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愛只是擦肩而過(23)_秋夜雨寒

二三

　　範曄搖了搖頭，「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手中的劍一遞。

　　武官只覺得脖上一涼，閉上眼，哀歎了一聲說：「完了，完了。」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範曄眉頭輕皺，看了看手中的劍，對倒在地上的武官說：「我不過是收劍回來，你怎麼嚇成如此模樣？」

　　司馬希晨一笑說：「你雖然沒殺他，只怕是他當成你殺了他。這一暈，一時半會的是醒不過來了。」

　　一旁的吳槐突然說：「在下想請林公子私下聊上幾句。可否？」

　　看了看吳槐，司馬希晨輕輕點了點頭，允諾了他的請求，然後轉頭對範曄說：「范先生，你剛剛說過，葉王爺有話要轉告葉凡，待我和吳將軍說上幾句話，就帶你去傲林山莊見葉凡，范先生稍候一會兒。」

　　範曄點了點頭。

　　司馬希晨隨著吳槐走入大帳，吳槐抬手示意其他人都離開，與司馬希晨相對坐下，沉吟了一下才說：「林公子，你和司馬容垠是什麼關係？可否告訴在下？」

　　司馬希晨微微一笑，淡淡地說：「吳將軍應該不是個好奇的人，為何突然想到問這個問題？」

　　「你所用的劍，如果吳某不是看錯的話，應該是清風劍吧？」吳槐很認真地說，「這把劍，我在許多年前曾經看到過，當時對它印象極為深刻，而且我知道它的主人是如何的珍愛它。如果你與司馬容垠不是師徒關係，或者什麼特殊的關係，這把劍絕不會在你手中，而且招數系出同門。」

　　司馬希晨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心裡做何想法。

　　「恕吳槐斗膽猜測，林公子應該是司馬容垠的愛徒。」吳槐看著司馬希晨，「否則，清風劍不會在你手中，你也不可能會他的劍招。傲林山莊以刀法出名，你是山莊少莊主，卻用劍且劍法精妙，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從師于司馬容垠。」

　　司馬希晨淡淡地說，「不錯，這把劍確實是司馬前輩的舊物，你好像對它很瞭解。」

　　吳槐輕聲說，「我與司馬容垠雖然不過一面之緣，但對此人卻是深為敬佩。當年，若不是他心存善念，顧念到百姓，也就不會……舊事莫提，傲林山莊這麼多年來，已經漸成氣候，而且又是北國遺民，皇上一直引為心病。這次因為葉家二小姐的信函弄出如此事端，實屬意外。其實也不怪葉家二小姐，實在是那蘇青民魯莽多事。」

　　司馬希晨輕輕一笑，說：「傲林山莊本就是北國舊民，當年司馬前輩的追隨者，本就以此為傲，無妨。」

　　「我有意退兵，」吳槐慢慢地說，「范先生也勸我不必多事。若真是惹急了江湖上的人，就以目前皇上的勢力，也占不得多少便宜，不如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司馬希晨淡淡地說：「如今不單單是你圍住傲林山莊，你退了，其他人豈肯放棄這等邀功請賞的大好機會？」

　　吳槐一愣。

　　有兵士從外面走了進來，對司馬希晨說：「剛剛那個范先生說他臨時有事先行告辭了。他臨走之前讓把這封書信交給林少莊主，說葉王爺交代的話都寫在裡面了，交給葉小姐就好。」

　　司馬希晨伸手接過信，信並未封口，裡面只有一張紙，毛筆字寫得極是灑脫，如其人，微瘦，透著一份沉靜，寥寥數字：風輕、雲淡、心自安。

　　司馬希晨微皺眉，好字，好意。葉王爺果然聰明睿智。

　　縱馬回到傲林山莊，雪蓮立刻迎了上來說：「少主人，您可算是回來了。已經找到少夫人啦。」

　　「她在哪兒？」司馬希晨簡單地問。

　　一旁嬌荷笑著說：「少夫人在書閣裡。四處哪裡都找了，誰能想到，少夫人一個人窩在書閣最頂處的小閣樓裡，喝著茶，看著書，逍遙得很。找到她的時候，裹著件白狐狸毛的披風已經睡著了。」

