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瓊心醉 | 上頁 下頁
五二


  司寇鈺略怔了一下,隨即恭敬道,「皇上言重了,婂婂貴為帝姬,知書識禮,定當會與……小臣未來妻子相處和睦,至於不進臣府,是二弟憐惜婂婂身體,臣也以為如此甚好。」

  昱帝挑眉興然微笑,「難得愛卿如此體貼,朕心甚慰,待過幾日,你將那江湖女子帶來給朕瞧瞧,如何?」

  「遵旨。」司寇鈺垂睫回應,聲音溫沉。百里冰……她是否願意陪他進宮?

  ……

  四天時日,不長不短,司寇昊的禁足令終於到期,臉上卻見不到半點歡騰,更不見他有半點打算離開一水居的打算。

  風言、溫語等人一直在門外轉悠,只等將這尊大神給送走便可拿回屬於自己的一方天地。轉來轉去,初時那人還在窗內對他們懶懶地睨上幾眼,終而竟是彈指一揮,將窗口給封了個嚴嚴實實,不知在裡面做些什麼。

  一直等到午時,瓊函自皇宮回來時,這四人還守在門口,像四隻無家可歸的貓兒般,可憐兮兮地沖她叫喚了幾聲。

  「婂婂,他怎麼還不走?」

  「婂婂,那是我們的房間。」

  「他這是鵲占鳳巢!」

  「婂婂,你不管,我們就不客氣了!」

  瓊函瞅了四人一眼,笑而不語。如果她沒猜錯,這四人和屋裡那個能彼此忍到今天已經很不容易,今天這一出不過是找個由頭罷了。

  見她不吭聲,四人相互使了個眼色,立時便張牙舞爪地撲向那道緊閉的房門。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司寇昊那傢伙趁著他們剛渡過毒元氣最虛之時和他們鬥酒,非但騙得他們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還將他們傷得幾乎體無完膚,這口氣怎能就此咽下?

  此時,『呀』的一聲,那道房門無聲自開,一道光閃閃的劍光刷地閃過,直直抵在溫語藏青色的靴底,那尖銳森寒的劍氣一絲一縷地襲入足心,似乎只差半分就能劃開肌膚。

  「你來真的?」溫語抬腳收回,惱羞成怒地從腰際抽出一支玉蕭,那蕭身翠綠透寒,散著淡淡的碧色光芒,顯而絕非凡品。

  「憑你們,還不是我的對手。」司寇昊閑閑睨了幾人一眼,不疾不徐將劍合回鞘中。轉而沖旁邊瓊函淺淺一笑,烏潤瑩透的眸子骨溜溜一轉,勾起幾許風流韻味,「婂婂,你回來了。」

  直接被無視的四人怒氣勃發,交錯身形,騰躍傾身,迅速將司寇昊給圍在了中間。

  司寇昊撣了撣衣袂,不以為意,「怎麼?要試試?」

  話音剛落,風言已欺身襲了過來,指間一柄青光閃閃的血色長劍挽起逼人的寒意直指司寇昊的面門,同時,溫語揮蕭點向他腰腹,一團碧色雲花,疾疾如風,如影隨形。

  司寇昊唇角勾起一抹絕豔笑容,嘖嘖稱讚,「配合得不錯!」說話間劍光一閃,燕山劍法隨心而出,劍式猶如銀月瀉地,形成一片燦然流光,半點不漏破綻。

  青喬看得著急,司寇昊武功再好,一人敵四總是吃虧,何況刀劍無眼,忙叫道,「殿下!」說完便要縱身而出,去將那幾人拉扯開來。

  「慢著!」瓊函拽住她的衣袖,淡淡道,「他們愛打讓他們打去,你小心別被傷著。」

  其實,她很清楚那四人的用意,一來是找司寇昊出口氣,另一方面則是試探他的功力,攻勢雖然兇猛卻都是點到為止,反觀之司寇昊那幾招燕山劍法招勢雖然簡單卻運用精妙,在四人中顯得遊刃有餘,氣定神閑。

