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傾世皇妃 | 上頁 下頁 |
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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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納蘭敏。」他將玉龍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有水濺出,「既然要與連城談交易,必定要找個有身份、能信任的人與你同去昱國。這些日子我與王爺商議過,王爺若離開金陵必定會引起懷疑,選來選去唯有納蘭敏最合適。」 我的笑容漸漸斂去,拿起桌上的玉梳,一縷一縷地將髮絲理順,「你似乎對政治也很有興趣?」 「我的生命中有三個最重要的人,一是母親,二是父親,三是大哥。如今母親與父親皆已亡故,唯剩下大哥一人。所以我會用盡自己的一切幫助大哥。」他這句話脫口而出,我才真正覺得連曦真的很敬重連城,對他的情亦是純正的兄弟情誼。我忘記了,多久未再見到如此純正的手足之情了。 是我在納蘭一族看過太多手足相殘的戲碼了嗎? 「這麼多年,你一直與連城有聯繫?」 「是,一直有書信來往。當我知道你是馥雅公主之時,我真的很驚訝。因為大哥在信中提過你多次,我一直想見見你,卻始終沒機會。如今,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見,我終於明白為何大哥對你依然如此惦念。我相信,你對大哥的宏圖霸業會有很大的幫助。」他頓了頓,又道,「但是,你若敢再傷大哥,我不會放過你的。」 第四章 一朝為秀女 我與納蘭敏於十日前的夜裡偷偷出城,秘密前往昱國。我與她相對坐於馬車內,我見到她眼底始終有無法放開的猶豫,還有那淡淡的愁思。 我將剛從路邊小販手中買來的鮮嫩香梨遞給她,「你捨不得祈殞?」 她含笑接過,隨手擦了擦,然後放在口中用力咬下一口,也不說話,只是細嚼。 「會恨他嗎?為了自己的野心,將你推向危險的昱國。」喃喃一聲輕問,也問出了我的苦澀,祈佑何嘗不是如此待我。 「從與他大婚那日起我就明白,先帝是要我為他付出一切。現在是個很好的機會,不是嗎?」她又咬下一口香梨,「祈殞從未想過要爭奪那個皇位,但是當今皇上弑殺了最疼愛他的父皇,這是不能容忍的。所以,他誓為先帝報仇。」 我無奈地發出一聲冷笑,笑得蒼涼,「所以,一定要犧牲女人嗎?」 「為了他,我心甘情願。」她漸漸垂首,望著手心捧著的香梨良久,才道,「祈殞對我說,他怕見到你,因為你與母妃是何其相似。我知道,他是怕繼續見你會控制不住地愛上你,更怕對不起我。」 我喟然一聲歎息:「祈殞愛的人只有你,不然那日絕不會拋下我而去追你。在他心中,我只是他母親的一個影子,燈滅了,月蔽了,日落了,影子將由他心中散去。你才是他心中最珍貴的一份情啊。」 她霍然仰首,瞅著我,眼中有隱隱淚光,更加楚楚動人,她勾起一絲微笑道:「謝謝。」 我不語,單手揭開簾幕一角,望外邊匆匆掠過的景象,又想起了什麼,忙開口問道:「你們成親這麼多年,怎麼沒有孩子?」 她神色一黯,「他說,現在不能要孩子。有了孩子會使他分心,令他無法安心繼續進行他的計劃。更擔心,若是計劃失敗,連累了孩子。我懂他,所以我沒有反對。我願意等,等待能為他生個孩子的那一日。若沒有那一日,我亦會陪他共赴黃泉。」 聽到她的話我心念一動,那祈佑為什麼又不讓我有孩子呢?而且狠心到永遠不允許我有孩子。怕我會影響他的皇權還是根本不想與我有個孩子?我也可以如納蘭敏一般,與祈佑生死與共。可是,他沒有給我這個機會,還這樣傷我。 「若你負我,今生亦不相見。」 我清楚地記得這句話,可他沒有給我機會,還如此踐踏我們之間的愛情。這份愛情既然已變質,那當初的誓言我又何需苦苦遵守? 