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少年丞相世外客 | 上頁 下頁 |
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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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看著腳下暗紅的泥土走路:「子默,我是不是很自私呢?宇飛為我犧牲了那麼多,如今只剩下一年多的生命了,他只是想我嫁給他……可是只要一想到與他成親我……」 「那你想嫁嗎?」子默冷笑地嗤了一聲,「往前五步……你嫁了他就能活下來了?為你付出是他自願的,你內疚無可厚非,他卻沒有權利用自己的付出來勒索你什麼。這一點,你給我記清楚了!」 我默默地點頭,眼淚落入泥土中,我的腳步卻一點也沒慢過:「就像我根本沒資格責怪你什麼,是我自己想要你的幫助,是我自己想替你完成夢想,是我自己寧願被你利用。那些痛苦難堪委屈,早在決定這麼做的時候就該想清楚了。我沒有權利把怒火發洩在你身上。」 眼前白光猛地一閃,我看到子默若隱若現的身體就在我眼前。他緩緩踏前,我一驚待要後退,他猛地低喝一聲:「別動。」就在猶豫的瞬間,他的身體已經和我的身體重合在一起,我心砰砰跳個不停,明明該是沒有任何實物的,我卻感覺全身有融融的暖意在流淌。 子默柔聲道:「伽藍,其實我一直沒有告訴你,跟你在一起這一年,我很開心。有時候,看著你傻傻地跳進別人陷阱,我氣得發狂;看著你為了個不值得的男人糟蹋自己,我既心痛又無奈;看著你在我手把手的教導下成長,我又很自豪。我在九重天外不知時日的飄蕩,幾乎忘記了喜怒哀樂,只餘刻骨的仇恨。是你讓我慢慢平靜下來,是你讓我再度聽到了人世的聲音,是你讓我知道原來我也還有愛有恨。伽藍,可能連我自己也沒想過原來這一年是如此開心的。謝謝你。」 眼淚洶湧而下,綿綿密密地濕透了我整張臉,子默輕輕飄退幾步看著我,眼神溫柔:「好了,我們快走吧。你愛得既然是風亦寒,就堅定不移地愛下去,不要為任何事動搖,他……是一個值得你愛的男子。」 「恩!」我使勁點頭,「子默,你放心,無論你是要統一天下還是要滅掉金耀國,我一定會幫你。啊……錯了。」我局促地笑笑,「事實上是你幫我才對,我只會給你添麻煩。不過,就算這樣,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教導我,提醒我,總有一天,我也會成為比臨宇更厲害的少年丞相。子默,你說呢?」 子默仍是溫柔的看著我笑,那笑容透明晶瑩,帶了抹淺淡的哀傷。他閉了閉眼,遮住眸間的神采道:「走吧!希望風亦寒能及時趕來接應。」 「往東三步,然後一直往前走就能出去了。」子默話音剛落,我馬上執行,水聲確實離我已經很遠了,而茂密的竹子就在前方。我跑得氣喘吁吁,心裡卻漸漸平靜下來。事實上,我幹嘛那麼害怕呢?宇飛如今雖然變得很奇怪,但畢竟還是宇飛,總不可能真的傷害我吧?可是為什麼我覺得自己在某一瞬間對他的恐懼像是與身俱來的,根本抗拒不了逃跑和渾身發抖的反應。說不定是臨宇曾經和柳岑楓發生過什麼事,也說不定…… 「伽藍,小心!!」子默驚駭的大吼傳來,我還來不及抬頭查看什麼,忽地一片黑影兜頭兜腦地罩過來,我撞進一個灼熱僵硬的懷抱。 「藍藍……」一雙深藍中帶著赤紅的雙眸擒著笑意看著我,冷漠而嘲諷,「忘了告訴你,我早就沒有當初的耐性了。」 「宇飛……」我驚恐地看著他,掙扎著撒腿要跑,手腕忽然劇痛,他笑著將我兩手背到身後,竟直接解開我的腰帶,連著腰身緊緊綁縛住。隨即一個傾身抱起我往楓林中走去。 「宇飛,你放開我!你真的是我認識的聶宇飛嗎?!」我在他懷中扭動掙扎大叫大罵,他卻不理不睬,腳下速度飛快,後來索性解開我束髮的繩子連我的雙腳也綁了起來。 我望著眼前絕美魅惑的臉,淡淡的笑意從來未自他眼中褪去。好可怕!好可怕!我渾身如篩糠般顫抖著,連眼淚也落不下來。這個人真的是宇飛嗎?真的是那個胖胖的坦率的聶宇飛嗎?我哽咽道:「宇飛,你別這樣。我愛的人是亦寒,我不會喜歡上你的。」 他進到石屋中,也不關門,逕自把我扔在里間的床上。隨即在抽屜中翻箱倒櫃找了好一會,摸出一瓶藥,打開嗅了嗅,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拿著藥沖我走過來。 