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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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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木木地想起身幫忙,卻趔趄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的衣袖還緊鎖在赫蘭巴雅的手裡。水墨用力拽了幾下都沒有成功,紅衣不耐煩地掏出一把匕首來,水墨戒備地看著她,紅衣沒好氣地說,「放心吧,沒有錢,我才懶著殺人,再說,讓他活著,可是王虎的吩咐!」說完她靈活的一劃,「撕拉「一聲輕響,衣袖被割裂了。兩人稍稍準備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面二王子的聲音響起。 紅衣一把將水墨推到了帳篷角落裡,然後尖叫了一聲什麼,水墨眼前一花,一堆人沖了進來,紅衣擺出一副驚恐的表情,哆哆嗦嗦地說著些什麼。一掃帳中情況,赫蘭克雅興奮之極,太好了,一切都和計劃中的一樣。父親也死了,巴雅的短匕就插在他的胸口!這老傢伙表面上疼愛自己,可心裡喜歡的卻是巴雅那個賤種!剛才還在背後責駡自己惹是生非,要不是母親的氏族強大,他估計早就宣佈讓巴雅繼承他的汗位了吧,哈哈哈!赫蘭克雅在心裡狂笑,父親總說自己沒有謀略,現在呢,他死了,他欣賞的那個有謀略的兒子還不是落在了自己手上! 赫蘭克雅壓下自己的興奮,他冷冷地瞟了一眼紅衣和縮在帳邊的水墨,這兩個女人也得除掉,還有那個商隊,他殘忍地一笑。對自己的手下說,「先把這兩個女人帶出去!」兩個赫蘭戰士立刻氣勢洶洶地逼了上來,毫不客氣地扯起紅衣和水墨就往外拖。紅衣慘叫著仿佛馬上就要拉她出去殺頭似的,水墨被她嚇到了,壓在心底那一箭登時又鑽了出來,難道顧邊城再一次騙了自己? 一瞬間,水墨感覺自己的心臟疼的仿佛要死掉。也許是憤怒給了她力量,水墨任憑那個粗魯的赫蘭戰士扛著她走,眼瞅著離人群越來越遠,水墨悄悄地拔出了纏在手臂上的匕首,「你要是現在動手,就只能自己跑回天朝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側響起。水墨一僵,扭頭看向那個赫蘭戰士,他面容兇惡醜陋,可眼光卻平和甚至帶了一點笑意。水墨本想笑的,一滴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滴了下來。 帳裡的赫蘭克雅正歪頭欣賞著赫蘭巴雅的狼狽慘狀,身體和意識都處於麻木狀態的他被戰士們強行架了起來。帳外的人都聽到了他和父王的「爭吵怒駡」,這回他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戰士們毫不客氣地從地上把依舊半昏迷的赫蘭巴雅拽了起來,架著他。那個身材不高的赫蘭人快步跑了進來,「殿下,蘇日勒我們沒抓到,還有守衛說,齊格還有阿濟帶著他們的親信,拿著汗王的手令出去找人了,就在半個時辰之前!」 「該死!」赫蘭克雅怒駡了一句,「趕緊給我找!不留活口!還有,讓那些部落首領貴族們乖乖呆在他們帳篷裡,事情緊急,別怪我無情!」「是!」那人趕緊出去傳令。赫蘭克雅惡狠狠地盯著巴雅,他一步上前,一把揪起他的頭髮來,「我親愛的大哥,你以為你還能逃脫?」巴雅呆滯地眨了下眼,全無反抗能力。赫蘭克雅不屑地哼了一聲,仿佛摸了什麼髒東西似的甩開了手,大步走了出去。 赫蘭巴雅再次低垂下了頭,好像昏過去了一樣,只是嘴唇蠕動了一下,無聲地說了一句,「水墨……」 「這邊,這邊!」