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芊澤花 | 上頁 下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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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懸疑 皇帝走時,成熵軍正*兵臨丘都。 而此日,東風驟起。 明黃的麾旗在風中鼓張翻卷,猶如一面傲然的雄鷹。禦營軍的銀鎧在晦暗的天色下,烏冷森然。端睿王一席人叩拜在營寨之外,目送皇帝的輦駕離去。鑾鈴清脆,在烈風下聲聲急促,那鈴聲由遠及近,在端睿王面前一停。皇帝掀開幕簾,瞟了地上的人一眼,旋即遞了一封明黃的絹書下去。 劉欽匍匐上前接下,端睿王則在一旁微有詫異的注視輦駕裡的人。 皇帝似笑非笑的勾唇,緘默了一刻說道:「這是朕送給你的大禮,這只是第一份,而後一份朕走了,愛卿自會收到。」他說罷,緩緩把帷幕放下,空留端睿王一雙錯愕的瞳眸。 鑾鈴聲又漸漸離去,錚錚馬蹄跟隨其後,往祁胤愈城的方向前行。 皇帝走後,眾奴僕和將士自是如釋重負,只是端睿王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心驚肉跳。他站起身,望著劉欽手上的黃色絹書,一時無語。祁明夏大步上前,說:「劉欽,打開它。」 「是,將軍。」 劉欽解開絲繩,把柔軟如少女肌膚般的絹布展開。 其上只有兩個字: ——准戰。 「何為准戰!?」端睿王一行人已回帳內私談。此時夜已正濃,營寨裡萬籟俱寂,劉欽的厲聲一喝,倒打破了這岑寂。他雙眸霎時圓瞪,不可置信的望著那兩個筆鋒硬朗的字跡。一旁的祁明夏亦是如此,粗糲的大手反復摩挲這兩個高深莫測的詞。 「這意思是說,皇帝他是答應了我們,出營與成熵對戰?」奏書一封又一封的往上遞,均是石沉大海。為什麼這一次皇帝來營地游了一遭,就改變心意了呢?莫不是那天晚上,王爺和皇帝洽談融洽? 對於那晚的事,劉欽尚不知情,但祁明夏與夕岄心知肚明。夕岄扶著劍上前,望瞭望其他人的臉色,只道:「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他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每一步都算的恰到好處。我們可曾想過,他來營地所為何事?」孤坐在一旁的夕岄一語中的。皇帝來漠西,像是走了一遭自家花園一般愜意怡然。什麼都未帶來,什麼也都未帶走。 空留下一句莫名的准令。 一切太過平靜,讓人愈發忐忑不安。 「但這些日子裡,皇帝都在我們的視線範圍,他能做的什麼手腳?而他所說的第二份大禮,究竟是什麼?」劉欽想不明白,眾人亦想不明白。皇帝的心思埋得太深,任誰也不能參透。「他會不會只是來嚇嚇我們,挫了我軍的銳氣?或者搞煙霧彈,讓我們摸不著頭腦?」 端睿王撫須,只是默然的聽著劉欽與夕岄商量。 他只是一味的回憶祁燁走時,意味深長的眼神。那眼神仿似挑釁,仿似宣戰,像在告訴他,你敢不敢跟我下這最後的一盤棋。 「他是不會束手作罷的。」端睿王突兀的說來,打破了劉欽一骨碌溜出的分析。「他定是在盤算什麼,只是他在暗,我們在明,防不勝防。」下棋最忌諱,被對手牽制。皇帝已占了先機,他們需防,卻不知從何防起。 祁明夏至始至終都不說話,四人圍坐,一時面面相覷。 帳內有一時的寂靜。 突然,有侍衛在外傳告:「王爺,將軍,芊澤姑娘求見。」 明夏身子一震,黯然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驚異。