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蘇染染追夫記 | 上頁 下頁 |
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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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果很慘烈,也很戲劇化。我不用去逮兔子也不用抓山雞試藥了,親身體驗了一把那些毒藥的威力。百毒齊發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不是我要死了或者找大夫來救命。我腦子裡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是:師娘誠不欺我也!她的毒藥果然不是一般厲害,我頓時就像被幾千幾萬隻螞蟻啊蜘蛛啊蜈蚣啊同時啃噬,痛苦得想立刻死掉。 我難受得在地上打滾,那些正打架打得如火如荼的師兄們見事情不妙,紛紛扔劍休戰了。據八卦女王瑤冰師姐透露,當時四師兄離我最遠,沒看見發生了什麼事。岑劍師兄先他一步停止了打鬥,結果挨了四師兄一腳。設賭局的那位師兄是個敬業的主,在我快要死的時候他還不忘關注結局,隆重宣佈四師兄打贏了。 瑤冰師姐那一百多兩銀子就是這樣來的,嚴格說來有一大半是我的功勞,否則以四師兄和岑劍師兄不相上下的功力,指不定誰能贏呢。換了我,肯定下岑劍師兄的注。要怪只能怪四師兄平時總欺負我,誰贏我都不樂意讓他贏。 一大幫人七手八腳把我抬回房間,有人馬上下山請大夫去了。蜀山地處偏僻,山下鎮子裡的大夫們大都只能看看傷風著涼這樣的小病,別說同時中了那麼多毒了,光是其中一樣也能把他們給折騰死。大家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去請師父提前出關。 按蜀山的規矩,擅自打擾前輩閉關,輕者關禁閉,重者直接逐出師門。要不是實在沒別的辦法了,師兄們也不會做這種自毀前程的事。 師父一出關,群毆事件自然瞞不下去,要不是我這個最大的受害者忍著劇烈的疼痛跪在地上為大家求情,估計四師兄和岑劍師兄這兩位主角早就捲舖蓋回家,種田的種田去,養豬的養豬去了。 我高大的形象也在群毆事件後深入人心,以至於每次提到我蘇染染的名字,蜀山的弟子們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我的,都會豎起大拇指誇我是好人。在以後的日子裡,不管我怎麼無理取鬧,怎麼沒事找事,四師兄都會讓著我。誰讓他欠我一個人情,又差點害死我呢,他活該!要知道師父雖然武功了得,但對毒術卻是一竅不通,無可奈何。我當時還真的幾乎因此喪命。 解鈴還需系鈴人,最後師父和幾位師叔用內力幫我延緩了毒發時間,又派瑤冰師姐去洛陽請了師娘回來。她們趕回來的時候我差不多快一命嗚呼了,師娘喂我吃了好幾顆還魂丹,但也無濟於事。我中的毒種類齊全,樣樣是極品中的極品,而且毒在體內積壓的時間也太長了,已經深入了五臟六腑。師娘回天乏術,只好和師父一起親自護送我去醫仙穀找她的侄女素女救我。 素女是醫仙谷的穀主,醫術了得,只是不輕易出手救人。她治病救人有三個不成文的規矩:看不順眼的不治;人品不好的不治;心情不好時不治。至於這三點怎麼衡量,她自有標準。有時候人家抬著整箱的金銀珠寶,她無動於衷,卻在大街上對一個身上長瘡發疹子的乞丐大發善心。江湖上很多人都有過去醫仙穀求醫被素女拒之門外的經歷,久而久之,素女也就得了一個「冷面醫仙」的綽號。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這次素女看我特別順眼,不用借師父師娘的面子,她拍胸脯保證到時候會把一個活蹦亂跳的我送還給他們。師父總算松了一口氣,歡天喜地地帶著師娘回蜀山去了。 因為我的身份特殊,若是中毒事件被哪個有心人利用了,搞不好就會引起朝廷和武林的紛爭,所以我中毒這件事在蜀山是個被禁止的話題。我也很識大體地答應師父會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絕不會對家裡人提起。 素女醫術精湛,卻也花了將近一年時間才將我體內的毒盡數解了。那真是我一生中最難熬的日子,半夜裡經常會痛醒,身體時而如火燒,時而如冰凍,可謂是吃盡了苦頭。不過拋卻這些我還是有了不小的收穫:久病成醫的我,將素女那身出神入化的醫術學會了五六成,倒是小有成就了。 按理說醫仙穀的醫術是不能外傳的,素女和我實在投緣,又見我有天賦,她便替已故的師父,也就是醫仙谷的前任谷主虛穀子收下了我這個弟子。就這樣,我誤打誤撞成了天下第一神醫虛穀子的傳人。這是個秘密,我想借著神醫傳人的名號顯擺顯擺都不行,連師父師娘我也沒告訴。除了我和素女,還有素女的師妹幽芷,這件事再沒第四個人知道。 我的毒是解了,不過沒有徹底肅清,從那以後便落下了病根,偶爾會心口疼。