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愛只是擦肩而過(19)_秋夜雨寒

一九

　　「這兒有別的人來過？」林希晨似是無意地問。

　　這個林希晨的武藝果然不弱，可能他在外面的腳步聲就是故意的，提醒她他要回來了，否則完全可以抓岳晴梅一個當場。是不是他已經知道岳晴梅在這裡的事，只是不點破，還顧念著這個女人是他的生身母親？

　　「剛剛有個女子來過。」葉凡看著林希晨，「是個中年女子，生得容貌美麗，態度溫和，不是你們傲林山莊的人嗎？不過，看起來不像是個壞人，不論相貌還是談吐都讓人覺得很舒服，對這兒也熟悉得很，應該不是外面的人。」

　　吃過飯，葉凡帶著雪蓮和嬌荷到河邊散步，順道捉幾條魚。

　　林希晨帶著何明遠遠地看著。

　　林夫人走了過來，看著不遠處正在嬉戲的主僕三人，輕聲說：「服侍尚秀麗的奴婢說，葉凡和尚秀麗談到了尚家和主公的舊事。」

　　林希晨點了點頭，看著前方，靜靜地說：「有些事情是我告訴她的，不必擔心。岳晴梅來了，武藝精進不少。」

　　林夫人微微一愣，輕輕歎了口氣，說：「要來的總是要來，當時是紫衣任性，下了那麼重的藥，若是她怨責，也是正常。」

　　林希晨看著河邊的葉凡，她披著件紅色的披風，像團明豔的火讓人覺得溫暖可親。

　　「葉王爺是否已經知道你的身份？」林夫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河邊的葉凡，猶豫一下輕聲問。

　　「他認得我腰上的寶劍。」林希晨低低地說，「至於我的身份，他僅僅只是懷疑，並沒有確定我是何人。」

　　耳聽得河邊傳來葉凡清脆的笑聲，開心得很，抬頭去看，是一條魚被葉凡釣了上來，在半空中翻個了跟頭。

　　林夫人和林希晨彼此看了一眼，不再說話。

　　晚間，雨纏綿不絕。

　　林希晨和葉凡待在他們自己的房中，對面坐著。

　　「不如喝些好酒。」葉凡微微一笑，說，「廚房裡熬了魚湯，甚是鮮美，再讓他們炒上兩個好菜，我與你喝酒聊天，如何？」

　　「好。」林希晨點了點頭，薄醉敘情更好。

　　很快，食物就被端上了桌，酒被倒入酒杯，聞到淡淡的酒香，知道是窖藏多年的好酒。

　　葉凡先端起酒杯，微笑著說：「來，我先敬我自己一杯。」

　　「如何講？」林希晨很有興趣地問。

　　「現在是魚在板上，由不得自己呀，只能任人宰割。」葉凡故意歎氣，「正是你為刀來我為魚，你歡樂來我悲哀。」

　　林希晨忍不住笑了出來，說：「若是這樣，我定要好好喝上一杯。來，先幹為敬！」說著，一口喝下杯中酒。

　　葉凡喝了半杯，笑嘻嘻地說：「自古女子可頂半邊天，我就半杯為敬吧。來，我再給你滿滿地倒上。俗話說，好事成雙，這第二杯嘛，就敬你吧。」

　　「敬我？說個理由聽聽。」林希晨端著酒杯看著葉凡，微笑著問。

　　「理由就是灌醉你！」葉凡一臉認真的表情，認真地說，一點開玩笑的模樣也沒有，「只有灌醉你，才可得我葉凡的輕鬆日子。」

　　林希晨再也忍不住，朗朗笑道：「好，就為你這一句話，我也要一醉方休。來，來，喝酒。」說著，一飲而下，眼神清亮。

　　雨一直下到了天明時分，才慢慢止住。葉凡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翻身，胳膊碰到旁邊一個人，嚇得一愣，立刻清醒過來，怔怔地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睡得正香的林希晨。

