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大夢(19)_姬流觴

一九

　　8.妻妾

　　冷靜一下，扭頭看見敏弘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剛剛平靜的大腦忽地又有點蒙，只好轉頭看黑糊糊的窗外。心裡記掛著前兩天的彆扭，支吾了半天，才說：「綠濃，前些日子——你，你沒事吧？」

　　都兩個多月了，他老人家還「些」日子。您那裡一日，我這裡千年，怪道那麼多閨怨。

　　敏弘想了想，理所當然地說：「怎麼會沒事？！當然有事啦！你又不是沒看到。」最後一句是小聲加上的。畢竟，不是誰都能碰上親熱的時候被老婆推到床底下的情況。

　　胤祺一愣，他以為的答案也就是順水推舟道聲安好也就算了，沒想到丫頭愣愣的竟然這麼說了一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半晌，才哭笑不得地問：「怎麼了？誰惹你了？」

　　其實，敏弘也不是故意嘩眾取寵。只不過她有自己諸多奇怪的原則，其中之一就是：堅決不能撒謊；誤導不是撒謊。

　　所以，實話實說之後，見胤祺問，就說：「倒是沒人惹我。大家對我都很好。就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真實意思是：這裡有個你弟弟，他不想讓我和你親熱，老搗亂。這具身體既代表他，又代表我，意見不統一時，就表現為自己跟自己過不去。這就是我說的「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嘿，但我不解釋。沉默是一種技巧，忘了哪國人說的了。你不過是個阿哥，我可是來自未來的「訟棍」！

　　胤祺順理成章地想到了另一面：「你是在怨我嗎？前一陣趙佳氏剛生產完，于情於理我都應該多看看她。」

　　難為他一個阿哥，在這裡好聲好氣地解釋。敏弘想起一個同事愛狗如命，被狗咬了都不生氣。大概是差不多的心情。

　　見好就收，畢竟旁邊還有很多競爭者，敏弘拽著胤祺的胳膊撒嬌地壓低聲音說：「沒啦！只不過人家也想有個孩子，為爺開枝散葉，福壽綿澤。」

　　胤祥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敏弘悄悄地把胳膊用袖子蓋上，那上面爬滿了雞皮疙瘩。

　　胤祺看看外邊，又說：「我會常來陪你。你想開些，好好養著身體。」說完，捏了一下敏弘的臉，準備離開。敏弘趕緊起來，忽然想起自己還不會穿這衣服。

　　耳邊有長歎，裝聾作啞的胤祥「醒」過來，按照自己記得的、丫鬟給自己整理衣服的順序，彆彆扭扭地弄了一遍。

　　胤祺以為她捨不得，傾身親了一下敏弘的臉說：「就這麼捨不得？！晚上我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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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倫，津津有味。從胤祥給胤祺穿衣服，整理綹子開始，胤祺就已經默默地從深情注視向實際行動轉化。撩撩胤祥的頭髮，摸摸他的臉，曖昧地笑一笑，趁著轉身的機會摸下屁股，反正是毛手毛腳。胤祥只能汗流浹背……再汗流浹背……又……

　　敏弘還蹦出來火上澆油：「不要嘛！」說還不如不說！

　　直接導致了胤祺同學春心蕩漾，動作加劇。胤祥同學鑒於以前被冷落的慘痛經驗，這次也不敢推開胤祺，只好儘量偏開頭，送出臉蛋。幸好，胤祺比較自製，穿好衣服後，揉了揉某人深切感受到的屁股，曖昧地做了個全套摟抱親動作，心滿意足，春風滿面地離去。

　　胤祥終於憤怒了。待老哥走後，胤祥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擦臉。最後，自己縮到一邊繼續畫圈圈，任由綠濃的肉體趴在地上，管也不管。

　　敏弘捂著被親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生疼，忍不住對胤祥說：「她可是你嫂子！被你哥親也就算了，你老這樣摸啊摸的，將來可怎麼換回來啊！」

