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愛只是擦肩而過(18)_秋夜雨寒

一八

　　「昨晚到的。」岳晴梅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看著自己的徒弟，慈愛地一笑，輕輕地說道，「你這丫頭，怎麼如此傻，一定要嫁給他呢？他能夠給你平安幸福的一生嗎？」

　　「他給不了我，我卻可以給他。」葉凡調皮地說，「我仔細想過了，像他這般難纏的人，也只有我葉凡可以收拾得了。換了別人，只怕是崇拜到言聽計從。」

　　岳晴梅溫柔一笑，慈愛地說：「你去前廳吧，希晨不見你一定起疑。我沒事，想一個人四處逛逛。」

　　葉凡點了點頭，離開小花園，回到前廳陪著林希晨敬酒、寒暄，招呼客人，雖是無趣，卻很累人。客人散了的時候，葉凡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散架了，林希晨也有了醉意。

　　回到房中，沐浴更衣，看著雪蓮，葉凡裝作無意地問:「今日喝酒的客人裡有人開玩笑說，這林莊主的夫人是一個比一個年輕漂亮，難道這傲林山莊還有別的夫人不成？」

　　「這兒之前是有過一位莊主夫人，後來去世了，現在的莊主夫人是後來娶進來的。」雪蓮低聲解釋。

　　「是嗎？」葉凡微蹙眉，「是因病嗎？」

　　雪蓮搖了搖頭，有些猶豫地說：「是不小心落崖，找了許久沒有找到，也就罷了。」

　　林希晨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臉醉意。

　　「在說什麼呀，還不休息？」林希晨醉意深深地問，眼睛微眯，像只危險的獵豹。

　　葉凡喝了口茶，淡淡一笑，輕輕地說：「我在問雪蓮，你這花心的毛病可否是遺傳。」

　　林希晨微微一挑眉，似真似假地問：「結論如何？」

　　「還好啦。」葉凡也半真半假地說，「喜宴上聽見你江湖上的朋友說起兩位莊主夫人的美貌，心中真是好奇。看著林莊主相貌堂堂一臉正氣，不像是個處處留情的人，原來是前位莊主夫人不幸早亡。我看，你若是厭煩了我，就讓我早夭得了，這可是個換新人不必聽舊人哭的好辦法，如何？」

　　林希晨朗朗一笑，「這個建議我可以考慮考慮。」

　　「想得倒是挺美。」葉凡面上微笑著，心裡卻在思忖：為何林希晨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哀表情，難道他忘記了自己的母親，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雪蓮悄悄退了出去，關上房門。

　　林希晨倒頭在床上，呼呼睡去。葉凡安靜地坐著，看著夜色從濃重轉成淡淡的晨曦，染白了窗戶，一夜未眠。一直在腦海中尋找有關古河戰役的文字。

　　古河戰役，是兩個成王敗寇的英雄，曾經惺惺相惜，肝膽相照，卻為著權勢而分崩為陌路的兩個人最後的一場戰役。太上皇和那個人，曾經把酒論英雄，曾經笑論國事，縱橫天下。父親是這樣說的，兩個意氣相投的年輕人，為著同一個目的走到一起，然後又為著同一個目的自相殘殺。然後一個成了皇上，一個成了賊寇。

　　「想什麼呢？」突然響起的聲音把葉凡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林希晨站在自己身後，靜靜地看著自己。

　　林希晨眼睛明亮，神情平靜，隱約有淡淡笑意，似乎還有一絲不明確的真情。「看你衣衫整齊，難道一夜未睡嗎？是我坐懷不亂，還是你不肯就範？」

　　「林希晨，你……」葉凡面上一紅，半羞半惱地正要說下去。

　　有人在外面敲門，然後雪蓮一臉慌張地走了進來，看著屋裡的兩個人，氣喘吁吁地說：「少莊主，少夫人，杜姑娘，她……她自殺了，剛剛才發現，她喝下了毒藥……」

　　林希晨一皺眉。

　　「去看看吧，安慰一下杜姑娘。我有些倦了，想要睡一會兒。」葉凡捂著嘴輕輕打了呵欠，倦倦地說，「告訴她下次換個驚險些的，百毒門的人服毒自殺，太小兒科了。有本事，抹脖子，更有效。」

