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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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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王將軍。」 「臣在!」 「命你在洛發兵,逼近東都,從東面切斷王世充的退路。」 「是!」 「注意,敵軍餉道亦是這條。」 「臣明白。」 「黃將軍。」 「臣在。」 「命你西上攻取回洛城,切斷鄭軍東北路。」 「遵令。」 一番軍令頒佈完畢,世民稍呼一口氣,見了帳中剩下的人,笑笑:「除了造成四面合圍之勢,各位還有什麼好建議否?」 如晦拱手:「可派幕府賓客,利用熟人、親戚等各種關係,採取投書散信、化裝潛入、遊說用間等手段,對洛陽周圍各州縣守將開展心理攻勢,使其策反。」 安逝心說,怎麼這麼像古代版「無間道」? 世民邊想邊道:「配合軍事攻勢的威懾,此計甚宜。你和房參軍仔細籌劃安排。」 「是。」 中秋節的前一天,公元619年8月14日,攻取東都的外圍戰打響。 尉遲敬德請令出戰。秦王准。 於是敬德出了營來,背倚千軍萬馬,胯下踏雪烏騅,手持水磨竹節鞭,對著城門叫陣。 喊了一陣,吊橋放下,城中沖出一人來,舉著金色大槊,聲如巨雷:「醜鬼通名!」 尉遲敬德呸一聲:「大爺我醜,你那尊容卻也齊整得有限。」 那人大怒,操槊奔將過來,直戳他要害。 尉遲敬德大手用力一甩,竹鞭就勢如長蛇般纏住了金槊,將其牢牢定住:「慢著!我尉遲敬德不打無名之輩,你快報個名來。」 那人被他架得一架,知道厲害,心說我若報名,這醜鬼不就把我朝死裡打了?立刻回馬就走,扯上吊橋。 尉遲敬德不敢追得太近,又叫駡半天,只得回到營中。 世民一行看著他:「今日戰況如何?」 敬德撇嘴:「城中出來一個青面紅須客,持把長槊,才打兩下,名也不通,回馬就去了,真沒意思。」 秦瓊想了想:「估計是雄信。」 世民道:「算啦。他們不敢迎戰,我們慢慢圍著便是。」 且說單雄信回到城中,心中本就為秦、程二人的投敵鬱悶不已,今又碰上個叫尉遲敬德的強將,更是堵得慌,進了府,「砰」一聲就把自己房門關上了。 清英公主站在外頭,猶豫了很久,敲門:「駙馬,吃點東西吧。」 「不吃!少來煩我!」 清英公主眼睛一酸,又強自忍住,只站著不動。 手持託盤的丫鬟上前:「公主,菜都涼了,不如熱熱再來。」 公主擺手:「你去弄吧。我在這兒等他。」 丫鬟低頭應一聲,心裡為公主抱不平,又不敢多說什麼,福身去了。 夜漸漸深了。北方秋意正濃。 她抬頭看看月亮,明天就是十五,月兒顯得又大又亮又圓,印著這更顯混亂的人世。 中秋節啊,本該是合家歡樂團圓的日子,只是……為什麼要有戰爭呢? 她見過流離失所的難民,見過孤苦無依的孩童,見過斷臂殘肢的兵士,見過暴屍荒野的白骨…… 如果可以,她真不願頂著這個公主的頭銜,而是跟著心愛的人一起隱居山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可是,她心愛的人哪,他是草莽英雄,豪俠仗義,怎會知曉她這卑微的願望? 一聲輕歎,一件長衣披落肩頭。 她驀然回頭。 「夜深風冷的,呆在我門口作甚?」略嫌粗暴的口氣,說話之人明是不習慣這種稍顯溫情的動作。 她抓緊長衣,一瞬間淚睫盈眶。 「好端端的怎麼哭了?是不是我,我剛才——」 她掩住他的口,緩緩伏到他胸前。 單雄信微愣,而後慢慢將她環住了。 淚中浮起一抹淺笑,她的夫君啊,既會犯錯又會承認錯誤,既會凶她又偶爾漏出溫柔…… 你可知,妾既嫁你,是富是貴,是貧是賤,是刀山是火海,此生永不移? 38、靠山王薨 庭院深幾許。 此刻,星懸滿天,夜蟲呢喃,靜謐的氣息灑滿整個院落。 如果,不是那個比星光更耀眼的人存在的話。 楊林緩緩走出房門,四周已立滿了他的近侍,個個都是百裡挑一甚至萬中選一的好手,人人手按兵器,神色嚴肅。 只待他一聲令下,別說是個人,恐怕就是只蚊子,今晚也別想飛出這院子去。 可是,要對付的是那個人啊…… 那個立在當中,一身黑衣,銀色面具,視旁人為無物的少年。 自己當初,到底養了個什麼樣的怪物? 他暗自收神,舉步欲走到少年面前。 一邊心腹阻道:「大王——」赫然竟是阿良。 他不看他,阿良卻已感到無形中散發出來的逼人氣勢,不再說話。 隔五步之遙站定:「你終於來了。」 少年只拿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看著他。 楊林忽然笑起來,笑得驚天動地,地動山搖:「羅,我好歹是你義父,你竟沒有一句話要對我說?」 少年靜看他笑,等他笑完了,仍是不說一句話。 「好,好!當日本王既能殺你一次,今日就能殺你第二次!」他一揮手,自己迅速退出幾丈開外。 所有人同時動了起來。 劍、槊、戟、錘、刀、鞭、輥……還有神出鬼沒的銀針暗器,紛紛往少年招呼過去。 少年神色未曾稍動,身形乍起,一片銀光四射開來,星月失輝。 最裡面圍住他的一圈人像是同時感到了什麼,不由自主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心臟之處,霍然被紮了一個洞,血漸漸流了出來。 然後,同時倒地,瞬間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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