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秦始皇之繾綣 | 上頁 下頁 |
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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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簡支支吾吾,說:「我,我是……」 「再不回答,拖出去,交給下面先杖刑。」 「不是!」夷簡嚇住,連忙回答,「我是……是郎中令尉繚舉薦進宮做事的下人。」 「掌案!」這時,從外殿門口,突然又跑進來一位年輕的宮娥,到他的面前,急道,「他是繚都尉大人帶進來的。」 「繚都尉?」被稱呼為掌案的閹官驚訝,在這整個咸陽後宮內,自然多數宮人都知道繚都尉,他是大王身邊的人。他疑慮地看著鄭夷簡,又問一邊的宮娥,「都尉大人有交代什麼話嗎?」 「沒有特意囑咐。掌案,繚都尉離開的時候,只說讓他住在雎雍宮內,不管他做什麼,去什麼地方,都不管,全當沒瞧見。」 這句話,夷簡聽了也不禁納悶,想不到尉繚的能耐竟是如此的不一般。事到如此,這位掌案的又再看了夷簡一眼,便逕自轉身,對著他身後的那群宮女閹人們說道:「你們繼續把這裡清乾淨,二殿下最見不得灰塵,動作都再利索些,各宮各院,還有不少地兒……唉,這天,眼看著又要起風……」 倒真是! 大風說來就來,那群人清理完畢內殿離開後,夷簡又乾脆倒回到床榻上,手裡隨意地翻閱著枕頭邊的竹簡書,讀著讀著,可能是陰沉的天氣容易讓人困乏吧,不一會兒,夷簡又進入深眠,到子夜時分,狂風突然四起,吹進了外殿裡來,卷起房頂上垂掛的羅紗帳,嗖嗖作響,夷簡驚醒,抬頭便看見巨大的窗子敞開著,而紗羅帳就在半空裡橫飛。 夜晚的寢宮外殿,除了風聲,很寂靜,窗外宮牆邊點著的燈,在風裡顯得昏昏黃黃。夷簡從榻上爬起身,迅速躡手躡腳地走出寢宮,走到外殿,悄悄向外面張望。 無人! 小宮門口此刻竟然無人! 夷簡又索性跑到走廊外,放眼四周,完全的靜悄悄,看不見一個人煙。不過也對,尉繚說過,這宮本就沒有做主子的宿住,到了晚上,那些宮女們自然也不會候在外面守夜,何況風如此大,說不準大雨很快又要傾盆而瀉。 這樣更好! 回到大殿裡坐下,夷簡百無聊賴地看著被風卷起的紗簾,就在這時,小宮門外倏然傳來幾聲沉悶的腳步聲,又有人來了……條件反射一般的,夷簡慌忙重新跑回內殿,隱蔽在厚重層疊的羅紗帳後。之前一直沒注意,就在她躲到羅紗後才發現,這裡,靠牆邊,原來有台細長的案桌,而桌上正擺放著兩排鮮潤的糕點。 暫且不動聲色,夷簡的目光轉向殿門口—— 而這一看,這一看清,她差點兒沒尖叫出聲,就在門口,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赫然進入夷簡的視線……他,黑色的暗紋絲衣,被狂風吹得肆意揚起,他,堅硬的下巴,近乎透明的薄唇,在暗沉的光線裡,塗上一點陰影,清冽的水灰色長眸,是如此毫無預警地,匪夷所思地乍然出現…… 「政!」夷簡低呼,下一刻,便從羅紗後面跑了出來,不可思議道,「你怎麼會到這裡?這裡……是咸陽宮!」 (四) 嬴政走進來,在外殿的躺椅上坐下,頭斜靠著椅背,半眯起雙眼,看她,輕問:「大秦的後宮如何?」 「你是不想活了?」夷簡不答反問,「這個尉繚又到底是什麼身份?還是大秦後宮的防衛,實在太過鬆懈!」看著他,夷簡真的覺得不敢置信,但是剛才看見他走進來的一刹那,她便認定,帶他進來的一定又是那個尉繚。 幸好,這裡晚上沒人。 「防衛太過鬆懈?」嬴政不置可否,嘴角帶著笑意,又問,「你的事情,解決得如何了?」 「還沒找到我二姐,不過,我猜想她有可能就在秦王的身邊。」 「呵呵呵……你打算如何做?」嬴政笑起來。 「我聽人說,秦王好書,我這裡有卷關於以法治國主張的諫書,我會想辦法放在秦王的案桌上,他若是看了,一定會想知道其餘的部分。」 「你懂以法治國?」嬴政斜倚在躺椅上的身體,微微一直。 「耳濡目染,時常聽一些。」 「怎樣的耳濡目染?」嬴政再次眯眼,冰灰色的眼眸忽然漾出一層異樣的水澤。 「跟你說你也不太懂啦!」夷簡撇嘴,這些思想主張都是韓非跟隨荀況師傅求學之後的心血,「比如,你們大秦國之所以強大,是因為你們孝公在位時,啟用了商鞅的變法,話說到底,同時期韓國的申不害繼後變法,但是結果卻不盡相同,錯就錯在申不害的變法重在術的運用,韓王只學會了用術,秦國不同,秦國將法和術結合了起來。」 說著,夷簡轉回到羅紗帳後,既然是他,她也就無需顧慮,一整個下午沒用膳,她是餓了,到牆邊的案桌上,她隨手拿了兩塊糕點丟進嘴裡。 味道不錯! 「你要嗎?」夷簡又拿了塊,走到他身邊,「這是咸陽宮裡的糕點,一般平民,可是吃不到。」 待她靠近,嬴政卻忽然皺眉,問:「什麼味道?」 「不知道,但是不膩。」夷簡自然以為他是問糕點的味道,不想,他卻一把拽過她的身體,她一個不穩,立即坐到他身側,於是,她的頭頂便下意識貼上他的下巴,下一瞬,嬴政的眉頭,驀然皺得更深。 「你,多少日沒沐浴過了?」他問。 「啊?」夷簡愣住,片刻,反應過來,說,「沒很久啊,進宮的前一天,用冷水洗浴。哦,今天淋了雨,昨晚又睡在一間小屋子裡,怎麼,我身上有味兒了嗎?」說著,夷簡扭頭聞自己的袖口。 「過來!」 嬴政起身,向殿外走去,夷簡急忙跟上,問,「去哪兒,這裡是後宮!」不過問完,她忽然想起傍晚時,那名宮女說的話,尉繚的交代,無論她去哪兒,幹什麼,若是她們見到了,就全當瞧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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