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情迷五胡亂華 | 上頁 下頁
九九


  我死死咬住牙,忍過一波波痙攣一般的疼痛朝山中走去,左穿右插,已到了一溪澗旁,躬身兀自舀水解渴,疼痛已是緩解了不少,躺在岩石上,仰面望著這藍天白雲,我的心從未如此疲倦死寂過,緩緩褪盡外衣,將束著的長髮放下,穿著褻衣褲便走進了水中,身子半坐于水中,緩緩地滌淨身子、長髮。

  不知洗了多久,終於滌身乾淨,卻捨不得起身,只是在清澈的水中,我才感覺舒坦,想起冉閔,刹那湧起不可抑制的悲傷,我與他,就如天與地,隔了一生一世的距離呀!

  背後突然有雙手緊緊地將我鉗制,使我動彈不得,火熱的唇印在我頸間,細細而深情地親吻著,我心深深一震,目中隱隱泛著水光,側過臉去,卻仍看不清來人的面目,深深吸氣才道:「你是什麼人,快放開我!」

  「你說我會是什麼人?」溫柔的嗓音在我耳畔輕聲響起,我僵硬地移動頸,緩緩地轉過身盯著他,淚水遂然湧出,將頭埋入他溫暖的胸膛,凝咽道:「冉閔……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有看到我……」

  他淡淡輕歎,有著濃濃的自責與悔恨:「是,我來了……我又怎麼可能棄你於不顧,別哭了,剛才將大王送進營內,我就急忙趕來了,你不會怪我嗎?怪我來晚了?」

  我一時默然,只是緊緊摟著他,複含淚笑言道:「不怪,當真不怪,我又怎會怪你呢……我知道,你年初有去找我……只是我……不知道罷了,你可是想明白了?」

  「若不是想明白了,又怎會去找你,慕容恪說你在南方,怎會在這裡,告訴我,你又出了何事?」他神色凝滯中帶著期許與憂慮,目光柔情一如從前歲月。

  我慘淡的唇角噙著一絲微笑:「你呢……有四處在找我嗎?」隨即神色暗沉道,「我讓人抓走了,就是上次射箭傷了你的人,本是抓我去東晉給康帝治病,豈料世世多磨,又被抓來此地採石。」

  他臉刷地冷下來,抓起我的手掌,撫上那厚厚的趼,自責道:「都怪我,都怨我,若不是我,你又怎會如此,我不應該離開你,也不應該棄你不顧,明知是這樣的亂世,卻讓你多經磨難,從今以後,再也不會了,相信我……你可是相信我了?若你怪我了,就狠狠抽我幾掌。」

  我手微微一顫,驀地落下淚來,趕緊側過臉去:「不關你的事,無須自責,若是怪你,早就打你了,我可不會與人客氣,倒是你……何必往自己身上攬,明知道……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

  他心中波瀾跌宕,終是重重地點了點頭,語帶疼惜道:「我知道了……從今往後,再也不會負你了……與你相遇,分分離離,已是幾年了,除非我死,從今往後,你休想離開我!」

  我淡淡應了聲好,淚珠再次倏然而下,人生如霧亦如夢,緣起緣滅還自在,人生如夢亦如電,緣起緣滅難自在,既然人人都說做事不要強求,一切應順其自然、隨遇而安,那麼,從今往後,與他便順其自然吧,若老天註定我何時死,想不死都是不能,只能時時刻刻珍惜與他的每分每秒……

  他嘴唇翕動著,卻又不知應該如何安撫我,於是將唇印了上來,齒間輕咬,舌上舔吮,縱是如此淺嘗輒止,已然叫我十分滿足,他呼吸急促地在我耳畔輕喃道:「我可以……要你嗎?」

  我羞怯地閉上眼晴,感覺一陣熱潮湧上臉頰,在他的催問下,才羞不可抑地輕點頭,感覺他輕褪我的衣衫。一雙濕熱的唇,帶著令人戰慄的熱氣慢慢地爬過我雪白的脖頸,那種令人心酥的感覺觸電一般延伸到了我的四肢,就在顫抖時,感覺熱熱的一口,含住了那敏感的一點,這種感覺刹那間差點讓我瘋掉,一股熱流一下就衝動了小腹。他扳開我的雙腿,將已然亢奮的男性特徵抵進羞澀而柔軟的禁地……

  光天化日,天地間盡是窺伺者……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說得真好……

  激情過後,他便幫我洗淨身子,軟趴在他胸膛,胸口卻隱隱作痛,仿佛只要與他相擁,心痛便會發作……頓然生出哀淒之感,這是報應嗎?