  顯然,他並未和這四人動真格的。

  直打了半個時辰,五人終於分開,司寇昊二話不說就跑到瓊函面前,委屈地指著左手的半截衣袖,「婂婂,他們欺負我,你也不幫我。」

  風言等四人默不作聲。

  瓊函深深凝了司寇昊一眼,抬眸微微笑開,「他們是我的人,你便讓讓就是。」勝負已然十分明顯,且不說司寇昊那一截衣袖是故意相讓,地上那四人的幾綹髮絲、衣帶等物卻明擺著說明了問題。能夠將燕山劍法使得如此嫺熟,特別是那招勞燕紛飛,僅運用了六成功力就已經有此效果,可見其還有甚多不為人曉的實力尚未展現。

  「婂婂。」此話司寇昊顯而非常不滿,一雙含情目澄澈似水地看向瓊函,繼而不由分說地伸手將她拽向房內,「進來,我有話和你說。」

  青喬「哎」了一聲,沒來得及追上,鼻尖卻差點碰上門板。回首和那四人相顧之下不禁搖頭,這一水居裡能制得住司寇昊的人眼下還真是找不出來。

  房內。

  「什麼事?」瓊函抬頭望進司寇昊一汪淺淺含霧的眼眸,那裡面有三分委屈,七分期盼,倒叫她心底湧起幾許莫名的悸動。

  司寇昊低頭捉住腰間軟滑冰涼的小手,語氣有不易察覺的緊張,「你我就要成親,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要問你。」

  「說吧。」瓊函抬眸似笑非笑,這般神情的司寇昊倒是不易多見。

  他握著瓊函的肩頭半晌,這才彎起那雙清如皓月的眼眸,小心翼翼一字一句,輕聲開口,「你和他們,可曾……可曾……」

  房外偷聽幾人同時吸了口涼氣。

  瓊函心下透亮,卻裝作不明,「可曾什麼?」

  司寇昊嫩玉似的臉頰上迅速泛起一層緋色,掌心滾燙滾燙如被火撩,繼而深吸一口氣,似是鼓足了勇氣,道,「你和他們可有肌膚之親?我……,我……」

  他這一生從未如此窘迫過,這種感覺既酸又甜,還帶著幾分惆悵和無奈。

  「若是我和他們有過如何?你便不娶我了?」瓊函退後半步,不著痕跡地將肩上滾燙的手掌挪開,語調極為平靜,「那不如我們婚事作罷。」

  「不許!」司寇昊呼吸一窒,探手將她攬進懷裡,力氣大得驚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問問,問問而已。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我只恨沒能早點遇上你。」那便不會讓你受這麼多的委屈。

  瓊函指尖顫了顫,偏頭不語。許久,她忽而幽幽歎了口氣,「你竟然真當我是隨意曲承的女子?」

  耳邊司寇昊的呼吸猛然重了幾分,一雙瑩潤的烏眸刹時間光華盈動,如止蓮細雨般清華動人,「婂婂,你逗我!」

  「是你不信我。」瓊函眨眨眼,下一刻,掌心溫溫一熱,竟是他柔軟薄綿的嘴唇賭氣似的輕輕啃了一口。

  「我會好好待你,不論以前如何。」他的聲音猶如耳語低喃,齒間溫柔的輕噬吮咬不知何時竟帶了些挑逗意味,酥酥麻麻,直透入靈魂深處。

  瓊函臉上愈發灼燙,急急地抽手,不料卻被抓住不放,羞急之下,張口便咬向他的肩頭,「你,你不許這樣!」這人明明從不近女色,卻為何對這調情之道如此老練?

  司寇昊低低一笑,放開她的手,卻順勢將她攏在懷裡,脂色薄唇勾起一抹瀲灩的弧度,「好,我便等到拜堂之日。」他已能肯定那四人和她並無太過親密的關係,這是他心頭一塊巨石,但是……想到那四人將來還要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他心下仍是不爽。

  「待我們成親之後,便給他們賜個園子,好不好?」嘴唇緩緩地擦過她的耳際,慵懶悅耳的聲音帶著幾分儂軟的請求,「你是我的娘子……」

  瓊函心底刹時一片柔軟。她從不知道原來男子亦會撒嬌,且撒起來竟是這般要命的讓人心醉。

  「好罷,」不經思慮的話脫口而出,如此久違的心軟感覺,讓她有微微的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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