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傾世皇妃 | 上頁 下頁 |
一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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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一定會求我的。」寂然之時,一語入耳。 看著他,一股酸楚揉過,碎成了苦澀扼在胸間。沒有選擇,雙膝一彎便跪在梅林間那塵土石子之上,「若我求你,你真的會放過牢中的人嗎?」天下剛定,最重要的便是穩定朝綱,亓國的餘孽若是不殺,某一日他們若揭竿而起,對朝廷來說會是一個棘手的麻煩。 「我會。」 「憑什麼信你?」 「你只能選擇相信。」 短短一言讓我再也無法吐出一個字,如今是我求他,就算他反悔我又能怎麼樣呢? 他蹲下身子,目光在我臉上流連片刻,眼底冷銳隱去,慢慢泛起柔和,「十歲以下的孩子,六十歲以上的老人我皆會放他們走。納蘭祈佑,納蘭祈皓,蘇景宏,展慕天,我也會放過。其餘人一律斬首示眾。」 心底緩緩松了口氣,他若真能做到如此地步,也不枉我來求他了。牢中的老弱婦孺確實可憐,但是那群平日來享受盡了榮華富貴到此刻卻貪生怕死的官員確實可恨。之所以會來求連曦也僅是為了那些老弱婦孺而已,他們不該成為戰爭的犧牲品。 「那你要我做什麼?」 「做初雪的娘親,連曦的辰妃。」 腦袋似乎被大錘狠狠敲打了一下,嗡嗡直叫。他在說什麼,連曦的辰妃?驀地一激動,倏然起身,欲離去。 看著我欲離開的身影他沒有阻止,只是拂了拂龍袍,起身淡淡地沖我說:「怎麼,不想救那群孩子與老人了?我印象中的馥雅可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 帶著清冷的目光直射於他,聲音隱寒,「連曦,你非要如此逼我嗎?」 「所有的一切都交由你自己去選擇,我從來沒有逼過你。」晴空般的眼眸中淨是一片祥和,未因我的情緒受左,靜靜地立在梅林間與我相望,「要知道,我還可以放祈佑一條生路,你不是為了他可以犧牲一切嗎?」 放祈佑?連曦真的認為祈佑會接受這樣的「好意」嗎? 或許他不瞭解祈佑,但是我知道,如今的祈佑早已做好了死的準備,所以我才一句話不說地待在祈佑身邊,我早已經做好了與之同死的打算。 可是連曦為何又要逼我,用那一條條無辜的性命逼我。 突然間,我笑了,「連曦,你這樣做又何苦?」 「我答應過大哥,定要照顧你。」見他緩步朝我而來,目光深沉讓人難以琢磨,嘴角卻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淡笑。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代連城照顧我?」倏然起身,諷刺地笑著,「口口聲聲說是為了連城,若此刻的連城站在我面前,他定然會放我與祈佑同生同死,決不會像你這樣逼我。」 他上前一步,猛然攥緊我的雙肩,抵在梅樹之上,唇狠狠地向我壓下來。梅樹上的葉片片飄落傾打在我們之間。 我用力推拒掙扎著,他卻箍得更緊,炙熱的唇割傷了唇,重重地喘息仿若癲狂。 絕望地閉上眼簾,涔涔淚水無聲無息落下,濕了他的唇。 如果馥雅命該如此,那便認命,犧牲我一人換那麼多條命,很值得不是嗎? 良久,他才平復了他莫名的瘋狂,扯我入懷,「是藉口也好,私欲也罷。這若是罪孽,我要你與我一同承受!」喑啞的聲音輕輕飄進耳中,「既得不到你的心,那便將你囚禁在昭陽宮,永不放手。」 木然盯著身側的梅蕊,含著淚而輕笑。 罪孽,既然這罪孽要我承受,那我便受。 祈佑,你恨生在帝王之家嗎,你也想要平凡的日子吧!將來,你會趨於平凡,你會娶妻生子;而馥雅,將終身站在昭陽宮,與你同生。 第九章 魂斷昭陽宮 今日是大婚之日,我冊封辰妃之時,外頭似乎下雪了,我卻不如以往的興奮,甚至連窗都沒有推開。 近日來昭陽宮的侍衛增加了許多,奴才也添了十來個,喜餅,喜燭,喜帳,喜帕,滿目的血紅,讓我心驚。 桌上擺放的皆是璀璨奪目的金銀首飾,金荷螃蟹簪,金蓮花盆景簪,雙正珠墜,金鳳,朝珠,銀粉妝盒……滿目琳琅異常刺眼。 連曦說過,我冊封當天他便會放人,祈佑、祈皓、慕天、蘇景宏則會被接進一處府邸,讓他們久居於此。想必連曦已經放人了吧,他是天下的王,他不可以說話不算話。 連曦確實考慮得很周到啊,老弱婦孺不可能揭竿而起,領頭人物則被囚禁在府邸,更不可能危害到朝廷,其餘有能力的官員皆被斬首,這樣一來,連曦就沒有絲毫顧慮了。 在蘭蘭與眾位奴才們的伺候下,我木然地披上了鳳綃嫁衣,站在妝台之前任她們對我上下其手地整裝描眉抹脂。鏡中卻是一片空白,連我自己的容都不復見,我努力想要搜尋些什麼,卻在鏡中見到了與祈佑大婚那日,整個昭鳳宮也是如此,紅帳漫天。他冊封我為蒂皇妃,也像連曦一般賞賜了很多東西,看得我眼花繚亂。 人人都說:一女不侍二夫,還有些女子為表自己對丈夫的忠貞,立下貞節牌坊。那麼一個女人出嫁三次,嫁的都是帝王,位居如此高位,天下人將如何看待? 是說我為求自保,拋棄淪為階下囚的祈佑,轉投榮華富貴…… 是說我勾引小叔子,以美色誘其冊封…… 真的好複雜,怕是連我自己都理不清這千絲萬縷的關係。 恍惚間,與祈佑大婚那日的場景瞬間破滅,我那張被描繪得豔麗奪魄的臉呈現在自己的眸中。看著眼前的自己,就像在看一個笑話。 「元帥,您不能進去……元帥……」守在門外的宮女一聲聲焦急地呼喚著,將我一切的思緒悉數打亂。 腳步聲漸近,我疑惑地由妝臺上起身。才回首,寢宮之門被人重重地推開。外頭冬雪之寒風撲打在我臉上,將我未綰好的髮絲吹起,紛紛揚揚地糾結在一起。 來人是納蘭祈殞,他面色十分凝重,眸子中含著掙扎之態,「潘玉。」 聽他喚著十一年前我曾用的化名,我的心猛然一窒,心跳得厲害。 「納蘭祈佑他……死了。」 這句話仿若一個晴天霹靂打下,我怔怔得望著祈殞,寢宮滿處的紅帳飄飄攘攘晃在眼前就變成猩紅的血液,濺了滿地。 雙腿一軟,重重地坐回冰涼的凳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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