  心驀地翻絞一陣陣痙攣的疼痛,死死地將指甲掐在手掌中,強抑疼痛,面色卻溫和道:「我們現在是回府,還是回去營中?我好怕回營,我們回府好不好?」

  「嗯!」他輕點頭,應道,「在送大王去軍營之時,我便說發現可疑之人逃脫,大王亦命我找尋,所以我會先將你送回府,再來此地,可以趕得急,你別驚。馬還拴在那兒,只是因為不想驚動你,所以未早喚你,想讓你有驚喜。」

  我心上的痛楚席捲而來,再也壓抑不住,五指收緊,死死抓住了他的手,卻仍是面色平靜,佯裝微笑道:「衣服都已經濕了,可如何是好,炎炎烈日想必也不會怎樣,濕身上馬好了,到時只怕都曬乾了。」

  「嗯!」他輕點頭,淡淡一笑,眼底有炙熱的光亮,將衣服給我套上,便直接抱著我向馬處走去,我已然覺得連微笑的氣力都耗盡,眉頭深深蹙著,終是合上眼眸,咬牙強忍痛楚,將頭深深埋入他的胸膛,靜靜地依偎著……

  馬疾馳而起,他在我耳畔柔聲道:「這裡風景都挺美的,真想與你一同暢遊,可惜你受了這麼多罪,我要讓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才行。」

  我睜開眼,勉力一笑,指甲死死掐住掌心,不忍拂他興致地笑道:「有機會的……別擔心,我的身體很快便會復原的,你若是如此擔心,要我如何是好……」心中的痛卻一波一波傳來,神思似乎抽離,只是靠意志強迫自己暫時清醒,我不能昏……若昏了又會讓他擔心了,只是這次的痛似乎異於平常,似乎心上有東西在嘶咬著,額際亦是滲出滴滴冷汗。

  「嗯……你先睡會兒,或許,待你醒來時我們便到家了……這樣就不會覺得勞累了!」他亦是溫柔安撫,絲毫沒察覺我的異常。

  我快抑制不住昏眩,冷吸一口氣,朝他溫柔一笑,顫聲道:「好……」話畢,便眼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朦朧之間,似乎又看到河神女在迷霧中對我搖頭,我急忙跑向她,她卻越離越遠,拼命全力對我大叫道:「我不能再守護你了,以後要靠你自己了,我便寄身夜明珠裡。」

  我呆滯在原地,不再追向她,眼見她越離越遠,不禁大聲嘶吼道:「原來你就是夜明珠,為何要帶我穿越時空,求求你告訴我,我是否當真只能活幾個月了,告訴我呀!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們會再見的,到時候你便會解開一切了。」她身影已全然不能瞧見,只是聲音卻仍是從遠處傳來。而我卻是一片茫然,若她是夜明珠的寄身,那麼我的誓言依然會成真嗎?

  §幸福即在咫尺

  我倏然驚醒,額頭已是冷汗涔涔,環顧著房間裡陌生的擺設,再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已被換走,我這是在哪兒?是在將軍府了嗎?穿好衣物,便朝外走去,門方開,外面的丫鬟、士兵見我出來,便倚身請安道:「將軍吩咐奴婢好好侍候二夫人,將軍說過幾日便會回府,讓您好生休息,休養身子。」

  「二夫人?」我喃喃重複著,臉頰驀地浮出一抹笑意,一刹那喜悅如潮水般淹來,在他心中,我已是他的妻,不再是妾……不是隨時可丟的妾……

  想起他,胸前再次傳來陣陣疼痛,我是怎麼了,為何痛得如此頻繁?慌忙捂住胸口,手緊緊抓住欄杆,額際的冷汗頃刻便滴落在地,丫鬟慌忙亂了神,焦急地挽扶著我道:「二夫人,你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你別嚇我們。」又吩咐一直守門的士兵道,「快去請大夫呀,沒見二夫人正難受嗎?還不快去!」

  「不用了……」我輕擺手,蹙緊眉,粗喘道,「剛只不過是一時提不上氣,我沒事,別慌神,也別告訴府裡任何人,我當真沒事,只要休息片刻便好了。」

  她們惴惴不安地將我扶進房裡坐到床上,面色擔憂道:「當真沒事嗎?若二夫人有何事,可要告知奴婢,要不將軍知道了,會懲罰奴婢,真的……沒事嗎?」

  我極力保護平靜,緩緩地道:「當真沒事,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夫人有事便叫喚奴婢,我們都在門外候著,若有事,大聲叫喚便可,真的沒事嗎?」她們仍是懷疑地盯著我,神色有些異常,似乎在揣測我為何會如此。

  「出去吧!」我捂住胸口,身子卻虛弱地躺在床上,用力地呼吸著,手指緊緊攥著被褥,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痛苦地捶著似乎已然被撕絞成碎片的胸口。

  好半會兒,才緩了許多。「你怎麼了?」身後突地響起溫和而擔憂的聲音,我旋轉過身,她的年紀似乎四五十的模樣,半黑半白的髮絲梳成髻,一雙銳利如鷹的眼晴,臉頰仍然紅潤,可以看出保養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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