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情迷五胡亂華 | 上頁 下頁 |
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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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 「你們的緣份並沒有滅除,直到死的那刻也不會盡,所以你不用痛苦,我並非想圖些什麼,只是想讓你解救他,你不是當世人,你應當明白他的下場,他將來無盡的屠殺,無盡的罪孽要如何才能洗清?」佛圖澄目光明澈而專注的盯著我,臉上竟然連絲波瀾也無,他知道我不是當世人?他究竟是佛還是人? 四周瞬時靜了,心中深深一震,我默然拭淚站起身,不禁正容道「你還知道些什麼?你知道我不是當世人?你也知道我是……後來人?你也知道冉閔會死對不對!所以你救我只是為了讓我感化他?少做殺孽?」 「善哉善哉!×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知來世果,今生作者是①。三世因果循環不息,你明白嗎?你只能儘量讓他少做殺孽,卻無法為他改命,因為每個人都是自己命運的主宰。其實應該說,心才是命運真正的主宰,他心若殺孽重,那只是註定的。」他深深一歎,似乎感慨萬千。 此刻的我才明白,他為何說我能救冉閔……「大師,冉閔對你也沒有好感,可是你為何想幫他,我實在不明白,事實上你們是敵對的才是,我真的糊塗了!」 「其實他是一個不錯的人,至少在這亂世,他的確少見,記得他曾當過並州刺史,在當地興修水利,救濟漢族饑民,實在是功得無量,可惜大王卻因此將他罷官,胡人也好,漢人也罷,就算我對現世的不滿,亦無可奈何!大王殺孽如此重,註定他要受六道輪回的苦果!」佛圖澄昂起頭,眉間緊緊攏著,凝重悲憐皆有。 「他的確是個好人……所以連大師也想幫他……」我神情茫然的看著他,如果依他所說,我與冉閔還會重聚,是這樣嗎? 「幫他的只能是你,記得有一日,見一妖馬直入宮門,但見其馳向東北,刹時便不見了,便知災星至矣!更算出棘子面林,將壞人衣……你明白嗎?」 「棘子面林,將壞人衣……」我喃喃低語著,冉閔小字棘奴,心中一凜,原來他已算出冉閔會殺光石虎後人……我卻更為納悶,原來世間真有如此神奇之人。 「既然你明白就好,我要你出去就是要你去看看民間疾苦,以及與冉閔再度相逢,或許你想死,可是你明白嗎?人為甚麼有老死?因為有生!沒有生就沒有老死。生有甚麼好處?生的後果就是老死。那為甚麼有生?因為有愛!如此反復就可找到答案了,」他慈祥的盯著我,和謁的笑著。 「大師,我終於知道了,有些愚癡的人,覺得活得很痛苦,誤以為自殺就可以了斷,自殺是從果上斷,是斷不了的。因為自殺之後,沒幾天又投胎,活得更苦,還得六道輪回。所以自殺是沒完沒了,不能解決問題,不但不能解決問題,只有把問題愈搞愈糟,來生比這一生不知道要苦多少倍。所以得從因、緣上斷才行。」心中深深一震,現在的我才明白,原來就算我死也斷不了與冉閔的緣份,一段老天註定的緣份。 「一個千年後的人,要在這裡生存,真是太難了!你也有你自己的命運,順其自然吧!老天將你帶到此地,想必也有他的道理,你為何與蘭妃同模樣,這一切都是天意,真是天意弄人!如果能改得了冉閔的命運,你的亦可改,如果不能……你們……」他×言又止的看著我,旋而離去,空中只留下那意味深長的一歎!似憐似愁! 我的命運?他知道……而我卻不知道!會怎樣?四個字——順其自然! ①取自《佛經》解釋是:你前生種什麼因,這一生就會得什麼果。今生種了什麼因,來生也會受什麼果。有讀者會奇怪佛圖澄真有這麼神嗎?歷史上的他的確是如此神,應該說是更神,他簡直在歷史上形容為神了!不過我也有誇張之說! §命運② 寺內香火不管何時都很旺盛,所有官員、宮裡的人經常前來祈福。為了避嫌,我以佛圖澄真正的俗家弟子身份暫住此寺,雖是女裝,別人未曾過問什麼。 日子過得十分清雅、愜意,聽佛理聽長久了,竟然有種歸依我佛的衝動……可惜我是女子,只能心向我佛,如果真是男兒身,定當誠心歸依。 寺內的風景自是不在話下,凝望小和尚掃著落葉、落花,忽然感覺到了《紅樓夢》中林黛玉哀傷淒惻的葬花吟,黛玉最憐惜花,覺得花落以後埋在土裡最乾淨。見落花而感身世,不覺滿目淒涼……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情不自禁的喟然低語著,憂愁再度泛上臉頰,癡呆的望著遠方,心緒顫動良久。 「阿彌陀佛!」身後依然響起這千篇一律的開頭詞,不用回頭就可以知道是誰了…… 只是身後亦有道火辣的目光盯得我渾身不自在,矜持轉身迎目對上冉閔柔和的黑眸,心駭然一驚,他怎麼會來? 「大師,石將軍。」我眼眸黯沉,眉心緊蹙的盯著他,心中卻疑竇叢生,他和大師什麼時候可以並肩而站,而且面色友好,溫文無害。對峙的二人忽然如此安好,真是不可思議。 「石將軍第一次來佛寺,實在是稀客,我將他帶來找你,貧僧告辭了,你既是我俗家弟子,便可為將軍講解一二,我想他會滿意才是,也會對我佛加深瞭解。」佛圖澄一臉笑意的離去,只留尷尬的我與冉閔。 我兩翦美目略黯,淡然垂眸,惴惴不安的睇一眼冉閔柔情似水的黑瞳,無奈開口道:「你怎麼會來,不是很討厭大師嗎?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還是……」 他無可置喙的盯著我,隱入沉凝的默然,過了須臾才輕歎道:「我不能來嗎?第一次來佛寺感覺很……很奇怪。」 「奇怪?」我摸不著頭緒的眸視他,訝然驚問著,怎麼會是奇怪?他才奇怪!明明惱我卻又來佛寺,到底想幹嘛? 他抿唇淺笑,順手攥著我的胳膊,道「嗯,很奇怪,他們都念些什麼,難聽死了!還在那裡敲啊敲啊!你不覺得很吵嗎?我感覺好吵,不能適應,虧他們還能邊敲邊念。」 「怎麼會奇怪,你應該誠心聽才是,你不覺得聽著心裡十分舒坦清靜嗎?怎麼會是奇怪!奇怪那你還來佛寺,聽聞你是第一次來,為何而來?」我慍怒的盯著他,神情皆是不滿,話語中含有咄咄逼人地質問。 「因為……」他×言又止的盯著我,笑意漸褪,垂手斂容,沉穩道:「因為我想來看看你要如何尋找幸福,也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只是因為這樣而已,那天叫你走我心裡很難受……終究還是放不下你,可是不會強逼你跟我回去,因為那樣你不快樂,不開心。如果留在佛寺就能開心的話,我會成全你……只要知道你是安然無恙我也滿足了。」 這是錯覺吧,這一定是錯覺,他終於可以溫柔的告訴我心中所想,也可以詮釋那份關懷,應該在內心反復掙扎過好幾天才敢前來吧,冉閔啊冉閔,我到底應該如何對你才是,我還能愛嗎?還敢再愛嗎?還可以愛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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