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秦始皇之繾綣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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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夫人!」夷玉從窗前轉身,走到她面前,「你無需多說,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但是我這麼做,並非因你一句待我不薄。父親生我、養我,我應為父親分擔煩惱;夷簡年少,我也不忍她去秦國受辱。」 不過還是那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鄭夫人離開之後,夷玉披了罩衣出府,一個人走在清清冷冷的巷子裡,月亮拉長了她的側影,眼淚不知在何時溢出了眼眶。 穿過幾條寬道,夷玉來到公子韓非的府外,毫不猶豫地敲門,門開,內面的門人驚訝地看著她,訝然她的清絕容貌,許久,才結巴道:「你,你是鄭府的二小姐呀!」也就是他們公子即將進門的夫人。 點頭,進去,夷玉一聲不吭,門人也不敢多話,恭順地領她進府,徑直向主人的寢房而去。 半夜,韓非在燈下看書,矮矮的案頭,已經擺滿了厚重的竹簡。一身淡黑色的綢質絲衣,襟口微敞,露出裡面結實的肌膚。應是剛沐浴完畢,整間寢室裡,到處都散發出輕輕的墨香。 「公子!」一聲通報,打斷了韓非的思路,抬起頭卻赫然看見夷玉站在門前簾邊,這叫他吃了一驚,連忙起身,擺手叫通報的門人離開,自己大步走到門邊,拉過嘴角噙著笑意的鄭夷玉。 「這麼晚了……」 「韓非!」夷玉打斷他,到軟榻上坐下,輕道,「你信命相之說嗎?」 「命相之說……」韓非皺眉,「若是江湖術士算命先生所說的命相學說,恐怕經不起推敲,但若是周易星象,聽起來玄乎,不過倒也有幾分可信。」 「那麼,你……信我嗎……」 柔柔一句,微啟貝齒,氣吐芳蘭,瞪著床上的纖影,韓非的身體倏地繃緊,好似有一股熱流在迅速湧動,最後集中在他男性下身的某一點。注意到他的反應,榻上的夷玉,慢慢地轉身,背對著不遠處的韓非,在處子獨有的羞澀中,褪去衣裙。 「夷玉,我們,我們……快要成親……」 韓非呢喃,身體卻在不由自主中向床榻靠近。夷玉白皙的裸體,在呼吸中顫動,女子的粉香,在空氣裡擴散,近在咫尺,而韓非奔騰的血液,開始逆流。 「我信了廣寧寺的簽,今晚該是我的大婚之日。可惜你與父親擬的日子,太遲了些,背了簽義,不吉利。韓非,今晚我留下,過了今晚,我們,做一世的夫妻……」 一世的夫妻! 「好!」 韓非點頭,雙手溫柔地撫上夷玉的肩胛,懷抱她滾熱的胸脯,低頭與她的長髮糾纏,在她的頸間廝磨……直到欲望變得熾烈,逐漸狂野,帷幔放下,淡黃色簾內,一池迤邐;唯有曼妙的身姿,在影中搖晃,高大的體魄,在歡愉中挺進,抽離。 一聲聲屬於男女的低吟,在月光下彼此渴求,原來夜,也很短暫。 (二) 早晨,燕給夷簡換上男裝,將她長長的頭髮一把抓起整齊地束在腦後。說實話,這樣的裝扮不禁讓夷簡有些興奮,完了連忙問燕:「看起來怎麼樣?」燕一手摸著下巴,一手翹起拇指,誇道:「俊朗少年!」 「呵呵,那是當然,想我二姐是新鄭城的第一美人,那她的妹妹我的話,怎麼也不會相差太遠,不說美哉輪焉,也是美哉奐焉,娉娉嫋嫋,豆蔻清容,明眸善睞,冰雪淨穎。」夷簡得意,說得搖頭晃腦。 「小姐,沒有這麼誇自己的。」燕回應。 「難道不是嗎?」夷簡眨眼,反問。 「是,是……」 燕忙故作一本正經地點頭,然而唇角早已忍不住笑得勾起。 