　　雪蓮忍不住笑了一聲，覺得不對，立刻低下頭，正色不語。

　　「你這是安慰她，還是火上澆油呀？」林希晨也忍不住微笑著問，「人家要是真的自殺了呢？百毒門有著天下最毒的藥，無藥可救，要是真的服了呢？」

　　「你信嗎？」葉凡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說，「對啦，麻煩轉告他們各位一聲，葉凡初來貴寶地，一時水土不服，覺得身體不適，就不去了，只想靜養，最怕人打擾。」

　　雪蓮低著頭，強忍著笑，這個少夫人，真是有趣得很。

　　林希晨沒有勉強她，跟著雪蓮出了房門，回過頭來說：「我讓嬌荷過來伺候你。」

　　「罷了，她來了能替我休息不成？我只想安靜地睡一會兒。你安心去吧，我是這兒的少夫人，沒有人會真的想要虧待我的。」葉凡在床上躺下，語氣有些含糊地說了聲，閉上眼睛，真是有些倦了，想要好好地睡會了。

　　一直睡到將近中午的時候，葉凡才醒來。她睜開眼，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發現窗外天陰了些，好像要下雨。好在室內溫度尚好，不算冷，甚至還是暖暖的。

　　「少夫人，您醒了。」嬌荷推門進來，一臉笑意。

　　葉凡點了點頭，懶洋洋地說：「我有些餓了，幫我準備些吃的吧。」

　　嬌荷微笑著說：「奴婢這就去幫您準備。」然後轉身出去了。

　　一個身影一閃，像風一樣進入葉凡的房間。

　　「師父。」葉凡高興地說，「昨夜過得可好？吃過東西了嗎？」

　　岳晴梅微笑著說：「挺好的，你不必擔心師父。你還好嗎？」

　　「我很好。」葉凡微笑著說，「師父，你可曾見過林希晨？」

　　岳晴梅神情有些恍惚地說：「我偷偷看過他，眉宇間真是英俊逼人呀。小時候他是個體弱多病的孩子，那時候根本不敢讓他練武功，只是讓他讀些書，沒想到如今這般出色。」

　　「他的武藝好像不是林莊主的刀法，他是用劍的。」葉凡輕聲說。

　　「是嗎？」岳晴梅也微微一愣，下意識地說，「這我倒沒注意，我看他輕功極是出色，沒見他用劍。他父親是以刀法名揚天下，他應該也會吧，或許更喜歡用劍？」

　　葉凡猶豫一下，輕聲問：「師父，您見過林莊主了嗎？」

　　岳晴梅點了點頭，突然間有些悲哀，「他和以前一樣，只是更加的冷靜，那莫姑娘，果然是非常的美麗，難怪他肯娶。」

　　隱約聽見外面有腳步聲，岳晴梅立刻閃入內室，由窗口離開。

　　林希晨推門走了進來，神色有些疲憊，在桌旁坐下，喝了口水，長出一口氣，說：「你們女人真是難纏得很。」

　　葉凡笑了笑說：「你和杜姑娘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自小情種已種，如今你卻娶了我，她怎麼咽得下這口氣？自然是要討個公道，一哭二鬧三上吊，多麼老套。不奇怪，不奇怪，一點也不奇怪。」

　　林希晨看了一眼葉凡，無奈地說：「你的胳膊怎麼老是向外，我如此辛苦，你竟然不肯說句好聽的話。」

　　葉凡輕輕哼了一聲，說：「林希晨，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在我大喜的日子裡，一個要死一個要活的，我還沒說個不字呢，你到先埋怨起來。既然這樣，我這就收拾她們，如何？」

　　林希晨笑了笑，說：「好！」

　　嬌荷和雪蓮從外面進來，端來飯菜。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