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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妍妍睜眼看著柳修武,見他點了點頭,方才掙扎著坐起來,皺著眉毛喝了一口,又推開勺子:「好苦,你叫司衣取些蜜餞來。」

  司馬冉急忙將藥放在床邊的小桌上,出去令人去喚司衣,又轉身回來坐在妍妍身邊。妍妍見他滿臉內疚的樣子,於心不忍。努力的扯了扯臉,做出一個微笑的樣子安慰他說:「我沒事,你放心。」

  司馬冉越發覺得心酸,也不顧柳修武在跟前,近身摟住她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其實我剛才原本是去與她說清楚,從此一刀兩斷的。我原本想今日處理好這件事,明日便高高興興地接你回來……想不到……」

  妍妍見他語無倫次的樣子,到後來竟然有些哽咽了,心裡不知是什麼感覺。轉而想起自己如今被柳相設計,不知如何脫身。只覺得前途渺渺,一時之間十分無力,竟然有些心灰意冷。柳修武見他們這樣子,也有些黯然,不便久呆,便起身告辭說:「家父還等我的消息,既然妍兒已無大礙,我也要趕緊回去,好令兩位老人家不再擔心。」

  妍妍聽他這話說得冠冕堂皇,雖然明知此事與柳修武無關,但心裡也覺得厭煩,當下閉了眼不做聲。司馬冉自覺失態,不好意思的說:「方才對二哥多有得罪,岳父母那裡還請二哥多多擔待。」

  「我回去就命玲瓏與剔透回府,你放心養著吧。」 柳修武答應著,見妍妍仍是閉著眼睛不說話,歎了口氣。

  司馬冉見司衣進來,立即吩咐她伺候妍妍吃藥,自己親自送了柳修武出去。

  妍妍聽著動靜,知道他們全都走了,這才睜開眼睛。見司衣兩眼微紅,已是哭過一場的樣子,不由得好笑說:「傻丫頭,哪有人不生病的,你哭什麼?」

  「剛才少奶奶的樣子真是嚇人。」司衣見她還有心情說笑,也知道不礙事了,這才破涕為笑。

  「你把這個收好,千萬不可讓人瞧見了。」妍妍拿出玉珮,告誡著司衣。

  司衣點點頭,小心謹慎的收起來。兩人這才說說笑笑地將藥汁喝了,又吃了些蜜餞。待司馬冉進來時,見司衣守在床邊,妍妍已經躺下睡了。他輕輕的撫著妍妍熟睡的面容,喃喃的念道:「妍妍……只要你好起來,從此以後,我不會再令你傷心」。

  說著略有疲倦的閉上眼睛靠在妍妍的身邊,突然間想起星兒的事情還沒有處理,立即折身出去。

  木槿琴院裡,青衣小環方才見大家爭吵,嚇得不敢出來,現在見人都走了,只有星兒還跪坐在地上發呆,這才從暗處出來扶起星兒,星兒兀自發著呆。突然聽到「咣當」一聲,院門被踢開了,司馬冉冷著臉走了進來。

  星兒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麼走了又折轉回來。她低下頭拭去臉頰上的淚水,才抬起來笑著問:「爺去了又回來,可是來接星兒?」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認識夫人的?」司馬冉大刺刺的坐在石凳上。

  「哦……」星兒不易察覺的歎了口氣,便細細的敘說妍妍與她認識的經過。

  「她當時身著男裝?」

  「是的,但奴家仍是一眼認出來她是女兒之身。」

  「你知道我之前為什麼喜歡你嗎?」

  星兒搖搖頭,含淚看著司馬冉。她操得一手好琴,雖然是沙周京城的名妓,但自視甚高,與其往來的皆是沙周名家子弟,非富即貴。認識司馬冉已有多年,大多數時候是司馬冉陪生意上往來的客人來她這裡。那些人有的粗俗,有的風雅,有時不免有些粗手粗腳的,無可躲避的時候,幸虧司馬冉替她一一擋住,因此在外人的眼裡,皆以為她是司馬冉的禁臠。而她對司馬冉也有好感,誰知道司馬冉卻是以禮相待,敬而遠之。