穿戴整齊,夷簡出房,不想剛走到門口走廊,卻迎面撞見母親過來。雖然年過四十,不過母親高挑的身材依舊玉潤,看起來雍容華貴,這會兒表情亦是滿臉的光彩,似乎心情非常舒意。 盯著小女兒一身的少年公子打扮,鄭夫人笑起來,說:「也好,一下子身邊要少了三個女兒,你父親自是捨不得。心裡難受,叫你改穿男裝,也就是想多留你幾年,怕你再過早地被王相中,許了親。不過你放心,娘不會一輩子讓你穿男裝,等你父親好受些,也等你再大點,娘好好替你招個女婿。」 「哦,」夷簡點頭,「不過娘你說一下子身邊要少了三個女兒,不是只有二姐要出嫁嗎?」 「還有你三姐,王的聖意,要把夷纓賜婚給太子姬安,封太子妃。」 「三姐要嫁給太子?不會吧!」夷簡震驚。 「咦?」無意間,鄭夫人的目光突然瞥及夷簡左耳上的那抹暗紅,訝然道,「夷簡,你這是什麼,娘怎麼沒見過?」說著,她探身上前,伸手撫上女兒的耳垂,待她看清,整個人不禁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說,「你這好像是萬年血冰玉,夷簡,哪來的?」 「很名貴嗎?」夷簡答,「是個流浪的人送我的。」 「流浪?」鄭夫人疑惑,仍舊不敢相信,「這樣小小一顆血冰玉現世稀有,傳說是出自神秘的西域當惹雍湖的湖底宮殿。娘也只是在書中讀到過,我想當今世上見到過的人,並不多。」 「哦,那可能是假的吧。娘你也沒見到過,它可能就是一塊普通的血玉石。」 「嗯。」鄭夫人點頭。 這時有下人過來,對夷簡說道:「小姐,大人叫你準備準備,一會兒跟他一道去城外井田。」一邊的鄭夫人聽了,立即皺眉。 夷簡也不解地問:「為什麼要我去井田?」 「大人說,小姐既然穿了男裝,那以後就要學做男人該做的事。還要學大人一樣,規劃井田,興建水利,替百姓們分憂,以在他百年之後有人繼承鄭家的技能、衣缽……」 (三) 父親的臉色不好。 神色緊繃著,看起來心事重重。夷簡剛來到他身邊,他便丟過來厚厚一卷竹簡,名曰:考工記。 坐進馬車內,兩個人一路無語,跟父親之間,好像自從昨天突然有了隔閡。若是以往一同坐在車內,夷簡一定有一路的笑語,不過現在,面對父親嚴肅沉悶的臉,她只好隨意地翻看懷裡的《考工記》。 四月初,道路兩旁的桃花繽紛,隨著暖風吹落在路上,化作春泥,美得虛幻;然而出城,到郊外,展露在眼前的變成了一望無際的綠油油的小麥,還有即將成熟的漫山的黃色菜花籽,讓人的心境赫然跟著開闊。美,不再虛幻,而是真真切切的樸實、幽遠。 下車,面對麥地裡錯綜複雜的井田水渠,父親終於開口,說道:「夷簡,一處好的水利工程不僅要滿足灌溉、防水防洪,還要能完善自然的氣候。」 夷簡認真地點頭。 父親又說:「在我們韓國,水利技術一直領先于其他六國,那是因為我們懂得充分利用河流水文以及地形佈置工程。溝渠的修建,應該既能滿足引水、防洪和通航的需求,又不可改變河流原有的自然性。」 「比若秦國,雖然地廣物博,然而每年的收成卻不好,加上黃河氾濫,樹木被大肆砍伐,這必將是一道隱患。夷簡,匠人營國,除了井田、溝渠,匠人更大的職責是測量、規劃。比若王城的建築,必須方九裡,旁三門,國中九經九緯,王宮居中,左側宗廟,右側社廟,前面朝會,後面市場……」 算是最初的教導吧,父親的態度一絲不苟,講得很細,很清晰。時間在一話一句中流逝,夕陽逐漸西下,或許是講累了,當太陽落山的時候,父親突然在田埂邊一塊方石上坐下,對夷簡說:「你去那頭看看菜花籽,過幾天收割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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