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瓊心醉 | 上頁 下頁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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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瓊函識趣地轉移話題,「我方才說去找周御醫,你意下如何?」 司寇昊側身將車簾拉嚴,緩緩吐了口氣,道,「周御醫三年前就已離開京城,如今要尋他怕是不易。」 三年前離開了嗎?瓊函蹙眉沉思。對,似乎是有那麼回事。那時她倒並未在意。此時回想起來,覺得諸多事情竟是有些微妙的關聯。譬如,太傅三年前故去,太傅夫人在三年前重病,周御醫三年前辭官,還有那些在三年內陸陸續續死去的武林泰斗,無形中竟似有些聯繫,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婂婂,我在想醉月為何會出現在太子府。」司寇昊低歎口氣,長長的睫毛垂下一片陰影。古醉月是江湖女兒,極少行走於外,此番卻突然出現在太子府;瓊函是養于深宮的帝姬,可她的貼身侍婢青喬卻能如此輕鬆就指出古醉月的身份……今天的意外收穫還真是不少。 青喬,絕對不是左右不離帝姬身側的侍婢那麼簡單,而她的主子怕是更不簡單了。 「你不妨去問問古姑娘。」瓊函轉頭吩咐青喬,「讓他們停一下,二公子有傷在身,你陪他一道去。」說不定那醉月姑娘正是來找司寇昊的呢?她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畢竟小時候的醉月待她還是頗為友好的。 「不用,」司寇昊立時便打斷,忽而伸手捂住胸口,臉上露出些隱忍的痛苦之色,「婂婂,我用藥的時辰到了。」 瓊函怔了怔,隨即抬手握住他的手,指尖有意無意地探上脈息,語氣有些無奈,「這鬼醫的醫術實在不怎樣。好罷,這便回府。」看來,這只狐狸真正是對女人避之唯恐不及。 青喬眼角抽了抽,她忽然覺得眼前這駙馬爺還真是像極了流煙宮的那只火狸。 細雨一直沒有停下,小輦繼續搖搖晃晃地前進。 出了太子府,司寇昊神情漸緩,長舒一口氣,道,「自父親過世之後,古家堡和我們來往漸少,且古堡主極少過問武林中事。此番醉月卻突然在這裡出現……很是奇怪。」頓了一頓,又道,「我許久未與她聯繫,定然不是來找我的。」 「太子,你不覺得……」想了想,他欲言又止。 瓊函垂睫,淡淡道,「你是不是想說,我皇兄貴為儲君,卻私下攏絡落月宮,古家堡等等武林中人,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司寇昊微笑不語,顯而默認。 瓊函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他說的確實沒錯,她也並非全不知情,只是她一直不願意往那方面去想罷了。 許是話題有些沉重,一路上,兩人默默無言。青喬憋在沉悶的空氣裡有些難受,抬手在簾外叩了叩,示意輦夫們加快速度。 小輦一路行回一水居門口才停下。幾人下輦之後,瓊函頓住身形,回頭關照,「二公子,你傷勢未愈,以後不要再私自出府了。」她雖然是生於深宮,卻也是個江湖女子,那一吻之仇,她權當是被只火狸占了便宜,不與他記仇便是。 司寇昊正在凝神思索,聞言卻是挑起一抹瀲灩的笑,「婂婂,待成親之後,你也要這般管著我麼?」 瓊函愣住。成親?他倒是想得久遠。 「其實我很願意被你這樣管,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你也知道,自小父親母親便疼大哥。我何以有幸可以遇到你。」司寇昊深情款款,未待說完,瓊函便逃似地沖回了房。 見鬼了,她怎麼遇上這麼個人。她定要成全了古醉月,落個耳根清靜。 *** 晚膳過後,瓊函在房中歇休息了一會,喚來兩名暗衛。 「去查一下,周御醫如今在哪裡,順便告訴父皇,把三年前周御醫給太傅夫人看診的醫案給我。」 「是!」兩人利落地回答,閃身消失。 闔眸思忖良久,瓊函還是有些不放心,「青喬,最近司寇府裡可有什麼動靜?」 青喬從袖中摸出張紙箋,展開,「稟殿下,司寇夫人曾昏厥過兩次。其餘正常。」 「傷心過度……」瓊函低頭沉吟,「我總覺得,司寇夫人的病有些蹊蹺。」三年前周御醫說司寇夫人因傷慟過度引起心脈衰老,必須要冰蓮花才能根治,之後便寫了方子一直怡養至今。可事情真是這般簡單嗎? 「你去喚鬼爺爺來。」 「是。」青喬點頭。 不多會,一名容貌二十多歲的紅衣男子大步走了進來,人還未至聲卻已先行,「殿下,乖乖,我來了。」 瓊函瞟了眼窗外,指指身邊的凳子,「坐。」沒人會想到,眼前如此年輕之人正是已年逾古稀的鬼醫。多年來他不知浪費了多少珍稀的花花草草,這才把自己給打理成了個老妖精的模樣。 越老越神氣,且越老越沒正經。 「乖乖,你的心上人已經沒事了,我要回流煙宮,你看我的手這幾天都被風塵給磨得粗了許多。」一邊扭了扭身子,一邊煞有其事地將衣袖捋開,將白嫩嫩的手遞到瓊函面前,蒼老的聲音卻是撒嬌的口氣,讓人聽得汗毛直豎。 青喬翻了個白眼。 瓊函顯而早已習慣,輕飄飄地睨他一眼,複又垂下眼睫,「你確認他們沒事了?」 「沒事沒事,不就是金琴蛇毒,我保證他能生龍活虎與你圓房。」鬼醫興趣盎然地從懷裡摸出個小瓶子,喜滋滋道,「不過這毒還真正是十分霸道。那小子倒是挺能撐的,我去毒時他愣是一聲也沒吭。嘖嘖,果不愧是流煙宮的接班人。」 「司寇昊的內傷呢?無礙罷?」瓊函被他圓房二字給鬧得紅了臉,連忙轉移話鋒。這老傢伙素來不留口德,還不知接下去要說些什麼胡話。 「那個啊?」鬼醫皺眉,神情有些迷惘,「內傷倒是無礙,乖乖你告訴我,他們倆個你到底嫁誰?」 瓊函抬眸嗤笑,「怎麼,爹爹讓你來問的?」她此時喚的爹爹,自然是流煙宮宮主百里香,也就是安遠侯李項。 「嘿嘿,」鬼醫摸摸鼻子,笑得眼睛眯起了一條縫,「你看,我就和他說了,這丫頭不會告訴我。如今年輕人的事哪裡是我們這些老傢伙管得了的。」 「不過呢,你爹爹不像我,童心未老,力氣又多得沒處花。鬼爺爺給你提個醒,你可得好生提防著,否則的話,禍亂無窮,無窮啊。」 「他就是太閑了。」瓊函咬牙,複而眼眸微微眯起,道,「鬼爺爺,你幫我去一次司寇府。」天知道對著這樣一張年輕的臉叫爺爺,是件多麼彆扭的事。 「去做什麼?幫你家婆婆看病?」鬼醫了然一笑,「怎麼,這麼快就想討好婆婆了?你那冰蓮花還不夠辛苦麼?」 說到冰蓮花,瓊函忍不住生出惱意,「冰蓮花被落月宮所盜,交給皇兄時就已經枯萎。我在懷疑,憑落月宮的能耐又豈能輕易盜到冰蓮花?蹊蹺之處太多,這件事我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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