　　司馬希晨微微一笑，趕到書閣。

　　書閣是個最安靜的去處，建在島上最高處，分三層，最上面是處小小的閣樓，可容兩三人對坐閒聊，撫琴，飲茶。

　　葉凡安靜地窩在寬大的臨窗窗臺上，靜靜地睡著。長髮微濕，垂在肩畔，白狐狸毛圍擁著她白淨的臉，透著一絲如玉的光澤。看情形睡得正香甜。

　　「回來啦。」葉凡被司馬希晨驚醒，睜開眼，微笑著問。

　　「吵醒你了。」司馬希晨伸手攬葉凡入懷，溫柔地說，「怎麼在這兒就睡啦？早上太匆忙了，竟忘了囑咐人照顧你，這一日在島上過得可好？」

　　葉凡微微笑了笑，從司馬希晨懷中掙開身子，說：「還好，這兒可看的風景不少，尤其是這兒，看到了，就喜歡上了，安靜而溫暖，而且有這麼多好看的書。事情處理得如何啦？皇上的人可曾為難你？」

　　「沒事了。」司馬希晨再欺進一步，再次把葉凡攬入懷中，笑了笑，說，「你躲我做甚？」

　　葉凡面上一紅，扭了扭身子，不再掙扎。

　　司馬希晨微笑著說：「還有件事，來的時候，你父親府中一位叫範曄的幕僚讓我捎封信給你。」

　　葉凡看著司馬希晨，微皺下眉頭，說：「範曄？沒有印象。父親托他捎信給我？如何一個人？」

　　「很聰明的一個中年男子，武藝也不錯。」司馬希晨笑著說，「我們回去吧，你定是餓了，我一早離開，如今已是深夜。」

　　葉凡點了點頭，老實地說：「真的餓了，真得好好地吃點東西。」

　　司馬希晨輕輕一笑，伸手向葉凡，說：「來，丫頭，我請你吃頓好的，彌補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的錯誤。」

　　葉凡將手遞在司馬希晨手中，站起來，點了點頭，認真地說：「好吧，就給你這個機會，免得你說我小氣。」

　　「哈哈。」司馬希晨朗朗一笑，握著她的手，領著她下了閣樓。

　　吃過東西剛要休息，聽得外面有些嘈雜之聲。何明匆匆跑了進來，低低對林希晨說著什麼，司馬希晨眉頭一皺，隨何明出了房門。

　　大約兩個時辰，葉凡正要睡著，聽到外面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她微皺下眉頭，從床上起來，披上暖暖的披風，剛到門口，聽見司馬希晨惱怒的聲音：「你如何才肯安生？」

　　尚秀麗倔強地說：「你娶葉凡，不過是想等合適的機會以她的命換那狗皇上的命。她能，我也能！」

　　葉凡躲在門後，微微一愣，知道自己是個棋子，但沒想到是個要拿命做賭注的棋子。

　　聽見雪蓮輕聲阻止，「尚姑娘小聲些，如今少夫人正在房內歇息，這麼多人鬧哄哄的，只怕是會吵醒了她。」

　　聲音一下子輕下來，聽腳步聲，好像一行人向別處走去了。

　　晨曦染白了窗。葉凡睜開眼，側轉身，碰到和衣睡在她身邊的司馬希晨，微微愣了一下，他是何時回來的？

　　「醒來了。」司馬希晨的微笑是淡淡的。

　　葉凡微微有些意外地點點頭。

　　何明在門外說：「少主子，吳槐派人帶話過來，說剛剛接了聖旨，半個時辰後開始進攻傲林山莊。」

　　「知道了，我這就起來。」司馬希晨應了一聲，坐了起來，看著葉凡，歉意地說，「竟然連個說話的空兒都沒有。我去趟吳槐的兵營，你再歇息一會兒，等會兒讓嬌荷過來伺候你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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