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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她漸漸遠去,我轉身往回走,卻看到觪仍站著一動不動,雙眼定定地地望著佼離去的方向。看著他專注的神情,我心中一動,聯繫起他今天各種反常的表現,豁然開朗——這小子莫非是春心動了?

  ***

  晚上,我去找觪,發現他居然沒有在房裡翻閱簡牘,而是站在堂前,仰頭望著月亮。

  真是怪事,觪也會專門跑出來賞月?

  看他專注的樣子,我暗笑,躡手躡腳地貓到他身後,準備嚇他。

  「今夜月色竟如此迷人,姮以為如何?」我剛要出招,觪居然開口了。

  真是可惡,這傢伙竟然一心兩用。我掃興的從他身後走出來,略帶氣惱地說:「阿兄偶爾也該讓姮一次。」

  觪笑笑,問我:「姮來找為兄,所為何事?該不會又有了『戀愛的煩惱』?」

  還敢學舌,我白他一眼,說:「阿兄勿憂,姮如今煩惱已消,不過,」我狡黠一笑,看著他:「阿兄煩惱卻來了。」

  「唔?」觪驚異地看我:「此言何解?」

  我咳兩聲,對他神秘地笑道:「君主佼美麗聰慧,姮甚喜之,阿兄以為如何?」

  觪聽出我的意思,臉上頓時不自然起來,逕自轉過頭去。月光下,我滿意地看到他故作鎮定的臉爬上了一層紅暈。

  「姮既然喜歡,阿兄當然也喜歡的。」

  真是個彆扭的小孩,幹嘛把我扯進去。我故作困擾狀,歎口氣說:「可惜喜歡歸喜歡,她卻不能常見了。」

  觪馬上轉過頭來,問我:「為何?」

  我眨眨眼,說:「阿兄想啊,我等此次為外祖母而來,她臥病在床,姮將來少不得日日侍奉左右,如何能約君主佼來玩。」

  觪說:「外祖母自有旁人侍奉,我等每日探望即可,何須寸步不離?」

  我一臉不為所動,說:「姮決心代母親盡孝,定當如此,阿兄不必勸阻。」

  這話一出,觪有些急了,說:「姮為何如此糊塗,你當初想出來,不過以此為藉口,現在竟認真起來。外祖母無知無覺,你在旁邊也不濟事,難道甘心空空度日?」

  「甘心?」我笑出來,看著觪說:「阿兄若不甘心,可親自去約君主佼。」

  觪一愣,發覺上當,神情躲閃起來:「姮不可胡說。」

  「阿兄,」我正對著他的臉,盯著他的眼睛,問道:「阿兄真喜歡她?」

  觪發窘地撇過頭。

  不說就是默認了,我說:「阿兄若真喜歡君主佼,姮定相幫。」

  觪聽到,回頭看我,兩眼亮晶晶的,問:「如何相幫?」

  我自得地笑:「衛伯夫人交代她與我為伴,自當經常找她過來啊。」

  觪又好氣又好笑:「姮是越發長進了,不費功夫就往阿兄嘴裡套出話來,自己一點虧不吃。」

  我不以為意,拉他進屋,坐到榻上,纏著他跟我說如何喜歡上衛佼的。

  觪想了想,道:「我也說不清,當時見到她,心中一動,只覺得她就是自己喜歡的人,然後不停地留意她,想引她注意。」

  「而後?」

  「而後為兄對著月亮想她,姮就來了。」

  我鬱悶,那麼簡單就沒了?我遇到燮的時候怎麼整整跟觪說了一晚?

  觪見我意猶未盡,起身對我說:「今日初見,只是如此,再多為兄也說不出來,姮一日勞累,去休息吧。」話音剛落,便不由分說地送我回房。

  是夜,我躺在床上,想著觪和佼的事,興奮得睡不著。

  又想到燮,不知道他過得怎樣?在幹什麼?有沒有想我?一顆心輕飄飄,似乎想飛去晉國看他。

  §卷一 出宮

  雨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庭院中,一樹梨花開得正茂,晶瑩的雨水打在花瓣上,順著滾下來,煞是好看。

  我百無聊賴地站在廊下,閑閑地觀賞這春雨繁花的景致。

  來到朝歌已經好幾天了,每天都像這樣下雨,似乎沒完沒了。我每天只在屋簷和廡廊下行走,甚至不曾踏入庭院一步,好在佼每天都會來陪我,兩人說說話,擺弄各種玩藝,倒也不會悶。我喜歡看佼繡花,她的針線很強,能給自己的手絹繡上想要的圖案,比我那些歪歪扭扭的小花草好看多了;佼喜歡聽我彈琴,當我第一次彈瑟給她聽後,她每次來必定帶上樂器,有一次還帶來了衛宮裡的樂師,這讓我很高興,對她的好感一下子上了幾個臺階不止。

  觪每次都很合時宜地跑來,藉口想聽琴,賴著不走。佼開始還有些拘束,但在觪的陽光攻勢和我的裡應外合下,漸漸地熟絡起來,也開始加入我們的談笑中。看到事情發展順利,我感到很欣慰,觪更開心,說起話來眉飛色舞。

  佼羡慕地對我說有個風度翩翩的阿兄真好,我問衍和頊不好嗎,她一臉落寞地說衍喜歡政事,頊喜歡遊獵,都從不找她玩。哦,我同情地點頭,心裡卻高興,觪看起來很有優勢啊。

  ***

  將近正午的時候,雨漸漸收住,濃雲密佈的天空裂開一角,陽光透出,越來越大,雲層漸漸散去,竟放晴了。

  這時,衛佼來找我。她把身邊的寺人全都打發走,然後笑著問我這幾天老是待在宮裡悶不悶?

  我說還好。

  她一臉神秘地說這兩天正逢社日,朝歌的街市上熱鬧非凡,很好玩,想不想去看?

  一語中的。我睜大眼睛看著她,興奮地說當然想。

  她笑笑,說:「就知道你想,隨我來。」

  於是,帶著我走到她宮裡,進到室內,寺人捧來兩套普通民間女子所穿的素白衣裙。佼拿起其中一套遞給,說:「換上。」我接過,兩人換好後,佼帶著我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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