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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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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那樣的恍惚在頃刻間支離破碎。 這一刻…… 只有滿足,說不出的滿足。 胡荼腿上的傷還沒有痊癒,沾不得酒,丟了滿堂的賓客,直接回了喜閣。 剛開了門,目光就撞見芙蓉帳下,那一抹消瘦單薄的火紅影子。不知道為什麼,每當看到她,小獅子心裡都會不可抑制地縮了縮。 細小尖銳的痛,從心臟的位置,驀地襲遍全身。 讓少年男子清美的臉上,忽地顯出一抹恍惚的神色。 「二少。」 魚微有些擔憂地看著身邊清美宛如神祗的少年男人——大夫都說了這個時候,不適合洞房。少爺如今傷的可是在大腿上,他就不怕扯到傷口,更難痊癒?這個劉盈,果然是色女!他就沒看走眼! 小魚微實在有些忿忿,狠狠瞪了劉盈一眼。 後者一張蒼白清秀的臉,完全被火紅色的流蘇蓋頭遮得嚴嚴實實,哪知道魚微的不滿有多強烈! 「你下去吧。」胡荼忽然道。 「可二少您的傷……」魚微驚惶起來,這傷實在憋屈,倘若不仔細著,恐怕就難好全了。 「無妨。」 魚微還想再說些什麼,猛地撞見少爺臉上和煦的笑容。 他平常就不是一個嗜笑的人,從來面上如覆一層冰雪,看了就覺著冷。可如今,胡荼嘴角那抹溫軟的笑,卻宛如月破雲出,消散了所有的陰霾與戾氣,帶著些許的羞澀與期待,讓人看了禁不住心中砰砰亂跳。 魚微當即心中一動,忽然好像明白了一些東西。 他連忙把二少扶到床邊,然後合上了朱紅色的檀門,悄悄守在外面。 魚微一走,這裡就只剩下胡荼和劉盈二人。 喜閣中靜悄悄的,只有火燭的燈芯,不時發出細微的炸裂聲。 兩人的呼吸也是極緩,極慢。 在這鋪天蓋地的大紅色中,胡荼靜靜地伸手握住了劉盈的手。現在他可以這樣光明正大的了,從此以後,她就是他胡荼的妻子。 一瞬間,小獅子的眼睛亮得有些驚人。 他輕輕挑開她遮面的流蘇,在火紅的燭光映照下,劉盈的眼眸宛如水波盈盈,仿佛要被人吸了進去。許是抹了一點兒胭脂,她臉上的蒼白也被遮住了,只有粉粉的白,嫩如新剝的荔枝,水水潤潤。 胡荼心口猛地一縮,腹下一股邪火來得猛烈而急促。 他熟練地解開她胸前的盤扣,仿佛解開了無數次,線條完美的薄唇,輕易尋到她胸前那抹嫩白,俯首下去。 「胡荼,你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她輕輕推著,卻不敢用力,生怕碰到他身上未好的傷。胡荼頭也不抬,啞聲道了一句:「夫子,你今天很美。」 劉盈身子倏地僵了一僵。 夫子,那一聲,還是夫子…… 一股潑天的涼意,在悄無聲息中席捲了全身,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冷了。這鳳冠霞帔,這紅囍盈門,這芙蓉帳下,這鴛鴦比翼的時候…… 他還當她是夫子。 夫子,僅僅只是夫子而已。 紅帳垂下,劉盈只覺心中仿佛被人狠狠揪著,一陣陣尖銳的痛,眼角的晶瑩一晃湮入火紅色的鴛鴦枕,眼前的一切模糊開來。記不清雙唇相貼,心中撼動還是悲意,縱相濡以沫,卻也心中揪痛。 在紅燭淌淚的時候,青絲披散,肢體糾纏。被翻紅浪,一開始劉盈還在胡思亂想。漸漸地,她眼前一切恍惚起來,白光絢爛,酥麻從最羞人的地方一直竄入心坎,她渾身一顫,下意識抱緊身前的人。 被翻紅浪,蓮紅墜雨。 眼前的光從白光變得絢爛,到最後,她完全分不清明明暗暗的顏色,只能大口大口叫喊著,到最後淺淺地呻吟,身上的少年男子緊緊地攬著她,仿佛要揉入血肉,不知過了多久,她終究撐不住席捲而來的倦,沉沉昏睡過去。 *** 這一覺,睡得分外沉實。 第二天胡荼還沒醒來的時候,忽覺得身邊涼冰冰的,冷氣灌入喉中,他忍不住輕輕咳了起來。身子說不出的清爽,已經很久沒這麼舒服了。 他抿唇,靜默地體會了一下這樣的感覺。 一抬眼,就看見滿室煌煌的紅,紅得幾近刺目,兒臂粗的蠟燭燃了不過淺淺一層,上面流淌下的紅淚,在龍鳳鎏金的燭上,顯得分外喜氣。然而,少年男子晶亮的瞳仁中還不等閃出星星點點的柔光,不知想到什麼,忽地陰沉下來。 喜閣外,有兩個熟悉的聲音—— 尖細的稚嗓是魚微,另外一個清冷點的女嗓是劉盈。 「姑娘,您怎麼自己跑去端水了,這個事,我來做就好了。」 「去準備一些蒲黃和白芨。」 「這些是……」 「二少的腿傷拖不得了,你按照這張單子去抓藥,然後熬了送來。」 胡荼在喜閣內,眉頭輕輕地擰緊,他知道她會醫術,不過如今東夏的醫術,早已沒落,病久了,也不過是只有與土為伴這一條路。不一會兒,他聽見門開了的聲音,被子被人輕輕掀開,胡荼只覺渾身一涼,還不待反應,一雙柔軟的小手靜靜地撈出熱毛巾,利落地開始幫他擦著身子。 他清晰感到那雙小手從胸膛,一直到下面。 就當劉盈要擦到下面某個部位的時候,胡荼再也裝不下去了。 他一把抓住了劉盈的手腕,眼皮沒有張開,聲音卻帶著說不出的沙啞,「夫子,下面的事,讓魚微來做就好了。」 「你和我還要避諱那麼多嗎?」劉盈擰眉。 「這是在白天,我不想傷到你……」 「就你現在的模樣,還有力氣傷人啊?」她取笑道。 刷地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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