　　十三阿哥當場石化。剛被老哥調戲，又被控欺負嫂子，問題是，這些真的是他做的啊！

　　摸摸良心，那是胤祥的。敏弘語重心長地總結道：「好人啊！」

　　大概宮裡有事，天黑的時候胤祺仍然沒有回來。敏弘撿了自己愛吃的，吃了一些。胤祥本來想問她為什麼不等五哥，又想起白天五哥的表現，覺得這樣的人不等也無所謂。自己仍然氣哼哼的。

　　又過了一會兒，前院一陣亂，想必是五爺回來了，敏弘忍不住站到了門口，伸長脖子看。左等右等都沒人，心情煩躁起來，在屋裡走來走去。就這樣過了一個時辰，依然沒有消息。也許沒回來吧？敏弘自嘲地笑說：「這輩子唯一一個讓我這樣等的男人已經被我甩了，當時以為他會是最後一個，想不到在這裡又碰上了。」冷不丁想起「出軌」的前夫。捉姦的場面歷歷在目，胤祥也仿佛看到一般，心裡一陣翻江倒海。原來女人會為這個心痛！

　　敏弘不願意沉浸在這種情緒中，想想別的事情。

　　「胤祥？」敏弘一臉八卦，「我看資料，說你生前是因為得了鶴膝風才死的？」

　　胤祥對她的用詞皺了皺眉頭。不過，哎，無所謂了，這個女人愛怎麼說怎麼說吧！他已經無所謂了。何況她剛剛那麼難受過，她老大！

　　略過用詞，想了想，說：「是啊！」又警惕地問，「你想幹嗎？」

　　「哎，你的一位懂醫的粉絲說，你其實得的就是骨結核。我看了一下時間，大概就是在你第一次被圈禁之後，你就從幾乎從史書上消失了近十年這段時間得的。等到你重新出現的時候，你的病已經算是沉屙了。」

　　胤祥聽說自己在史書上曾經消失了近十年，愣了一下。雙拳握了握，卻沒有說話。

　　「是這樣，我對你這個病的結論是，你是氣的。」敏弘滿面紅光，無比興奮，背著手走來走去，還不時地比畫個手勢加強一下語氣，「你看，在第一次被圈禁之前，康熙，就是你老爹，一直對你都不錯。早早兒的就帶你出巡。你第一次伴駕的時候比你大好幾歲的十二阿哥都沒有被點過名。所以可想而知，康師傅是非常的喜歡你。但是第一次廢太子，你就被圈禁了。雖然同時還有其他阿哥，但是你和大阿哥在其他兄弟被放出來的時候仍然被關著。可見，你犯了康師傅認為很嚴重的錯誤，就算不是首要分子，也是主犯。對你而言，你那麼年輕，又一直那麼受寵，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揹運。結果被你爹這麼一關，你就有點受不了。這時候就顯出來了，你這個人心眼兒小，氣性大，想不開，開始得病。」

　　「你看，你大哥被關也沒見鬧什麼病。雍正，就是你四哥，把你放出來，還委以重任。在你風光的時候，也沒見你得病，好像還好多，生了不少孩子。嗯……這個……嗯，反正證明，你這病是心情鬧的。但是畢竟時間太久了，儘管心情好可以減輕一些症狀，但終究回天乏力，八年後你就翹辮子了！」玉敏弘摩拳擦掌，對自己「嚴密」的推斷興奮不已。了不起啊，人見人愛的拼命十三郎竟然是個鼠肚雞腸的小心眼兒，多麼偉大的發現啊！而且還能像本人求證！本人——

　　敏弘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沒有在誇人，又依稀仿佛記得自己好像用了「翹辮子」這個詞！腳下突然生了根一樣走不動了，脖子也像生了鏽一樣艱難轉動——

　　定在那裡，仔細體會一下，貌似沒有暴怒。再小心地感受一下，還有點傷心！哦，明白了，勾起傷心事了。

　　暗叫一聲走運！敏弘也不敢求證了，一步一步地挪向大床。

　　「幹什麼去？」胤祥陰沉沉地問。

　　看吧，小心眼兒就是小心眼兒，說說都不行。敏弘趕緊乖乖地說：「睡覺。」

　　「你是說我在史書上消失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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