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青蛇 | 上頁 下頁 |
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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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抬起頭,手裡的九連環一環未解,還都扣著。 「你看。」 他將自己剛才攤在書案上的紙拿過來給我看。 我掃了一眼,原來他不是在寫字,卻是在畫畫。 畫上畫的就是我啊,這個我還是認得出來的。雖然古代畫畫的手法是太抽象了一點兒,但是我得說:畫得還很像我的,尤其是似乎和九連環有深仇大恨一樣的表情……也有可能那會兒我正在琢磨著皇帝身上的臭氣,所以表情才這麼古怪。 「很可愛。」 我抬起頭看他。 玉荇語氣溫柔得可疑,我猜想他肯定抱有某種目的。然後他的目光也是那麼的……那麼的難以言喻。他注視著我又說了一次,「翠兒你真的很可愛。」 轟一聲,一把火又在我身上燒起來了,燒得我兩眼發脹兩頰發燙兩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擺放! 玉荇他,他,他為什麼總說這種話,害得我心律不齊熱血沸騰,得心臟病腦溢血可怎麼辦? 再說,蛇族都是冷血的,怕過冬天的。可是到我這裡,到了今年冬天怎麼這麼反常了!我不但不冷,反而熱血奔騰起來了,反常即為妖啊,當然我本來就是妖,可是玉荇他又不是妖,為什麼我對他這麼沒有抵抗力啊…… 啊啊啊,就像日劇裡的歌兒唱的,這真是突如其來的愛情,讓人頭暈眼花措手不及啊。 玉荇問我:「你看我畫得怎麼樣?」 我像啄木鳥一樣點頭磕腦地說:「很好啊,很像啊。」 我對繪畫沒什麼研究,評價一律就是用像與不像來判定的。像,就是好畫,不像,就不是好畫。山水什麼的不好說:意境啦那種東西太玄妙我也理解不了。人像最好評定了,既然畫的是人,要是畫得都看不出是什麼人,那當然是不好了。如果一看就知道畫的是誰,那就說明畫得很好了。玉荇將我畫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而且一眼就可以認出來畫得是我,那就說明畫得相當好。 「真的很好?」 「是啊。」我說,「嗯,這還是頭一次有人給我畫像呢。我師傅以前也愛畫畫,不過我長得太普通,她不愛畫我,倒是給我師叔畫過兩張。」 「你師傅?」玉荇坐下來,擺出一副長談的架勢,「說起來,翠兒你的身世我還一點兒都不知道呢。你是哪裡人氏,家裡還有什麼人?你提到的師傅是傳你武功的師傅嗎?」 誰說女人八卦?男人八卦起來也很厲害嘛。 「嗯……我從小不知道父母在哪裡……」這是大實話。 「是師傅將我養大的。」真實度絕對百分百。 「武功也是她教的。」唔,不光教了武功,還教了別的。 「家裡還有個師叔,不過她出家修行了。」還是帶發修行的。紫竹林裡沒人剃度,上到觀音下到守林的黑熊精,個個滿頭都是毛。 「我出師以後沒事做,後來就來這裡當宮女了。」我呼一口氣,彙報完畢。 以上情況都是大實話,沒一句捏造的。 但是聽了實話的玉荇,表情卻顯得很憂傷。 我一個不察,他的手居然在我的頭上摸了摸,「原來……原來你身世這般孤苦。」 我愣著,原來我的身世很孤苦嗎?我怎麼不知道? 接著我的眼前一花,玉荇身上穿的明黃龍紋錦衣突然一下子撲到了我的臉上……正確地說:是我的臉突然靠到了他的明黃龍紋錦衣上……準確地說:是玉荇突然將我抱住,我的頭就靠在他肩膀下一點兒胸口上一點兒的地方。 一弄清楚我現在的處境,鼻子又不受控制地燥熱起來!我扎手紮腳想將玉荇推開,可是為時已晚,我的鼻血很鮮明地噴到了他的前襟上。 嘩,好大一攤!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人仰馬翻之後,這起烏龍事件終於以我鼻孔中塞了兩個大棉團宣告恢復平靜。 我不肯讓太醫將脈,只說是虛火上升。太醫也沒什麼別的招兒,只好給我開了點清火降燥的湯藥。其實要我說:治病要去根,你不如將我眼前這個又換了一身翡翠色錦衣行頭兒的罪魁禍首給剁剁燉了湯得了,保證我喝了以後百病全消。 玉荇很講究搭配的,剛才穿明黃錦袍,頭上就戴著一根赤金點翠蟠龍簪,龍眼睛還鑲著小粒的上品藍寶石。現在換了一身翡翠煙色的袍子,頭上也換了一根竹綠玉簪,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又柔和。真是秀色奪人啊…… 玉荇換衣服的時候大概還囑咐了些別的事,沒過一會兒,宮女端了一碗銀耳蓮子羹進來。 「給我的?」 「嗯。」玉荇端過碗,拿鑲銀的玉勺撐了幾下,甜香的味道好濃。 他舀了一勺羹送到我嘴邊,「張嘴。」 我順從地,「啊——嗚。」吃了一口甜品。 這是哪跟哪兒,我的甜品還沒咽下去,就已經回過神來。他這是幹嗎呢? 我又不是老弱病殘,居然享受起這種待遇了。 就算是小時候,我也沒要師傅喂過飯啊。事實上,我捉鼠逮蠍子抓青蛙是個能手兒,不到四歲就會偷雞摸狗了,才不用我師傅為我的肚子費心神。 玉荇很耐心地又遞過來一勺,我一點兒反抗或是拒絕的意願都沒有,啊嗚一口又吃了。 就這樣一勺接一勺,將一碗銀耳燉蓮子吃得乾乾淨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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