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蘇染染追夫記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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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頭轉過去。說話的是我最小的哥哥蘇逸,他正靠在門板上,表情很平淡,眼中卻露出關切之意。在我的哥哥們中,蘇逸是除了蘇行之外最不愛說話的人,平時總是冷著一張臉,這點跟秦浪有一拼。不過蘇逸的內心可比秦浪火熱多了,作為他的妹妹,我對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九哥,你怎麼來了?」我很納悶。 蘇逸從小就是個勤奮好學的好孩子,他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書,有事沒事總喜歡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舞文弄墨,比那些足不出戶的閨閣淑女更「閨閣」。我很懷疑我和他在投胎的時候把性別搞錯了,因為他比我更適合做女人。 這段時間蘇府發生了很多事,先是梁添被退婚,之後這位被退婚的梁大小姐很酷地離家出走了。當然,如果爹爹肯相信我的話,她就不是出走,而是被綁架。緊接著就是我即將要嫁人的事。不管好事還是壞事全擠在一起了,蘇府熱熱鬧鬧一直沒消停過。蘇逸卻像個局外人一樣,從不關心這些。回到家這麼些日子我只見過他一次,還是遠遠地看了一眼。 當時我和蘇南在花園的湖邊溜達,蘇南指著湖對面回廊裡走過的蘇逸對我說:「那是老九,怎麼樣,一年不見他帥多了吧?不是只有女人才能十八變的,男的也可以。」 整個相府最難見到的人今天破天荒主動跑到我房間裡來了,我忽然有種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的感覺。 蘇逸朝我走了過來,二話沒說掀掉了我身上的兩層被子。我一愣,他說:「你就不怕捂出病來?」 「本來就已經生病了。再說這些被子又不是我自己蓋的。」嗓子難受,我說話的聲音很沙啞。 忽然想到我暈了之後是蘇南把我送回來的,這被子八成也是他給蓋的。這個蘇南,就會幫倒忙,他肯定是想弄死我! 蘇逸在我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探了下我的額頭,「還是很燙,你先躺一會兒,雪柳去給你煎藥了。」 「還躺啊,我骨頭都快酥了。」我小聲抱怨,聽起來像小女孩撒嬌討父母喜歡似的,把我自己都給震了一震。 蘇逸沒覺得我這樣有什麼不妥,雖然他才大我一歲,但怎麼說也是我哥哥,我對他撒嬌又不是什麼犯法的事,只不過這太不像我的性子。人一生病果然會變脆弱,就好像一下子小了三四歲。 坐了一會兒,門外有腳步聲,我猜大概是雪柳送藥來了。 蘇逸起身,對我說:「我回去了,你好生養病。」 這時外面的人剛好走進來,與蘇逸在門口擦肩,蘇逸恭敬地叫了聲「二嫂」。 沒錯,進來的人不是雪柳,而是我的二嫂——岳心然,也就是岳峰的姐姐。她手裡端了一個碗,正冒著熱氣,應該就是給我煎的藥了。 「染染,你醒了?」二嫂小心翼翼邁進門檻,將藥碗放在中間那張花梨木小圓桌上。 我點頭,「嗯,剛睡醒。怎麼是二嫂你來給我送藥啊,雪柳呢?」 「哦,聽說你病了,想來看看你。剛好在路上碰見雪柳端著藥碗,就順便拿來了。這藥很苦,我讓雪柳給你買些麥芽糖來。」 「還是二嫂對我好,哪像九師兄啊,就會欺負我。同樣是一個爹娘生的,怎麼就這麼不一樣呢?」看見二嫂我很自然聯想到害我生病的始作俑者,忍不住抱怨了幾句。 二嫂笑了,「怎麼,我們家老三又欺負你了?能把你氣成這個樣子,他罪過大了,改明兒我幫你說說他。」 「不用了,我不想理他。」 「他到底怎麼惹你了?說來聽聽。」 「不說了不說了,一說他我就來氣。」 「呵呵,那就趁熱把藥喝了吧。」二嫂把藥碗遞給我,「小心燙。」 我一飲而盡,嘴巴裡很苦很苦。藥味也很難聞。 雪柳匆匆忙忙跑進屋來,手裡還拎著一小盒東西。我眼睛一亮,「快把糖給我,我快苦死了。」 二嫂幫我拆開盒子,拿了一小塊糖給我。糖一入嘴,苦味頓時煙消雲散。這雪柳來得真及時,解救我於水火之中啊!話說我最怕苦了,在醫仙穀那會兒天天喝藥,還都是比黃連還要命的苦藥,要不怎麼說良藥苦口呢。就素女那醫術,她的藥要是不苦就對不起她「冷面醫仙」的稱號了。直到現在,我還是一聞到藥味就難受。 雪柳說:「小姐,岳公子來了。」 「哪個岳公子啊,我不認識。我正病著呢,讓他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啊?」雪柳眼睛睜得老大。 好你個嶽峰,做錯事還敢送上門來,有種背根荊條讓我抽啊。要負荊請罪就要把戲給做足了。 二嫂連忙打圓場,「好了染染,你就別跟他慪氣了,讓他進來,我幫你罵他。」 「二嫂你要罵他就出去罵吧。不是我不願意見他,我脾氣不好,怕待會兒忍不住想揍他……」我的聲音越來越低。 二嫂強忍住笑,「好吧,我知道了,你先休息——雪柳,帶我見見岳公子去。」 二嫂她們一走,這房裡冷清了許多。我又眯了一小會兒,醒來的時候二嫂已經坐在我的床邊了。 「見過老三了,我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這事的確是他先不對,不是我說你啊,染染,再怎麼生氣你也不能做傻事啊!眼下這天氣還沒轉熱,你就那麼往水裡一跳,能不著涼嗎?好在爹娘進宮去了,你生病的事蘇南吩咐下人不許張揚出去,連姑姑和姨娘都還不知道。我也幫你瞞著,爹娘回來要是問起,你就說是吹了風,跳湖的事一個字也不能說漏嘴,知道嗎?」 「哎呀,二嫂你怎麼比我娘還囉嗦?」我說,「我當然不會說出去,要是讓爹知道了,我還不得被他說死啊!我有分寸的。」 二嫂歎了一口氣,「染染,你那點心事我很清楚,不就是不想嫁人嗎。作為女人,哪兒有不嫁人的道理,就算現在不嫁,將來也還是要嫁的。這秦二公子論人品論家世論相貌,都跟你很般配,你就別固執了。」 「可是我……」 「我知道你不喜歡人家,」二嫂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想什麼她都清楚,她接著說,「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很多女人出嫁前甚至沒見過自己夫君呢。爹不會害你的,他為你挑的人肯定錯不了。以前我娘家爹爹給我定下和你二哥的親事,我也是一千一萬個不樂意,也想過要逃婚。可現在呢,我和你二哥不是生活得很好嗎?」 女人嫁了人果然思想就不一樣了,聽二嫂這個說話的語氣,八成是做說客來的。我佯裝很受教的樣子,點點頭,「知道了知道了,你說的大道理我懂。」後面我還小聲加了一句「但是我不愛聽」。我沒敢大聲說,要是被二嫂聽見了,估計接下來又會是一番說教了。 「你先歇著,我去看看爹娘回來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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