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隋唐逝 | 上頁 下頁 |
一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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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身後兩名挺拔的男子說著什麼,男子似在阻止。 女孩腳一跺,旋身就要下來。 接著艙內走出來一名輕色紅衫女子,面帶笑容說了兩句。女孩停下,只是還咬著嘴唇,不太高興。 輕紅女子又說兩句,女孩這才漸漸露出笑容。 岸上少女又驚又喜:「阿朱!阿朱——」 輕紅女子循聲調頭,看見發聲之人,神色一亮:「姑娘!」 「有緣千里來相會。有琴,咱倆還真是有緣勒!」管他是不是亂用詞,安逝現在高興得嘴巴都合不攏。 光芒從錦衣男子眼中漸漸溢了出來,使他原本就完美無暇的臉更加出色:「人生何處不相逢。老天終是有他的安排。」 瓜子臉芙蓉裙的女孩一臉好奇:「難得見我哥這麼高興呐!你是誰?」 安逝笑看向她:「以前跟你哥胡謅個名叫無琴,不過我本來名字是安逝。」 有琴端茶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喝下。 「安逝?」女孩喃喃念一遍,「你跟我哥是朋友,我怎麼沒見過你呀?」 「傻丫頭,」有琴笑,「我的朋友你還非得個個都識得不成?」 「當然!」女孩嘟嘴,「哥是我最親最愛的人,我當然要知道哥的一切!」 有琴無奈搖頭,對安逝抱歉的眨眨眼:「見笑了。」 安逝道:「難得兄妹情深,是好福氣。你叫什麼?」 「我姓杜,名麗質。你叫我麗質好了。」 「麗質。」安逝莞爾一笑,「天生麗質,取得好!」 有琴放下杯子:「安姑娘既說出真名,我也不再遮著掩著了。蔽姓杜,杜伏威。」 這下真吃驚不小,她眼睛一下瞪圓:「你是——杜伏威?」 男人點頭。 她咂咂嘴:「大名鼎鼎啊。我還以為你只是個富一些的商人而已。」 「家裡也做些生意,說商人亦沒有錯。」杜伏威緩緩一笑。 「剛才聽阿朱說你們也要北上,難道是去長安?」她調動著腦中關於杜家的歷史。 麗質驚叫:「哇,一猜就中!」 杜伏威道:「皇帝陛下詔我們入朝,聖意如此,不得不從。」 「杜公子是個聰明人,不然不會早做決定與唐謀和。」安逝撫額,「不過,有沒有辦法可以推脫?」 伏威愣一下,麗質道:「你也覺得入朝不好吧?我就說嘛,在江南待得好好的,幹嘛那個勞神子皇帝一定要我們到長安去,封這賞那。說實話,我們才不希罕哩!」 「不是這個原因——」安逝本就沉甸甸的心情變得更重,抬頭望向伏威,卻見那雙如湖的眸子裡透出洞明的了然。阻了一下,什麼也說不出來。 有著這樣透徹目光的人,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吧。 突然間,她發現,這個人和自己一樣,明明明白,卻偏偏無奈。 所不同的是,她是因為已經知道歷史不可改逆的運轉;而他,卻是因為具有敏銳超前的觸感。 從而,有了深深掩藏的倦怠。 「真的——必須要去麼?」 他點頭:「已多次下詔。再不去,兵戈將起。」 一聲歎息。 「姐姐也要到長安?」麗質倒挺自來熟。 「不,我去洺州。」 「洺州?」 伏威皺眉:「劉黑闥造反,洺州正是交鋒之地啊。」 「我知道。正因如此,非去不可。」 「每次見到你,好像都是趕著去辦某件事情。」 「每次見到你,好像都在厚著臉皮搭你的船。」 兩人相對而笑。 阿朱進門來幫他們添茶:「姑娘又可與我們同行一程了。」 「是啊,」安逝輕笑,「要勞你多關心咯。」 「哪裡,應該的。」 船走在河上。 月色撩人。 遠處是連綿的山的剪影,隱隱的潮水輕輕敲打著耳膜,微觸月光,如掬一捧湖水,清涼中卻像有一種纏綿的灼燒。 水枕能令山俯仰,風船解於月徘徊。 今兒終算體驗蘇東坡的韻味。 「姐姐,你在幹嘛?」麗質聲如黃鶯,從背後傳來。 她看著被粼粼月光、粼粼波光印得同樣粼粼的掌心:「傳說,在月亮最圓最亮的時候,會落下一種五彩的月霞,它是月亮的精髓。月霞落在哪位女子身上,她就能得到最珍貴的愛情。」 「是嗎?」麗質驚奇的學她一樣伸出手掌,「你在接月霞?」 她淡笑:「月霞怎能如此輕易得到?我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它曾落到過誰的身上呢。」 「月亮最圓最亮的時候——那就是八月十五嘛。八月十五,說不定真有呢。」 她側頭看看麗質躍躍欲試的臉:「是啊,說不定真有呢。」 「小姐,」身後一名男子低著頭,「風大了,還是回艙吧。」 「阿刀,不要從頭到腳管我好不好?」麗質無奈。 阿刀不為所動:「小姐千金之軀,不能不重。」 我重,哪天我真重到千斤壓扁你。麗質咬牙,看向她:「姐姐——」 「回去吧。別生病感冒了,讓你哥擔心。」 麗質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她複倚船桅。 他,還好嗎? 她,又趕得及嗎? 如果歷史真的不能改變,那世民與無垢遲了八年的婚姻,該如何解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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