一個身影突然從暗處竄了出來,水墨嚇了一跳,是個面目平常的漢子,穿的也是赫蘭服飾。他快速地做了幾個手勢,顧邊城毫不猶豫地扛著水墨跟他而去,另外一個假冒赫蘭戰士的人也抱著紅衣跟上。 沒半刻工夫,水墨覺得眼前豁然開朗,那些南人商隊早就做好了準備,人人都已騎在了馬上,馬蹄已被燈草包好,受過訓練的戰馬安靜矗立的等待著。「大人,一切準備就緒!」王老闆從馬隊中跑了出來。 「很好,」顧邊城利落地放下水墨,水墨皺眉按住了腹部,剛才這一路奔走,她被顧邊城的肩膀硌得有些反胃。「赫蘭人呢?」顧邊城一把拉過正在緩解胃部不適的水墨就走,一匹高大的戰馬主動從群馬中迎上前,它親昵地用頭頂了一下顧邊城的肩膀,顧邊城很自然地順了順它的鬃毛。 水墨仔細看了看那匹馬,看起來有點眼熟,但又不是顧邊城的那匹赤鴻,它通體黑亮,顯然不是後天染的。「他們都在那兒呢,」王老闆一句話拽回了水墨的注意力,她下意識順著王老闆所指的方向看去。 「嘔……」原本就胃不舒服的水墨立刻幹嘔了出來,數十具屍體層層疊疊地被堆在了草垛旁邊,既有赫蘭人,也有那些衣衫破碎的天朝奴隸,他們都被殺掉了。顧邊城看了一眼那邊,忽然朝那方向低了低頭之後立刻翻身上馬,他向水墨伸出了手。 水墨把原本沖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她也朝那個方向低了下頭。在戰場上,通常沒有時間哀悼陣亡的將士,低頭禮已是最大的尊重了。她伸手握住顧邊城的,一股暖意立刻包圍了她整個手掌,顧邊城使了一個巧勁,水墨毫不費力地就坐在了他身前。「做好準備!」王老闆同時翻身上馬,右手伸向空中,重重地一握拳頭。眾人依舊悄無聲息,但緊張的氣氛已蔓延開來。 水墨命令自己不要再看了,可眼光像是被那些冤魂抓住了一樣,明明不想看,偏偏移不開眼,就那麼不自覺地哆嗦著。只覺得下巴一熱,顧邊城伸手將她的臉輕輕擰了回來,水墨忍不住偏頭看了他一眼。顧邊城並沒有看著她,而是把目光落在遠方,眼神一如既往的堅定,水墨的抖顫忽然就停止了。 「嘖嘖,那些奴隸只是拖累,我們帶不走的,再說現在給他們個痛快,總比回頭赫蘭人活剝了他們要好吧。」不知何時已已穿上一套軟甲的紅衣策馬來到顧邊城身邊,看似在對水墨說話,一雙勾魂眼卻在兩人之間瞟來飛去。 顧邊城好像一無所覺,紅衣也不在意,歪頭對水墨悄聲笑說,「嘖嘖,有時我真不相信你是個男人,心腸比我一個女人還軟。」一直默不作聲的水墨突然轉頭看向她,淡淡地說了一句,「女人的心本來就比男人的狠。」紅衣笑容一頓,周圍的氣氛頓時有點詭異,水墨忽然覺得自己的脖頸後面被什麼弄得有點癢,剛想伸手去摸,「砰!」的一聲巨響,不遠處立刻火光沖天。 漆黑的夜空頓時被點亮了,無數赫蘭人的尖叫怒駡響成一片,驚馬羊群四處奔逃,整個營地瞬間亂成了一團。「呵!」顧邊城雙膝一用力,戰馬立刻向前奔去,其他人迅即跟上,悶悶地馬蹄聲如雷般響起。 眾人一路狂奔而去,沿途不時有驚慌的赫蘭人跑出來,有個別反應快的察覺不對,想要攻擊馬隊。顧邊城卻毫不在乎地策馬衝刺,手臂揮動之後,慘叫聲已被拋在了馬後。馬背上顛簸無比,水墨只能緊緊地抓住翹起的馬鞍保持平衡,沒辦法,雖然她逃命經驗豐富,但通常都是橫在馬背上,一下子坐在了專座上,反而有些找不到「感覺」。 「啊!」水墨短促地叫了一聲,剛才一個赫蘭戰士竟然騎馬沖了過來,森冷的刀光迎頭劈下,水墨下意識想躲,身子一歪差點掉下馬去,趕緊抓住了馬鞍。顧邊城一把勒住了水墨的腰腹,一手持劍,完全靠雙腿控馬。一切快的如同電光火石,他毫不退縮地揮起長劍反手一格,那赫蘭戰士差點從戰馬上被磕飛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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