素女說那是體內餘毒發作的跡象,幸好不會致命。這些年她一直潛心研習醫術,想幫我找出解救的辦法,不過沒有什麼大的收穫。 我終究不是醫仙穀的人,一年之後師父派人接我回蜀山。臨走時素女給了我十幾顆挽香丹,讓我心口疼就吃一顆,說是能克制毒性。大概這也是她能力的極限了。 我一直把裝有挽香丹的荷包帶在身上,哪怕出門忘帶錢也不會忘記帶它。怎麼說這也是關乎性命的事,搞不好就會小命玩完。我貪生怕死得很,自然不敢大意。 等挽香丹被我吃到只剩下一顆時,我的心口幾乎沒有再痛過。我抱著僥倖的心理給素女飛鴿傳書,告訴她可能是她給我的挽香丹起作用了,毒可能已經沒了……這也是我安慰自己的方式。素女沒有給我回信,要不是今天樓暄把這顆挽香丹拿到我的面前晃,我甚至都忘了自己有過這麼一段中毒的慘痛回憶了。 第五章 逃婚與被逃婚 樓暄把荷包塞回我手上,然後帶著我最後一顆挽香丹揚長而去。我對他的厭惡程度又上升了一個等級。由於說不出話又動不了,我只能用眼神表示抗議。 或許感覺到了我這種能把他的身子射成蜂窩的憤怒眼神,樓暄剛邁出門檻,又轉過身來看了看我。 「等一會兒你的穴道會自動解開的,告辭。」 我以為他會突發善心放了我,看來我真是高估他了。事實證明,惡人是永遠不會變善良的,眼前這個人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到現在為止,樓暄已經成功地取秦浪而代之,成為我最厭惡、最鄙視、最想殺之而後快的人。 店裡的夥計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對著我又賠禮又道歉的,一個勁地說不是他的錯。我當然知道不是他的錯,他還沒這個本事把我給惹火。不過樓暄走了,我滿腔怒氣沒處發洩,只好把他當替罪羊,狠狠瞪他。 那個夥計被我瞪怕了,到後來說話的聲音也有些顫,沒辦法,只好把掌櫃給請了過來。 掌櫃說了一大堆好話,我不領情。他又說衣服不收我的錢,我還是不為所動。最後他實在受不了我吃人的眼神,倒貼給了我十兩銀子,算是受驚的補償費,我心裡這才好受一點,再怎麼說人家也沒錯,我很大方地不跟他計較了。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等穴道解開時,我的頭髮差不多全幹了。掌櫃和夥計躬著身子送我出門,一個勁兒求我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看了這家店鋪的名字,是芳雨閣,也算京城比較上檔次的一家衣服鋪子了。商家在乎面子,看中名聲,看在他們送我一件衣服外加十兩銀子的分上,我也不是小氣的人,自然不會計較。說到底,全是樓暄那個混蛋一個人的錯。 一路上我渾渾噩噩,整個人暈乎乎的。路不是很遠,我也很幸運沒有迷路,可是走到家還是花了好長時間,要擱平時我都能走一個來回了。 我的樣子很狼狽,看門的小廝見到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說錯話。走到院子裡我碰見了蘇南和蘇延,他們好像正要出門去。 蘇延被我嚇了一跳,他說:「小妹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四哥你別被她糊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這人,估計這次又是裝病企圖拖延成親的時間呢,是吧,染染?」蘇南一副自以為很精明的樣子,「不過你今天這個妝容倒是很逼真,要不是被你騙慣了,我還真會相信你是真病了呢。」 我很難得沒有理會蘇南的冷嘲熱諷,主要是我根本沒那個精力去理會他。現在的我,身子輕飄飄的,很累很難受,我只想快點回房睡一覺。 蘇南見我不說話,很意外。他又說了句什麼話我沒聽清楚。我懶得看他,拖著步子往我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經過蘇南身邊的時候我忽然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隱隱約約聽見蘇南在我耳邊喊:「呀,身子這麼燙,原來是真病了。」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中我被困在一個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房子裡,火苗一個勁地往我身上躥,我的衣服被燒著了,熱得難受。想喊救命卻發現喉嚨堵得慌,根本叫不出來。就這麼一直燒啊燒的,我就醒過來了。 原來夢不是隨便就能做的,此刻我躺在床上,不知是哪個沒常識的丫鬟居然給我蓋了三條被子,我說怎麼這麼熱呢,害我做夢都被火燒。 「醒了?」聲音從門口傳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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