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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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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夜惆悵如此委婉 小媳婦飛快地在桌面上一抹,然後轉身退了出去。她這一番動作實在太快,我還真有點沒反應過來。不過,那兩個字我看得清清楚楚——寫的是:救我。 草原上的風呼嘯著掠過我的耳邊,腳下的草場和遠處的山麓都變成了模糊的影子,在我的眼前一閃而過,讓我有種在雲端飛翔的錯覺。 我和「愛你一萬年」之間真的有一種神秘的感應,尤其是在草原上縱情狂奔的時候,這種感覺就尤為強烈。它能夠迅速地領會我每一個微妙的指示,然後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加上它得天獨厚的速度優勢,邵鳴和他的小白龍再一次被我們遠遠地甩到了後面。 最初司馬先生一心想讓我和邵鳴比武,等到我收了大黑馬,就變成了邵鳴對我的坐騎不服氣,所以兩天以來我們已經比賽了三次了。「愛你一萬年」以三比零的絕對優勢取得了冠軍稱號。 邵鳴終於趕了上來,小白龍已經累得直喘粗氣了。我也放鬆了韁繩,讓「愛你一萬年」和它的同伴一起在草原上慢慢溜達。 這裡離開臨西族人的居住點已經很遠了,目光所及之處,除了藍天綠草,就是幾處鏡子一般平靜的小湖泊。景色寧靜得讓人感覺連時間都仿佛凝固了。 邵鳴歎了口氣,十分遺憾說地了句:「以後恐怕難有這樣的機會縱馬了。」 聽邱師伯說,司馬先生明天就要帶著他一起離開了,難怪他會有這樣的感慨。其實我心裡也多少有點不舍,等回到了中京,恐怕我也再沒有這樣的機會縱情玩樂了。 「西夏,你……會去中京嗎?」他忽然問我。 「也許會吧。」我含糊地說,「要看我容琴師傅的意思。怎麼了?」 邵鳴望著遠處,淡淡地說:「中京郊外靠近戴縣的地方有一個名叫落星泉的牧場。你如果有機會到中京,別忘了帶上」愛你一萬年「來找我,我們再來賽一場。」 我說:「好。」 他回過頭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跟這個人相處時間長了,就覺得他身上也沒有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了。就是不太愛說話。 晚上,為了給司馬先生送行,族裡又舉行了熱鬧的聚會。 族長說了好些感激司馬先生的話,好像是司馬先生幫了臨西族什麼大忙。具體是什麼事,我也不清楚,不過看他們的樣子,都好像十分激動。幾乎每個成年的男人都端著酒杯上來給司馬先生敬酒。 本想問問邱師伯的,但是他挨著容琴師傅,兩個人不停地竊竊私語,我根本就插不進去嘴。這情景還真讓我有點感慨,我費那麼大勁為他們消除誤會,結果到了最後,我還是成了被丟過牆的那一個。 我不過是想找個說話的人,誰知道這麼一回頭,又看到了纏著邵鳴的那個古麗塔。 那天從湖邊回來我就已經知道這個叫古麗塔的姑娘是族長的小女兒。在火光裡看她,倒也生得濃眉大眼的。因為司馬先生就在旁邊,她也不能說什麼體己話,只能坐在冷著面孔的邵鳴身邊,不停流淚,後來族長終於看不下去了,讓幾個妻妾硬把她給架了回去。 我沖著邵鳴扮了個鬼臉。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苦笑了一下。 我自己的酒壺已經空了,順手拿過容琴師傅的酒壺,把我的酒杯斟滿。一想到再次喝這酒還不知道是什麼年月,就覺得這酒還真是好喝。師傅剛才說了,明天司馬先生走後,我們也走。消息雖然突然了點,但是轉念一想,在這裡不知不覺幾天已經過去了,又意外得了匹好馬,也算沒有白來吧…… 容琴師傅回過頭,看到她的酒壺在我手裡,覺得有些好笑,但也並沒有阻攔我。邱師伯拿走了我的酒壺,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的臉色,說了句:「想喝就喝吧。」他大概以為我不捨得離開草原,離愁別緒在作怪。 其實我真沒想那麼多,就是覺得這帶著奶香味的酒以後可能再也喝不著了,想多喝點。最好一次喝個夠。 場子裡的姑娘們已經開始跳舞了,我看得神清氣爽,不知不覺又喝幹了一壺。左右看看,酒壺在邱師伯那裡,離得太遠,夠不著,於是我伸手去拿邵鳴的酒壺。 「西夏,你喝不少了。」邵鳴按著酒壺不讓我拿。 這小氣鬼。 我瞪他一眼,「我有酒量。」 他也瞪著眼睛看我,好像不相信的樣子。我只好耐下性子認真地跟他解釋,「真的,我有酒量。」 他還是不鬆手,眼睛裡多少帶出了一點好笑的神色。是不是我女扮男裝的樣子不夠威猛,所以他小看我? 看他實在是不肯給我,我也放棄了跟他要酒的打算。直接沖著場子裡給客人們添酒的姑娘比劃我的空酒壺。盛裝的臨西族姑娘熱情地跑過來,把我面前的兩個空酒壺都添滿了。 跟上次喝酒的感覺不同,這次一點沒有頭暈的感覺,反而越來越精神。我忽然想起了放在河灘上自己溜達的「愛你一萬年」,趕緊抓了一把幹奶酪就往外走。這可是它愛吃的東西。 深藍色的天幕上掛著一輪圓溜溜的月亮,一絲雲也沒有。滿天的星斗靜悄悄地注視著安靜美麗的大草原。 我輕輕喊著我的寶貝坐騎。不知是聽到了我的聲音,還是感應到了我的氣息,「愛你一萬年」一溜兒小跑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在它身後是邵鳴的那匹小白龍。它們倆看樣子也正在這檸檬一般的月色中悠閒自在地散步呢。 我掏出幹奶酪分給它們吃,原本是想趁著這股酒勁兒讓它帶著我在草原上飛一圈的,但是被涼風一吹,興奮勁兒過去了,反倒湧上來滿腹的心事。身體也覺得沉甸甸的,索性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回頭一看,是邵鳴。他拍了拍小白龍的腦袋,就走過來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我望著月光下沉睡的大草原,不由自主地長長歎了口氣,「以後,恐怕我再也沒有這麼逍遙的時候了。」 邵鳴看了看我,好奇地問我:「為什麼?」 我再歎了一口氣,「因為一旦離開這裡,我的光輝事業就要正式開始了……」 「什麼事業?」邵鳴好笑地問我。 「當然是太陽底下最正義的事業!」我瞪他一眼,「最神聖的事業……」這話一出口,我又覺得沒什麼好說的,畢竟我現在還什麼都不是。忽然又想,我這麼激動,該不是真的喝多了吧?偷眼看看邵鳴,他倒是沒有什麼驚訝的表示,只是帶著一點好笑的神色靜靜地看著我。 「你會不會唱歌?」我趕緊轉移了話題。不過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這不是白問嗎?話都不愛說的人,他能會唱歌嗎? 邵鳴果然搖頭,然後反問我:「你呢?」 我說:「會。不過我基本上都只能記住半首歌詞,你聽不聽?」 他笑了笑說:「半首也行,唱吧。」 我想了想,「我給你唱後街男孩的歌吧。」 他奇怪地反問我:「誰是……後街男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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