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隋唐逝 | 上頁 下頁 |
一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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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師父正是師姑的師兄。」如晦點頭。 「怪不得伊都幹肯見她……不過,這次使用的占筆,有些奇怪——」 「桂枝,」褚姨拉過她的手,「我也才知道,你是羅士信的母親……正因如此,我希望你不要再到那小姑娘面前提這件事。」 桂婆婆一愣,有些明白過來:「忘川沙……被做了手腳?」 如晦朝褚姨一看,褚姨點點頭,他道:「既然是羅夫人,如晦當實話實說。忘川沙,是我之前把情況跟伊都幹說過的,所以並不真實——」 「那就是說——士信沒死?!」 「是的,羅將軍得以天香豆蔻救生,並經我師父醫治,已無大礙。然重生是以喪失前塵往事為代價的,看到舊人並不要緊,然若哪個舊人喚醒了他往昔的記憶,那麼,羅將軍他——三日內,必吐血而亡。」 桂婆婆打了個冷戰:「安逝她——有可能是那個人?」 如晦遲疑片刻:「也許是,也許不是。夫人既是他親母,說不定也可能是喚起他記憶之人。所以,我們設這一局,一來是希望小逝能真正死心重新振作;二來,也不想冒這個險。」 「我知道了。」桂婆婆擺一擺手,「他還活著……已經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他現在在哪兒?」 「應該已經回長安了。」褚姨道,「我也將重返京師。桂枝,如今我那徒兒已經長大,你若想離開,便離開罷。」 桂婆婆答:「當初褚姨救我一命並囑我照顧她,在她沒嫌棄我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她就像我的另一個孩子。已經犯過一次的錯誤,我——不想再犯。」 黃土茫茫,塵沙漫道,兩騎飛快地往前奔馳。 一座青翠的大山出現在視野中,宛如鑲嵌在沙盤中的一顆碧綠翡翠。 安逝勒住馬:「那是什麼山?」 「興隆山。過了此山,便離中原不遠了。」 「興隆山?」 如晦見她神色有異,問:「怎麼?」 「沒什麼,」她一笑,「不過想起了一首詩,不,該叫詞。」 他把心放下,接道:「能否讓我聽聽?」 「興隆山畔高歌, 曾瞻無敵金戈, 遺詔焚香讀過, 大王問我: 幾時收復山河?」 「好氣魄!只是這『大王』,與興隆山有關的,不知是哪位皇帝?」 成吉思汗。她肚中回答,邊道:「這首詞是我偶然間看到的,大王到底指誰,實不知曉。」 如晦想一想:「作此詞的人,想必也處於一個分裂的時代。金戈無敵,山河一統,大唐將來——但願是一個民無饑苦、昌盛繁榮的朝代。」 「會的。」 他看向她:「這次回長安,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 她搖搖頭。 「你要是……想到別的地方去散散心,也是可以的。」 她十分平和:「杜大哥,我知道你為我好。」 「我為你好,所有人都為你好,也不管用。要你自己為自己好,才是我所希望的啊。」 她與他對視良久,最終一笑:「我會的。」 七月抵達京城,一打聽,秦王已經帶兵往慶州平叛去了,據聞楊文幹的軍隊得知是秦王出征,大多一觸即潰,楊本人被部下刺死,不久即可勝利返師。 太子建成被看禁了將近一個月,前不久才得以重新入朝。皇帝把引發這次叛亂的罪責歸咎于太子中允王珪、太子左衛率韋挺,並將之流放巂州,魏征等人則被放了出來。 如晦被擢升為天策府司馬。安逝在楊絮處迷上了金石刻印,兩人經常花上一整天時間來研究刻刀、玉石材質等。如晦對此是極其鼓勵的,有空時甚至還跟她們探討一番。他的見解博學常常讓安逝一再刮目相看,直道自己有眼不識泰山……讓趕來湊熱鬧的麗質瞧見了,就調侃她「玩物喪志」。楊絮總在一邊輕笑。 轉眼過了大半個月。 尹家大宅坐落在皇城東第二街安興坊,幾進幾出的大院落裡,屋簷層層疊疊。 最近尹阿鼠心情不錯,不但以極低的價格從珍寶坊裡買回了一早相中的玉如意,更在東郊新占到一塊好地。不是自誇,國丈的頭銜哪,就是閃亮亮頂呱呱,就是比你什麼大官清官明官的好用。 「杏花——」他扇著袖子,走進西廂叫小妾的名字,「給老爺我端水洗臉!」 豐腴的侍妾扶他進屋:「喲,喝高了吧?啥事兒呀把您高興的!」 他笑,打著酒嗝:「你們幾房不成日鬧哄哄的,老爺我就高興。」 杏花擰了濕巾,幫他擦手擦臉:「瞧您說這話!妾身可一直都本分待著,哪敢惹您煩心?」 他拽過她手腕,順勢將人摟到胸前:「我的美人兒——」 杏花半推半就酥軟在他懷裡,手無力地捶他一下:「老爺,咱換個地方……」 尹阿鼠急切地剝著她的羅衫,聞言一把抱起美人往床榻走去。 頃刻間紗綾委地,玉體橫陳。 這廂翻雲覆雨渾然忘我,那廂一隻鉤子悄悄從屋頂垂下,顯然早有目標,找准系了鑰匙的腰帶勾上去。 勾到半途,腰帶突然滑下,屋頂之人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千鈞一髮之際線頭斜斜吊尾,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竟又懸住了。屋頂之人擦把冷汗,放鬆了力道收繩,終於,腰帶到手。 興致衝衝地將鑰匙串解下來,對著月光一看,咦,不對,從頭到尾一把一把再數一遍,還是不對。 「不放這裡,放哪去了?」她低下頭重新往裡瞧。 要不得,要不得,這麼一場活×宮,明天長針眼囉。 眼睛左移右移,終於在自製望遠鏡的幫助下找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寶貝。死老鼠,他把它塞在枕頭下了,就露了個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趁著巡邏的家丁走遠,她趕緊溜下來輕推門貓腰進去,迅速躲到櫥架後。 如此一氣呵成行雲流水,難道新發掘了一項潛能? 嗯咳,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甩甩頭,將蒙面的黑巾往上拉了拉,耳聽四路眼觀八方往內室前進。 床上雲收雨歇,男子呼嚕聲漸起。她心內一喜,稍等片刻,近到身旁再也沒什麼可遮擋的了,便彎了身子,以儘量低於床上兩人視線平掃範圍的姿勢靠近。 眯眼一瞥,鑰匙已經閃耀眼前。 尹阿鼠現在是朝天平躺著的,叫杏花的小妾看不見臉,聽呼吸應該也入睡了……她的手慢慢摸向枕頭,緩緩地往外抽…… 出房門時,她真想仰天大笑三聲,哈哈哈,尹阿鼠,你就等著哭吧! 握著純金打造的鑰匙循路返回老鼠的書房。剛才她就是在這兒親眼看著他把書架推開,打開後面的暗門把玉如意放進去的,估計是個小寶庫呢。 上匙開門,果不其然,滿室燦然生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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