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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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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側頭看佼,她正盯著子鵠的背影,眼中流動著無限眷戀。心中湧起一堆的疑問,猜測她和子鵠的關係。 *** 回到街市上,只見頊已經回到剛才的地方,正在找我們。見到佼和我,一臉喜色地跑過來;又看見我們身後的子鵠,笑臉頓時垮下。 礙著大庭廣眾,子鵠只向頊行了個揖禮,頊點點頭。 子鵠說:「街市人雜,請主人回去。」 頊滿臉不樂意,又不好發作,說:「知道了,吾稍後便回。」 子鵠說:「既如此,臣送各位主人登車。」 頊瞪著他,卻無可奈何,只得掃興地和我們一起跟著他往回走。 子鵠騎馬跟著我們的車,送到宮門前就離開了。 我坐在車上,看向旁邊的佼。她正望著車簾發呆,也不知在想什麼,只見臉上微紅,雙唇微微上揚,淺淺地噙著笑意。 §卷一 戀情 我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大,直覺衛佼和子鵠的關係不簡單。 在宮道上和頊分別後,我們仍從出來的路回到衛佼的宮裡,換上原來的衣物,又一路說笑著走到我的住處。 佼的心情看來很不錯。這次偷溜出宮,玩到一半被人發現並強行送回,她卻不像頊那樣跳腳,相反,似乎還挺開心,一路上無論見到誰都是笑笑的,那表情比吃了蜜還甜。 寺人呈上新采的桑椹,兩人坐在榻上聊起剛才在街上見到的趣聞。 我忍不住問佼:「今日大街上所遇的那個鵠,可是殷八師中的商人?」 佼微笑道:「確是商人。鵠子姓,其祖為商王帝乙。周公平叛後,其父率王族眾人降于大周,得封采邑,並將鵠送入殷八師中為吏,質于周。」 知道得這麼清楚,看來真的不簡單。 我一臉驚奇地說:「當真?我見他年輕英武,原來竟是商族王子。」 佼笑笑,卻隱約浮起一絲憂鬱:「他雖為貴胄,奈何身為人質,多有委曲。也只得以勇力相搏,為自己爭得一席棲身之地。」 我看著她,說:「方才所見,佼與公子頊似乎跟他很熟? 佼微微一頓,說:「然也,鵠曾奉君父之命,教我兄妹二人騎馬。」 我點點頭,要說到重點了,隨即屏退左右。 佼訝異地看著我,我盯著她的眼睛,說:「佼可是中意子鵠?」 她大驚,慌忙看看四周,臉通紅起來,嗔怪地看我。 我不放棄,仍然盯著她。 佼羞澀地不再與我對視,垂下眼簾,低聲道:「姮竟覺察到了,可是在大街上?」 我也有些尷尬,這樣光明正大地向別人問起隱私到底是很失禮的。但是為了觪,我必須問清楚,別的不用知道,她只需給我一個答案,「是」或「不是」。 過了一會,她抬起頭,雙頰暈紅,眸光明亮,看著我說:「然,佼心中的確愛戀子鵠。」 真的是這樣!我為觪哀歎。那日在黃河上初遇子鵠的時候,我曾對觪開玩笑說,他和子鵠是敵人,沒想到一語成讖,話果然不能亂說! 佼說完後,深深地舒了口氣,忽而對我笑道:「此事長久以來藏在心中,今日對人說出,不想竟如此痛快。」 我歉疚地說:「姮不知輕重,逞一時之快,竟問起佼的私密,還望佼原諒。」 佼輕輕歎口氣,黯然道:「姮知道了也沒什麼。我雖愛慕子鵠,卻從未向他告白,不過一人苦苦單戀罷了,大約是成不了的。」 我想起子鵠望向佼時的神情,微微一笑,道:「卻也未必,或許子鵠心中也有佼呢?」 佼猛地抬眼看我,雙眼波光盈盈:「姮如何得知?」 看著她滿懷期盼的臉,我心中一熱,想起當日,自己遇到燮以後,不也是這樣柔腸百轉,為情所困?如果子鵠對佼並非無動於衷,那她只需要一些鼓勵。 我笑道:「子鵠心思如何,姮並不知道。只是見他與佼說話時,神色溫柔,目光似有留戀,故而作此猜測。」 佼又驚又喜,眼神灼灼:「真的?」 我點點頭。 她臉上紅光更盛,喜不自禁。 我繼續說:「姮覺得,佼何不將心中念想告知與他,若成,則皆大歡喜,長久相思終得歸宿;若不成,佼也好早早了斷,總好過一人私下揣測,傷神自苦。」 佼聽了,卻神色不定,目光複雜,久久沒有做聲。 我知道她的心裡正在做劇烈的掙扎,畢竟是女孩子,告白需要巨大的勇氣。自己也不再說話,往籩中拿起一枚桑椹,放入口中,細細品嘗。該說的我都說了,接下來怎麼做只有她才可以決定。 佼思索著起身,走到在一張琴前,慢慢地坐下,纖纖玉指按在弦上,緩緩撥動。醇厚的琴聲在室內漾開,如傾如訴,似喜似怨。 我聆聽著,心裡不斷煩惱,觪要是知道這件事的話,會不會傷心?該怎麼說才好? 兩人各懷心事,屋子裡一片寂靜,只有琴音帶著綿長的餘韻,高低頓挫地回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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