「公主,曦說此時昱國正在舉行三年一次的選秀,我們只要找到太監總管白福,給其大量錢財賄賂便可成為秀女。但是我擔心,若見到皇上說明來意,他會將我們當奸細收押……」她格外擔憂地蹙起了娥眉。 我立刻安撫道:「王妃你放心,沒有把握,我絕對不會冒這個險的。」 她的擔憂也情有可原,遠方還有一個深愛她的男人在等著她回去,不像我,已是了無牽掛,可放心去賭,即使賠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夜裡酉時我們便安全抵達了汴京。據聞此次選秀之事在汴京鬧得沸沸揚揚,為了進宮成為秀女而散盡千金去賄賂白福公公的平民女子比比皆是。她們之所以抱如此大的希望,只因四處都傳聞,連城的後宮等同虛設,除皇后外,四妃至今未立,九嬪也只有兩名女子居於嬪位,皇上也無子嗣。也難怪這麼多女子都想擠進宮,想著有朝一日飛上枝頭當鳳凰,但她們只看到了這般榮耀,卻沒想過榮耀的背後,是血腥、殘酷、淒慘。 紅顏未老恩先斷之例歷來數都數不盡,況且天下國色皆聚于後宮,她們又怎能保證自己一定豔冠群芳,脫穎而出? 我與納蘭敏來到了提督衙門,據說選秀這一段時間白福公公居於此處。每日絡繹不絕來訪的人都快將門檻踩爛了。就連現在,上門拜訪求見的都排了很長一隊。我拿了一錠黃金給看守通報的衙役,他立馬就放我們進去了。 我們與白福公公在一處幽雅的小居相見,屋內有淡淡的脂粉香氣,四下也未點燈,唯有融融淡月照屋。當納蘭敏將滿滿一大盒珍寶擺在桌上之時,白福公公的目光由起先的冷淡轉為熠熠生輝,指尖撫過那盒在黑夜中閃閃發亮的珠寶,他喃喃地問道:「兩位姑娘這是……」 「只要公公在秀女冊上加兩個名字。」我由袖中取出一箋紙遞給他,上面寫著馥雅與多羅兩個名字,「這件事對公公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對嗎?」 他貪婪地打量著珠寶,頻頻點頭,一連說了三個「對」字。我與納蘭敏對望一眼,臉上淨是笑意。我沒想到,進宮竟如此容易。連城怎會任用這樣一個貪財的勢利小人為太監總管? 神武高聳,殿宇巍峨。 滿地落花,漫天飛絮,獨步百花嬈。 眾批秀女被皇上身邊的大侍女蘭蘭、幽草領著進入儲秀宮住著。望著多年不見的兩人,初見時她們眼中那股純真乾淨已不復見,是這個宮廷磨去了她們的天真無邪吧。 蘭蘭捧著小冊一個個念著名字分配居住的廂房,當她念到「多羅,馥雅……」時皺了皺眉頭,又重複念了一遍,「馥雅?」 我與納蘭敏由所剩無幾的秀女中站了出來,「我們是。」 幽草突然伸出食指驚恐地指著我,「你……你……」 「我是此次被選進宮的秀女馥雅,她是我的姐姐多羅。」我忙打斷她的話,用目光示意她此時存在于周圍的旁人,幽草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著我。 相較於幽草,蘭蘭就顯得冷靜許多,平靜地說道:「你們倆住這間。」 我們一同進了屋,在關門之時只是將其微掩,留了一個縫隙。不出一盞茶的時間,蘭蘭與幽草鬼祟地溜了進來,一見到我就撲了上來,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小姐……您回來了!」 我被她們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不知所措。身邊的納蘭敏先是疑惑,後轉為掩嘴輕笑。 幽草抱我尤其緊,她說道:「自從上次小姐逃離,我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蘭蘭不停地點頭,「小姐為何要逃?」 「因為連城說話不算數,竟要冊封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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