我的腦中有一根弦嘣地斷裂,眼前晃悠著當年那杯幾乎毀了我一生的果汁,驚駭欲絕地尖叫道:「那是什麼!!你要給我喝什麼?!!不要……不要!不要——!!」 柳岑楓一把將被綁成棕子一樣的我撈在懷裡,無奈道:「你這麼害怕幹什麼?」 「不——!不要——!邵俊一你不要靠近我!」我晃著腦袋,眼淚飛濺,聲音沙啞而絕望,「不要靠近我!」 「藍藍!藍藍!」柳岑楓猛烈搖著我,在我耳邊大叫道,「你清醒點!看看我是誰!」 我的尖叫變為啜泣,眼前模糊的淚散去,我看到柳岑楓白皙透明的精緻面容,遠山般的眉輕皺著,問道:「邵俊一是誰?」 曾經的若隱若現的恐懼轉為如今的惶恐,我往床裡縮了縮,抬頭剛好看到子默悲淒的面容。胸口狠狠一震,忽然覺得曾經的恐懼傷痛都無關緊要了,我跟子默保證過會堅強會成長了,不是嗎?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天真懦弱,只懂哭泣的林伽藍了,不是嗎?可是剛剛那只會驚惶失措,只會尖叫的我,和當初又有什麼不同? 我眨了眨眼,望向柳岑楓手裡的藥瓶,問道:「是要給我喝的嗎?」 柳岑楓點了點頭,眼裡的疑惑未退,顯然還糾結在邵俊一這三個字上。 我又問:「這是什麼藥?」 柳岑楓歪頭看著我,似是蹙眉思索了半晌,才道:「藍藍應該清楚,在現代有避孕藥。」 我瞪大了眼看著他,他柔媚地笑了起來:「這個該說是一種與避孕藥相反的藥,可以讓你有更大的幾率懷上我的孩子。」 「你……你說什麼?!」饒是我幾百遍地告誡過自己要冷靜,還是吼了出來,「你要我懷上你的孩子?!聶宇飛,你是不是瘋了!」 *** 柳岑楓倚在床頭,撐著腦袋,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只有一年多的生命了,想讓喜歡的女人懷上自己的孩子,有什麼出奇。」 說完,一把揪過我的頭髮,毫無憐香惜玉地將整瓶藥灌進我口中。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而下,我拼命搖頭,可還是吞下了大半,強烈地不適讓我沒命地咳嗽起來。 柳岑楓灌完藥,手勢馬上變得輕柔,輕輕拍著我的背,口氣中帶著些微的心疼:「這個身體如此差的嗎?你有沒有好好保養過?」 他抬起我的頭,小心擦掉我嘴角的水漬,溫熱光滑的手輕輕撫著我的臉頰,忽地傾身猛然吻了下來。嘴唇被含住,變換了各種方式地輾轉吮吸,痛得發麻,我死死咬緊牙關,氣盡了也不鬆開。他終於不耐了,手伸過來捏住我下巴,狠狠一使勁,又酸又麻的感覺從下顎傳來,我「嗯」地呻吟了一聲,牙關一松,他的舌就靈巧地探了進來,在我口腔裡激烈兇猛地肆虐。極其用力,像是要把我燃燒了一樣地深吻。 我終於被他松了開來,嘴唇又麻又痛,絕望的感覺席捲了全身,極其熟悉的痛楚和恐懼。我手腳被繩子勒得生疼,忽然聲音沙啞地開口問道:「宇飛,你曾對臨宇做過什麼?」 柳岑楓正平復著喘息,聞言拿赤紅的雙瞳看著我,嘴角勾勒出比魔鬼更恐怖的笑:「怎麼,終於想起來了嗎?」 他的手輕輕一拉,將我帶進懷中,修長的十指貼著我的頸項,將外衣一把撕裂,邊用漫不經心地口氣笑道:「藍藍,在我面前,你永遠是學不乖的。無論重來多少次,你終究還是會落在我手裡,誰讓你對我心存愧疚,誰讓你……欠我一條命呢?」 「不過呢!」他的手指輕輕在我的鎖骨上打著圈,聲音低沉暗啞,「這一次我不想再殺你了。與其讓你陪著我死,不如讓你生下我的孩子,似乎更有趣啊!」 我渾身打了個抖,震驚地看著他:「你……你說什麼?」有什麼在我腦中打著轉,一層層旋著撥開迷霧,我知道,馬上,馬上真相就要顯露出來了。可是…… 「原來,你還不知道嗎?」柳岑楓扯掉了我的外衣,抬頭看著我的眼中露出寵溺而無奈的笑意,「你這個小傻瓜,不奇怪一年前為什麼範重的一封信會讓臨宇千里迢迢趕來這裡嗎?」 「這……這裡?」 「嗯~」柳岑楓甚是無奈地戳了戳我的臉,笑道,「那是因為,這封信是我讓他送的。信裡只寫了一句話:「Lan, I miss you!」對了,另外附帶兩張畫有地圖的楓葉,就如你昨日和今日收到的那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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