  直到有一天,她將妍妍教她的那支曲子奏給司馬冉聽了之後,司馬冉看她的眼神裡便有了些不一樣。後來漸漸的單獨來得多些,有時也在她這裡留宿。

  「那只荷包上的圖樣,也是她教你的吧?」

  「是的。」

  「我真笨,早該想到的。只有她才有這與眾不同的獨特想法,可笑我還在她的面前說你有些獨特。」司馬冉懊悔的追憶著:「此時還不知道她的心裡是怎樣的恨我呢。」

  「爺……」星兒見司馬冉略有些憔悴的臉,心裡黯然神傷。其實她的內心也明白定是妍妍教的曲子與荷包令司馬冉流連自己,卻沒有想到妍妍是他的夫人。

  「就是因為那只荷包,那首歌,讓我覺得你與眾不同。否則我怎會在你這裡留宿。」司馬冉暗恨自己,卻遷怒于星兒沒有早些告訴自己真相,以至於令妍妍誤會極深。

  星兒心頭大震,哽咽道:「爺當真不念往日恩情?」

  司馬冉見她如此,也心有不忍,歎息道:「她如今都成這樣子了,都是我一時行為不檢,才害她如此,你叫我如何忍心再傷她?」

  「爺就忍心傷我嗎?我看夫人也是大度的人,爺若有心,夫人定不會令爺為難。」星兒滿心期盼的看著司馬冉。

  「你的心思我何嘗不知。」司馬冉歎了口氣,冷冷地說:「但我對她……我容不下其他的人,從此以後,我不會再令她傷心。」

  星兒至此,也明白再糾纏也沒有意義。垂下頭細思片刻之後,問:「那我肚裡的骨血,爺打算怎麼辦?」

  「墜了。」司馬冉決然的說。

  「墜了?這是夫人的意思嗎?」星兒見他不語,心下也明白了幾分,冷笑道:「想不到侯爺狠心至此,請侯爺放心。我的孩子我自己會養大他,決不會給侯爺添麻煩。」

  「星兒,你知道……這是個意外。」司馬冉還想勸她,見她不為所動,只好說:「罷了,我另置一個院子,你離開這裡安心養胎,等她好轉之後再作打算吧。」

  「我明日派人來接你。」 也不等她答應,扔下一句話拂袖而去。

  星兒怔怔地看著司馬冉的背影出門而去,不知是喜是憂。想起妍妍說的那句,「飲鳩止渴,飛蛾撲火。」不由得苦笑著自語:「就是斷腸毒藥我也要喝下去。」

  36、治療

  自妍妍身體稍好後,玲瓏與剔透二人不論何時,總有一人跟著她,她明知自己是被監視住了,也無可奈何。剔透煮的中藥每天都喝,日子久了,就感覺到有些怪異:每當喝了苦苦的藥汁之後,頭便昏昏沉沉的,非常嗜睡。隔一段時日,就有氣血上浮、心煩意躁的感覺,幾乎控制不住的想要發狂。每當此時,剔透便拿出另一種藥丸給她吃下,妍妍仔細分辨剔透給她的藥丸,似乎與柳修武給她的藥丸相似,但又有些不同。明知這些藥裡有古怪,但只要往深處一想,便頭痛欲裂,只好背著她們二人在被子裡悄悄吃下柳修武給她的藥。

  秋日大多數的時候是晴空萬里,瓦藍瓦藍的陽光射在庭院裡,組成一幅光和影的圖畫,有點像畢加索的印象畫。

  司馬冉進來見她坐在窗前愣愣地看著外面,往日靈動的眼神偶爾呆滯的轉動一下,臉色仍是紅潤,卻顯出有些不正常的潮紅。妍妍看見他,記起星兒的事情,關心的問他。司馬冉說已經將星兒另外安置在一個院子裡。於是她放下心來,見司馬冉不悅地看著自己,笑著說:「你別這樣,她也是怪可憐的,你不要太為難她了。」

  「你對眾人皆好,唯獨對我太過苛刻了。」司馬冉故意扁著嘴委屈地說。

  「對你怎麼不好了?」妍妍好笑地看著他,突然靈機一動,故意扳過他的頭,親熱地說。心裡卻低呼著:上帝原諒我吧,為了在這個男權社會裡生存下去,我不得不利用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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