劉欽與夕岄也大為詫然,倒是端睿王除了一些訝異外,還有一縷期盼和好奇。他知道芊澤的事情,更知道芊澤對於皇帝,是特別的。一直以來,他都想見見她,卻無奈自己沒有任何身份,與之說些什麼。 芊澤勾身,碎步入內。 「你怎麼來了?」夕岄挑眉一問。芊澤卻置若罔聞,徑直走上前,規矩的作揖。她神色從容,淡然與之前大有區別。祁明夏不免也問:「出了什麼事麼?」 芊澤並沒有急著回復明夏的話,而是走到端睿王面前,俯身跪下。 端睿王一驚,蹙眉一揚:「芊姑娘?」 「王爺,芊澤有一事稟告,還望王爺相信芊澤。」 端睿王見芊澤鄭重其事,趕忙說:「你說來便是。」 芊澤堅定啟音:「請王爺斷了營地的水源。」 「斷了水源!?」劉欽瞠大雙眼。芊澤一語驚人,四人紛紛做疑惑伏。芊澤知道這話太過突兀,於是起身,上前坐在案幾旁。她緩緩的從懷裡掏出一張折做三疊的紙,擱在眾人面前。攤開紙一看,也只有兩個字。 ——黎紫。 「黎紫?」劉欽一凜眉,又詫異一分。 「不錯。」芊澤篤然頷首。 劉欽有些摸不著頭腦,又問:「這個古怪的女人,和水源有何關聯?」 芊澤莞爾一笑,娓娓解釋道:「我不僅認為,她與水源有關聯。更認為她事實上,是皇帝的人。」 「黎紫,她是皇帝的人?」夕岄脫口而出,他雖然覺得黎紫分外詭譎,卻也沒有把她與皇帝相連。畢竟這兩人,宛如兩道平行線,並無交集。 芊澤頷首,說道:「世上不會有太多巧合的事,黎紫的突然出現,和皇帝的駕臨,雖然表面沒有任何關聯。但我們姑且可以一猜。」 端睿王並不知道有一個叫黎紫的古怪女人入營,芊澤這麼一說,他的思維便轉了起來。 「你是說,她是皇帝派來,潛伏在營地的?」 渾厚的嗓音裡,帶著一份質疑。芊澤說:「假定她是皇帝的人,那麼她做的一切,都是在為皇帝辦事。由此,皇帝的駕臨,很可能只是一種掩護,為的是轉移大家的注意力,讓我們無暇想其他。」 芊澤說到此處,劉欽倒覺得很有道理。之前他們都在議論黎紫的事情,但皇帝一來,就忘了這茬了。 「對啊,這個女人太可疑了。上一次芊澤落崖,她的表現就很奇怪。」當時她哭得梨花帶雨,險些沒暈過去,劉欽就覺得她貓哭耗子,十分之假。芊澤聽劉欽這麼一說,卻一點也不吃驚,她又從腰間的口袋裡,挑出一根細長的銀針。 眾人的視線又放回到這銀針上。 「這針是從馬的屍體上找到的,它是整根沒入馬的後身,而當時站在我身後的,只有她。」芊澤篤定說來,劉欽附和道:「果真!」 夕岄則挑眉,湊近那銀針一看。這針甚長,如能一下沒入馬身,要的功力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在坐的四位男子,都是練武之人,每個人都知道其中的厲害。 芊澤目光盯著這針,又說:「而且這針有毒,她是一個用毒高手。」芊澤曾在莫暢手下,醫過明月。莫殤雖然自負,但對於用毒用藥,還是頗為在行。芊澤耳濡目染,也學著了不少。 馬匹因銀針刺入,疼痛難當,四下奔竄。加上銀針上的毒,它癲狂過後便會毒發身亡,給人它猝死的假像。 「她會武功,輕功了得,又會使毒,這樣的人待在營地裡,甘願做一介奴婢,未免太不合情理。」芊澤目光犀利,一字一頓的說來。 「可即便是如此,她畢竟只是一個女人,單憑她,又能起的什麼風浪?」劉欽倒是覺得她沒有那麼大本事。 芊澤聽罷,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誰說一個女子,不能顛覆整個左翼軍?」芊澤說時,把握著銀針的手又推出一份,赫然的擱在大家眼下,奪取眾人視線。「唯一能讓一個女子,敵得萬軍的方法,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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