　　昨夜好像是喝了酒，醉了，醉了之後如何呢？一點也想不起來。

　　「尚姑娘，尚姑娘，請您等一下，少莊主和少夫人還沒有起床梳洗呢。」外面是雪蓮的聲音，故意提高的，提醒室內的人，告訴他們，尚秀麗來了，而且要見他們。

　　葉凡一皺眉，起身下床。寬大的外衣一穿，輕輕一束腰間的綢帶，隨意打了個結，攏了攏青絲，看著醒來的林希晨穿上外衣，對著外面，淡淡的語氣說：「讓她進來吧，好歹是山莊裡的客人。」

　　雪蓮在外面應了聲，然後打開了門。

　　尚秀麗從外面走了進來，盯著葉凡。眼前的葉凡剛剛起床，衣衫松松地穿在身上，卻別有一番風韻，讓人著迷，如玉的脖頸，配著鮮豔的紅衣，愈發襯得肌膚嬌嫩細膩。素面朝天，眉如畫，眼含春水三分醉，唇紅齒白，微露幾分羞澀，染得雙腮稍帶紅暈之色，嫵媚動人。

　　葉凡真的是一個相當吸引人的女子。

　　看似平靜，卻如海水般深瀾在底，惹得人浮想聯翩。

　　「葉凡，你不要以為嫁了就萬事大吉，你必死於百毒門的毒藥之下。」尚秀麗盯著葉凡，冷冷地說。

　　葉凡淡淡一笑，「大清早就是來說這句話？」

　　「尚姑娘——」林夫人外面走進來，「不可胡鬧，葉凡是總掌門的義女，她出不得任何差池。且她手中有百毒門鎮派之寶，世上所有毒藥傷不了她分毫。」

　　「夠了！」林希晨突然冷冷地說，「來人，送尚姑娘，從此以後不許她靠近葉凡身邊百步！」

　　尚秀麗先是一愣，繼而轉身離開，面有悲傷之色。

　　「希晨。」林夫人看著林希晨，輕聲說，「尚將軍有恩于主公，你怎可如此對她？」

　　林希晨冷冷地說：「她的師傅是百毒門青衣門門主的妻子柳小娥，最是擅長使用細眉針，剛剛尚秀麗發出了五枚細眉針，若不是我一旁用真力逼開，葉凡如今已性命難保！恩歸恩，但這等行徑我最是不能容忍，且我已救她一命，也算是抵了當時之恩。」

　　說話間，室內一盆盆景應聲碎裂成片，錚錚有聲，聽得人心驚。細眉針，顧名思義應該是細如一根眉毛的小小針狀暗器，竟然可以讓一盆碩大的盆景碎裂成片，威力可想而知。

　　葉凡也嚇了一跳，她剛才可是一點也沒發現。

　　「你真的是百毒門總掌門的義女？」待眾人離開，林希晨看著葉凡，有幾分好奇，語氣溫和地問。

　　葉凡一笑，「只是巧合，當年母親懷著我的時候，跟隨父親去看望打了勝仗的將士。去的路上母親突然覺得腹痛，就停下來休息，湊巧碰到了一個受了重傷的人，母親見他相貌堂堂，不像是壞人，就讓父親帶他去了兵營，為他療傷。他認為因為我當時在母親腹中不肯老實，惹得母親不得不休息，才使他有機會遇到我的父母而獲救，定要認了未出生的我為義子或義女。父母親見他真心，也就答應了。昨日下午在河邊釣魚的時候，遇到了他，他送我一塊黑色的佩飾，說是鎮派之寶，可百毒不侵，才知他是百毒門的總掌門。」

　　林希晨微微一笑說：「早就聽說你不僅人生得聰明漂亮，而且天生富貴，常常有驚無險，果然不錯半分。外面雨小了，吃過早飯，可有心情陪我出去走走，聽聽風聲，聞聞雨意？」

　　葉凡爽快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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