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秦姝 | 上頁 下頁
七〇


  畏縮著起身。坐在*床上,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畢竟這個冷面暴戾的大王不是我所熟悉的小破孩兒,他能讓我吃東西嗎?還是他吃東西讓我看著,想故意折磨我。

  「過來!」他坐在幾前,見我沒動,低聲命令道。

  「哦!」我小心下床,身上僅著中衣。應該是有宮女幫忙擦洗換衣,可是我著中衣過去嗎?

  「你過不過來?」聲音越發不耐煩。

  「我,我沒有衣服可穿!」我小聲回答道。

  「你的身子寡人都看光了,你穿與不穿都一樣,過來!」

  啊!他,他看光了我。怎麼可以這樣。但面對他的怒氣又無能為力,他是大王,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民間寡婦。一步一挪,費力蹲下,跪到幾前。看著擺得滿滿的食物,直流口水,已多少年沒有吃過中原的美食呢?

  他把白玉杯立於我面前,冷冷盯著我。

  怎麼呢?不懂,我小心回視。

  「尊酒都不會嗎?」

  「哦!」小心尊滿杯,雙手送於他面前。原來是要我服侍他用膳。

  他也不再看我,舉著酒杯,連喝幾口。哪有這樣的人,這樣喝太容易傷身的。

  「先吃幾口菜再喝,要不,容易傷──」捂住口,我這人怎麼呢?服侍大王用膳,怎能如此多言。面色一變,忙腹地跪禮。與混進食時,他從來都會小心顧及到我。「請大王恕罪,民婦多言!」

  只聽見酒杯落幾的聲音,他並沒有讓我起身。好累,可是我不敢動。

  「起來吧!」正當我頭暈眼花人要倒地時,他終於大發慈悲。

  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望著酒尊一動不動。

  「你身上的傷哪來的?」

  「啊?」我抬頭望他。這什麼意思。

  「不要什麼話都讓我說二次,下次再犯,你就給我小心點!」

  「回大王,是逃亡時,不小心傷到的。」我小聲回答,真是伴君伴虎。他不再說話,夾了塊肉喂到嘴裡。

  「吃!」一把扔過箸,命令道。我小心拾起,夾了一小蝦球,遲疑望著。

  「怎麼,怕有毒?」

  「不,不是,只是十多年沒有吃過了。」是呀,十多年沒有吃過蝦。

  他沒出聲,只是自己邊喝酒邊進食。見我只是看著蝦不動。不耐煩道「又怎麼呢?」

  「我──民婦,還沒有梳洗!」我放下箸,低頭,喃喃回道。睡覺起來,頭也沒梳,臉也沒洗,就這樣吃東西嗎?

  沉默!再沉默!

  他再擊掌。不一會有宮女打水進室,然後就在幾前幫我梳洗。他低頭吃喝沒有再看我。

  收拾停當,我小心舉箸,再去夾蝦球,小口進食。

  「你這樣吃法,是想餓死嗎?你餓死我可不會管你!」他一把掀了幾,憤怒大吼。有宮女宦人跪地。我,又讓他生氣了嗎?我垂頭不敢言語。這些年,他怎麼變得這樣陌生,還讓人害怕呢?

  「收拾再擺!」他大吼,一把抓住地上的我,拖向屏風後,扔到*床上。

  他,這是要幹嘛?強暴嗎?

  不顧軀體的疼痛。小心望著他,眼裡充滿悲哀,這些年,他到底經受了什麼,怎麼變得如此?

  「政,你怎麼變成這樣?」

  「我變成這樣都是拜你所賜。九歲時,我答應娶你,等著自己成年,你做了什麼?這些年,跟著一個野男人逍遙自在,回來還帶了個野種。你知道這些年我怎麼過得嗎?沒有實權,明明知道父王被母后與奸人合流而殺,卻無法報仇,母后*淫亂宮闈,生下野種,都不知曉,還要密謀害我,立野種為王。我氣沒有地出,哭沒有人理。這些你都知道嗎?這些時候你在哪?你說……」他狠狠掐著我脖子,厲聲大吼。

  呼吸困難,但卻沒法反駁。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父王被殺,母后又想至於他死地,無權無力。這個時候我又在哪裡。我安安穩穩在混的懷裡過了十年。我是那個口口聲聲一直支持他的清嗎?這些年,對於這個需要人愛的孩子,我什麼也沒有付出,只是不停給他幻想和希望。原來,我一直都是錯的。

  第四卷 美人兒

  他的怒氣還沒有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消。跟在他身後,如同個貼身服侍他的侍女。吃飯穿衣樣樣都要我參與,連處理國事,批折也要我在一邊服侍。唯一對我還算照顧一點的地方是,他准許我偶爾坐於他身後。雖然理由說得很可笑,怕我站得太久,體力不支無法服侍他,但自我安慰這是他關心我的方法之一。

  朝堂上下議論紛紛,大王身後跟著一蒙面孕婦,片刻不離左右,這會不會是他心情不好的又一表現,難道又有什麼舉動。畢竟這個大王性格暴戾,舉止出人意料。斬首示眾,平常之極。

  做個萬人之上的大王並不如電視上所講,偶爾談談國事,歌舞昇平,周旋于後宮美女之中。至少他還是個很勤勉的大王,每日都會看五個時辰以上的竹簡,聽聞秦宮多美女,但入宮一個多月,他都與我同處一室,連睡覺也同榻,但對我除了擁抱入睡,沒有做出一絲不軌之舉,根本就沒有見他入後宮寵倖何人。也許他對我,始終都有雛鳥般的依戀。似乎在我身邊躺著,才會眉頭鬆懈,展露那張還算英俊的臉。偶爾半夜醒來,會看到他瞪著我圓的肚子,好似要拿刀劈開一般。這時我會護著小腹,慢慢向床角移動,直到他氣憤轉身繼續睡為止。

  陪他在偏殿看竹簡已二時辰,對於這些重而笨的東西,開始還有些興趣,後來越發乏味,乾脆跪在他身後打瞌睡。反正他要叫我,自然足已傳音千里,讓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拿到新西蘭,是不是可以參加那個大吼比賽,應該可以拿個好名次。坐著呵呵直樂,低頭小聲輕笑。

  「大王,鄭姬身體微恙,是否請醫前往探看?」有宦人進屋稟報。我忙抬頭,看到他面無表情盯著我。任那宦人跪在一邊。難道,我剛剛笑讓他看到呢?忙又低頭,表情淡然。

  「請醫先去,我過後就到!」他隨手放下看到一半的竹簡,吩咐道。宦人行禮退出。

  見他不看竹簡,我忙起身,應該是喝茶。應該準備茶具了。八個月的身子,越發笨重,連腳也開始出現水腫,是要生了嗎?宮裡醫官說這肚子大得奇怪,也擔心害怕,我只是不過是靈魂附體的身子,會不會生出一個妖怪來。

  「鄭姬有孕八月餘,肚子看上去比你的肚子小得多。」

  「啊?」沒聽懂,不過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大吼對著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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