿旨，恬婉儀需靜養，禁足五日。」

　　皇后、皇貴妃遲疑道：「似乎不妥……」

　　太后歎道：「有什麼辦法，要是有個好歹，豈不白白費了心思？還是少個人引教啊。改日傳了緣亦來。」

　　二人只得點頭稱是。

　　不多久，皇后的懿旨便到了馨祥宮，茜宇後悔不迭。片刻後，小瑛子來說小筒子被廷杖三十，茜宇更是懊惱。緣亦安慰許久，方才罷了。

　　秋棠被秋葉等扶了過來請罪，茜宇好好安慰了她一番，又命緣亦安慰她。

　　秋棠身上雖疼，但也不記恨緣亦，只道姑姑是為了自己好。緣亦也覺欣慰，親自領了她回去上藥，又差小瑛子給小筒子送了藥和銀子，買通了幾個小太監照顧他。一切安排妥帖，才折回寢宮陪茜宇說話。

　　第十一章梨花一枝春帶雨

　　以後的時日還很長，但朕希望你能陪著朕看每一次的梨花盛開。

　　茜宇被禁足靜養一事，很快傳遍了整個皇宮。

　　原先眾人以為茜宇是太后的娘家侄女，本不敢怠慢，可見她狀況百出，隆寵方面卻毫無造詣，便開始漸漸疏遠。上次得病，各宮有名分的主子都紛紛派人來探，這次落水，便少有人來了。

　　蕰蘊去馨祥宮沒有懿旨快，生生地被擋在了門外，直到五日後才得以見到茜宇。少了迎來送往的瑣碎事，這小妮子竟似更為開心，璋瑢、蕰蘊頗覺無奈。

　　這一日，茜宇從坤甯宮請安回來後，覺得無聊，提議出去逛逛。緣亦見她有興致，便引了她去御花園遊玩。

　　御花園集多少能工巧匠之心血，設計精妙，所到之處無不雕樑畫棟，修飾奢華。正值春日，園內百花盛開，那姹紫嫣紅映著碧綠的楊柳，格外賞心悅目。

　　茜宇異常興奮，拉著緣亦到處遊玩，宛若一個孩子。

　　兩人來到一處臨水花苑，只見水上飄著落花，細細流淌，曲折縈紆。池邊兩行垂柳，雜以桃杏遮天蔽日，掩映著水面，更顯得碧波蕩漾。又見柳蔭中露出一個折帶朱欄板橋，二人欣然過橋，看見一所清涼瓦舍。茜宇覺得腿酸，便催了緣亦進去休息。主僕二人進去坐下，自在玩笑。

　　「緣亦，我覺得福園已是極好的地方，今日來了御花園，才知道什麼叫皇家氣派呢。」她悠然地出了一會兒神，又道，「倘若再有一壺清茶，幾塊點心，就更妙了。」

　　緣亦只是笑而不語。

　　茜宇又笑，「好喜歡這個瓦舍，搬去馨祥宮多好。」

　　「有本事，自可搬了去！」身後突然傳來聲音，主僕轉身看去，來人竟是瑾貴妃。她身穿掐金挖雲百蝶袍，紫金罩紗，髮髻上插的丹鳳金步搖晃得人眼暈，美豔驕人、儀態萬千。二人不及多想，連忙跪地請安。

　　瑾貴妃緩步入亭，後面的一班宮女也陸續跟進，各自手上捧著香茶、點心、手巾等物。茜宇和緣亦跪著，久等不見瑾貴妃開口喚起身。還記得首次拜見瑾貴妃時，自己已是得罪了她，茜宇為免生事，不敢再如上次那般倔強。

　　瑾貴妃安然坐下，一雙媚眼冷冷地看著地上的茜宇。

　　宮女們將茶碗、點心等一一擺在她手邊，瑾貴妃於是悠然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冷言道：「你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茜宇見她分明想要給自己難堪，但並不願意頂撞她，於是輕聲道：「御花園。」

　　「呵。」瑾貴妃鼻腔出聲，又問身邊的佩雲道，「佩雲，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回娘娘，「佩雲白了茜宇一眼，得意地道，「這裡是皇上賜給娘娘小憩之用的浮雲亭，沒有皇上、太后、皇后或娘娘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

　　茜宇聽了一驚，側目看了一眼緣亦，緣亦微微點頭。

　　茜宇心下疑惑，緣亦何等謹慎，怎麼會引自己來這裡？

　　「聽到了？」瑾貴妃冷言道，「你還要把這裡搬去馨祥宮麼？」

　　茜宇道：「臣妾不知其中緣故，隨口說了一句玩笑話，還望娘娘恕罪。」

　　「你是不知，本宮不怪你。」瑾貴妃將淩厲的目光轉到緣亦身上，「可是緣亦姑姑是宮裡的'老人'了，難道也不知道？」

　　「奴婢該死！」緣亦磕頭道，「奴婢該死，一時糊塗了，才引了我家主子來，求娘娘恕罪。」

　　「死就不必了。」瑾貴妃冷言道，「好歹你跟過程妃一遭。」

　　聽她說程妃，緣亦當下知道自己今日難逃一劫。

　　瑾貴妃冷笑一聲，「程妃在世時與本宮素來交好，今日怎麼也該看在死人的面上饒了你。」

　　茜宇聽了一陣茫然，又擔心緣亦受委屈，便想出言解釋，「娘娘……」

　　話未出口，就被瑾貴妃厲聲攔下。

　　「本宮不追究你，你還想說什麼？」

　　「臣妾……」茜宇還想為緣亦辯解。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