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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哈哈……」洛羽晴自己鬆開手,住後一仰,倒在被褥之上,笑的淒淡。「想不到我洛羽晴,處心積慮這麼久,以為在蓮燈宴上的一襲舞,能博得你的寵愛,卻落得不過和溪妃一個下場……」

  祁燁瞄了她一眼,分外冷漠。洛羽晴卻躺在床上,喃喃自語:「我為了見你一面,不惜自毀身體,有病不醫,現在更是病屙纏身。而你,卻根本不會感動,皇上,你可是個沒有心的人?」

  男子起身,轉身若有所思的望向洛羽晴。

  「你說,你是不是沒有心!?」

  洛羽晴忽然又立起身子,拽著床榻的幔帳,大聲道。祁燁微有詫異,她突如其來的氣勢,十分凜人。洛羽晴蹣跚的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祁燁跟前,祁燁一直眯著狹眸,暗自思忖。

  「皇上,你喜歡怎麼樣的女人?你不喜歡乖恬的,對不對?否則洞房之夜,你也不會拋下臣妾而去。那你可是喜歡狂野的,或是喜歡婪妃那樣,陰晴不定,有個性的?」她一挑娥眉,語態有質疑也有諷刺。「皇上,你說。你喜歡什麼樣的,臣妾就變成什麼樣的,可好?」

  祁燁聽罷,黑眸一瞠,而轉機他又厭惡的擰起俊眉。

  「我討厭有野心的女人。」

  他倐地的一說,洛羽晴杏眸一懵,身子僵硬。祁燁不再理會她,甩袖揚長而去,空留下洛羽晴呆呆的杵在原地。

  而祁燁剛一出門,單喜便識相的把寢殿門帶上,吩咐羽欣殿的宮女奴才們:「好生照顧羽嬪娘娘,讓她好好待著。」

  祁燁仿若很滿意單喜的話,並不駁斥,只是徑直走向殿外。芊澤在門口,一個勁的拽著那退出來的太醫問東問西。那太醫由於聽到單喜的話,不得不一一和芊澤解答。芊澤皺著眉,焦急的一再詢問:「她是不是真的沒事了,她有發燒嗎?」

  「你這姑娘……」

  太醫本就壓力甚大,加上芊澤吵嚷,他已然非常不耐煩。但芊澤卻不依不饒,他剛想叱責反駁時,卻聽見一聲深沉的嗓音忽啟:「她沒事。」

  芊澤一怔,稍稍折首,祁燁站在他身後,目光穩然的說道。芊澤與他對視了兩秒,便才舒下一口氣:「沒事就好……」

  不知怎地,這太醫怎麼說她都是不放心,但皇帝一保證,她卻放下心來。她釋然之後,忙又想到,皇上已經出來了,她是不是可以進去看看羽晴了。想罷,她剛想請求卻被皇帝捷足先登。

  「你若是沒事,回婪月宮去吧,這裡有人照料。」

  他語態很輕,但說出來卻有著毋庸置疑的命令感。芊澤頓了頓,目光惆悵不舍的望了一眼寢殿內,躊躇半晌後,終是點了點頭道:「謝皇上,奴婢退下了。」

  第四十九章 種子

  走在回婪月宮的路上,芊澤一顆心仍是忐忑不寧。她思前想後,覺得還是放不下心,便半路折回羽欣殿。皇上走後,殿內倒是清寂許多,只是許多面生的宮女僕婢們,安插了進來。小苑見芊澤回來了,臉上掩不住的興奮。

  「芊姐姐!」

  她端著空蕩的青瓷碗出了寢殿,芊澤瞅瞅那碗,說道:「羽晴她醒了?」

  「嗯,醒了,藥也喝了。」

  剛說罷,芊澤便掀起帷幕進去了。她沒有魯莽的喚她,只是小心翼翼的走近,果然,洛羽晴已醒。她半倚著床榻,神情憔悴的半闔著眼簾,芊澤看著心酸,才顫著嘴唇輕喚了句:「羽晴……」

  床上的人兒,睫翼一動,張開眼。此時,芊澤已走近,挨著床沿坐了下來,她抬起手,溫柔的拂開洛羽晴鬢角的碎發。洛羽晴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芊澤看了許久,才淌出淚來。

  她是難受的。

  芊澤見她落淚,心不由得一陣抽搐,她抬起小手撫上她的額頭,問道:「羽晴你怎麼這麼傻,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洛羽晴聽時,先是一怔,然後慘然一笑:「就知道,你看的出來。」

  芊澤又心疼又氣惱,收回手來,顰起眉:「這究竟是為什麼,羽晴,我覺得你變了好多。」

  「我變了什麼?」

  這不是一句問句,而是一句頗為自嘲的肯定句。洛羽晴無奈一笑,慘白贏弱的臉上,淚光輕泛。她把眼光瞥向遠處,那窗櫺前的花瓶裡,獨開的玉蘭,已然凋零。她惆悵道:「以前,我要什麼有什麼,是人都寶貝著我。人家說我長的好,家世好,其實我都不屑一顧。芊澤,你是懂我的,我不喜歡做花瓶,我努力學舞,為的就是讓人瞧見,我洛羽晴有的是本事。」

  芊澤聽時,淡淡點頭。

  是啊,洛羽晴從不拿自己的美貌與家世說事兒,她高傲的資本,全是因她本就努力。

  「可是現在呢?」

  洛羽晴擠了擠眉眼,蒼白的小嘴,忿忿一咬:「到了這個世界,無緣無故做了奴隸。我憑藉自己的本事擠上身,卻不料,仍舊如此慘淡。皇上為什麼看不上我?他憑什麼看不上我?我不想只做一個掛名的妃子,芊澤,你可知道那些舌長的奴婢們背地是怎麼說我的!?」

  她氣竭的提高一個音調,芊澤大詫,雙手緊握住她冰涼顫抖的手腕。

  「她們說我下賤!!」

  洛羽晴頓了頓,繼而說道:「為了爭寵,連主子都出賣!她們說我遭到報應,爭的頭破血流到頭來還不是冷冷清清,無人問津。」洛羽晴說時,雙眼竟有些赤紅,芊澤聽罷,一直忍住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以前我在溪妃身邊,並沒有想過要爭什麼寵。我努力的依附溪妃,但我始終不過是個奴才,那個時候我就明白了,主子和奴才間,是沒有感情可言的。我就是只討她歡心的狗罷了,所以芊澤,我不能做奴才!」洛羽晴咬牙切齒的回憶到,她和溪妃之間相處了這麼久,只是稍稍犯了一個不是錯誤的錯誤,溪妃便罰她跪倒半個月腿都伸不直。

  「羽晴,你別說了……」

  「說,我怎麼不能說。芊澤,我變了嗎,不是我變了,是這個世界變了。我始終都想活的堂堂正正,我又有哪裡錯了?我只是氣,從前我的努力得的到回報,而現在無論我怎麼用心,卻無人理睬,這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洛羽晴倐地睜大雙眼,雙拳緊攥,芊澤焦急的握著她的手,阻止她用勁。「羽晴,你別這樣,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我不甘心啊!」女子又是咆哮,她當真不甘心!

  「羽晴,羽晴,我們不要理會這些了好嗎?我們走,我們存夠錢就走,走的遠遠的,就不會再受委屈了。誰說我們是奴隸的,我們本來就不是,我們可以過的好好的,可以的!」芊澤不知該如何安慰羽晴,只能急切的說著。她根本就不希望羽晴成為妃子,她知這宮廷險惡,人心叵測,一個男子由上千女子分享,羽晴如何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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