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後世緣(66)_古月珊

六六

　　「妍妍，妍妍。」他喃喃地叫著，摩挲著妍妍的臉，愛憐的親著她的唇，悔恨的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滴下來。自己多少次午夜夢回中見到她，多少次凝神渴望，竟然這樣傷害了她。都是沙子周那個渾蛋，定要問清楚這件事。

　　沙子路靜靜地聽他說完，才開口問：「在我們佈局的地方出現，是巧合還是設計？」

　　「就目前情況看來，應該是巧合，當時妍妍姑娘一身男裝，還戴著面具出現。突然一個丫頭從屋頂上飛身下來落在她的身後，我的手下起初以為是普通的江湖情仇，本來只打算將她趕走就算了的，結果他們一出現，那個丫頭匆匆劈出一掌後，立即轉身跑掉了，他們擔心妍妍姑娘躺在那裡引起太子党的警覺，只好將她挪個位置，結果發現她臉上戴的這個面具是大內專用，又從衣服裡扯出了二哥的那塊玉，這才覺得事情不尋常，立即通知了我，等我到那裡的時候，柳姑娘已經人事不省了。」

　　「她當時就昏迷不醒？」

　　「當時傷勢很嚴重，我用了大內的還魂丹才護住她的心脈，後來儘管不醒，但脈象平穩，已無大礙。見二哥對她一往情深，才瞞了二哥，本想給你一個驚喜的，誰知道她居然還是……」子周咽下了那兩個字，又說：「我讓人將你送她的那塊玉掛在她的脖子上，就是想讓你看見。」

　　子路明白他的意思，他自己也沒想到。回想起那次在樹林她摔下馬來之後片刻的無助，還記憶猶新。看來這個表面上開朗嘻笑，有時精明有時迷糊的女孩，心裡定然是藏了許多苦楚。早知道司馬冉不要她，他就該不惜一切代價將她弄出來，那她就不會受這樣的痛苦了。想到這裡，心裡不由得一陣撕心的痛。

　　「那個瘋癡的女子與妍妍很像？」

　　「是十分像。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幾乎分辨不出她們來。否則我也不會想起用這個主意騙你。」子周回想著，「而且，玲瓏那丫頭的武功路數很怪，有些像江湖上失傳的『飛燕門』的功夫。」

　　「柳府一個丫頭居然是個武林高手，這件事有蹊蹺。」

　　「對！更奇怪的是，以玲瓏的武功應該不會失手。除非她……」

　　「故意放生？」

　　「嗯。極有可能，柳姑娘儘管傷重，卻是用鈍器擊在後腦勺上，並未用內力，否則還魂丹也保不住她的性命。」

　　「派人暗中查訪柳府與司馬府，不要留下蛛絲馬跡。」子路決定弄清這件事。

　　子周暗暗松了口氣，急忙答應著出去了。剛才他隱瞞了部分真相，事實上是他當時正好在場，他的手下見闖進來一個陌生人，原本打算殺人滅口的，是玲瓏突然現身救了妍妍。玲瓏的出現引起了他的注意，這才發現那個陌生男子原來是妍妍裝扮的。為了避免二哥遷怒于人，又節外生枝，所以不得不將責任推到玲瓏身上。

　　41、失憶之後

　　一日之後，妍妍就醒轉過來。子路見她情緒穩定，也十分心喜。陪她吃完了早飯之後，說：「我有些問題要問你，你如果不想回答也行。」

　　妍妍點了點頭。

　　「以前的事情，你記得多少？」

　　妍妍大約知道一些，比如眼前的這個男人，她認識，也知道他叫沙子路。至於是怎麼認識他的，他為什麼要在強暴自己之後，又這麼溫柔的對她，這是她不能瞭解的，在她沒有弄明白之前，她決定保持沉默。

　　「妍妍，不想回答就算了。」子路歎了口氣。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妍妍奇怪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也奇怪自己知道對方的名字，如果她沒有弄錯的話，她與面前的這個人原本是認識的，只是自己因為某種原因喪失了這方面的記憶。

　　「你叫什麼？」子路突發奇想的想要知道她是不是柳妍妍。

　　「陳夢妍。」

　　「陳夢妍。妍妍……妍妍……」子路沉吟道，「你認識柳妍妍嗎？」

　　「柳妍妍？」妍妍大腦裡驀地一亮，這個名字很熟悉，但一時記不起來。

　　子路見她陷入冥想狀態，記起大夫叮囑過不能強迫她想起往事，趕緊說：「記不起來就不要想了，順其自然。」

　　「嗯。」妍妍覺得頭痛，於是放棄了記憶，警惕地盯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我想帶你去摩雲山莊住一些日子，那裡空氣比這裡好。」子路用徵詢的眼光看著她。

　　妍妍點了點頭，目前只能信任這個男人，而且看起來他對自己不壞。子路見她同意了，就收拾了一些東西，又拿出一張面具戴在她的臉上，這才帶她坐著馬車往城外走去。

　　到了菩提山麓，他下了馬車，問妍妍有沒有興趣與他一起騎著馬走會兒。妍妍點點頭，她們單位組團出去旅遊的時候，她是騎過馬的。

　　子路吩咐馬車繼續前行，自己將妍妍抱上馬後，又翻身坐在她的身後，見她沒有反對，於是摟住她的腰緩緩地打馬前行。經過那片小樹林的時候，妍妍突然說：「我在這裡騎過馬。」

　　「對。」子路鼓勵著她繼續說下去。

　　「這裡……」妍妍指著她當日摔下來的地方，子路停下來，探索地看著她，轉身下了馬，又將她抱下來放在當日她坐的地方，然後坐在她的身側，看著她。

　　妍妍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又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覺到他的身體一僵，開口說：「別動，讓我靠一會兒，我好累！」

　　子路果真不動，半晌，她說：「我記得你，是你救了我。你扯破了我的衣袖，你告訴我你叫沙子路。」

　　子路輕輕地抱起她，就像當初抱她進摩雲山莊時一樣。

　　「我的腳踝扭傷了，你當時也是這樣抱著我。」她繼續說，仿佛有什麼在催著她。

　　「這是你送我的。」她又拉出脖子上掛的玉珮。

　　「是的。」

　　「你為什麼送我這塊玉珮？」她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子路為什麼送這塊玉珮給她，乾脆直接問。

　　為什麼？子路也問自己，當初他騙她說這只是個普通的信物，其實這是皇子的身份象徵，沙周國的每一位皇子出世時，就由玉匠在正面刻上名字，他的刻的是「路」。玉珮反面牡丹花心中刻上生產皇子的後妃的名字。這玉珮反面刻的是他的母妃的封號：雲妃。

　　「你喜歡我嗎？」妍妍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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