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情迷五胡亂華 | 上頁 下頁
二三


  漫天的暈眩朝我襲來,眼一眨一眨,我要死了嗎?傳說人會因悲傷過度而死去,是這種感覺嗎?

  心中的痛已經無法言明,此刻竟然有種輕鬆的感覺,真的就可以如此死去嗎?真的可以擺脫紛遝的塵世了?原來死亡的感覺竟是如此解脫……真的是解脫……

  ①中句子是白居易的《長恨歌》裡頭的,因全文太長了,所以只截取最悲傷的,{遲遲鐘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曙天。鴛鴦瓦冷霜華重,翡翠衾寒誰與共。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此句意思為:宮中鐘鼓遲遲敲響,夜這麼長,看看天上銀河還在發光。天快亮,還不亮!霜這麼重,房上鴛鴦瓦這麼冷,翠被冰涼,有誰同擁?你死去了,我還活著,此別悠悠已經隔了年,從不見你的靈魂進入我的夢中。

  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臨別殷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此句大概是說:只要我們的心像金和鈿一樣堅牢,雖然遠隔天上與人間,總還能相見!臨走叮嚀還有一句話兒緊要,這句誓言只有他和我知道。七月七日長生殿,半夜裡沒人我們兩個話悄悄。在天上我們但願永做比翼鳥,在地上我們但願永做連理枝條。天長地久也有一天會終結,這恨啊,長久不斷,永不會有消除的那一朝。

  §暗無天日

  可能是在雨水的淋漓之下,昏迷沒多久便幽然轉醒,夜依然是黑夜,天地間一片闃黑,只剩某些殘光,雨卻是越下越大。

  整個人早已狼狽不堪,唯有心痛仿若雨滴般遍遍地敲著心扉,哆嗦著站起身朝漫無邊際之處走去,我的路在哪?似乎已經沒有路可以容我走,可憐螻蟻尚且貪生,而我除了想死已經失去了任何念頭!

  雨中猛然又冒出幾個人,拿著麻布袋朝我頭上一罩,轉瞬便讓人扛在了肩上,一路上惟其默默,不掙扎也不反抗,心裡自知想綁我的除了太子便是蘭靈,死對我來說早已淡然,盤中餐也罷,什麼都好,只要能讓我痛快的死去亦不是壞事。

  半響後,他們終於放下我,扯開了布袋,蘭靈那冷如冰的面容映入眼簾。

  她神色黯然的遣走下人,眼眸盡露凶光,眥裂髮指道:「在你走後不久他便追了出去,神情盡是擔憂,根本無從顧忌我,他喜歡上你了吧!竟然如此待我,本以為會安慰我,豈知竟是如此,所以我也四處派人找尋你,終於……」

  心中微微震愕,孰不知她的話是真是假,依我所知的冉閔根本不會顧慮到我的死活,要不然不會因為蘭靈而如此待我,他根本就未曾將我放在心上。

  淡然垂眸,掩去了眼中蔓延的傖然和傷悲,道:「你抓我前來是想做什麼?不讓我離開是想將我秘密處死?還是加倍折磨?」

  她蒼白如雪的容顏,傲氣淩人的目光中竟是朦朧,飽含不甘,怨懟冷笑道:「我要將你秘密獻給太子,那樣絕對是生不如死,只等他玩膩了就會將你……」

  「殺了吃是嗎!」我苦笑著接下她的話語,難以比擬的苦澀湧上心頭,神情盡是疲憊與無耐,從穿越到這裡開始就沒有一天是安心的,時時刻刻高懸著心一刻也沒落下過,現在倒是坦然了,死亦何懼?

  「不管你害不害怕我都會這樣做,這也別怨我,只怪命該如此。我絕不會心慈手軟!」她矛盾的微闔著雙目,心中仿佛也有絲側然,但終究還是想置我於死地。

  「我不會怪你,這都是命!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命如硝煙終有散去時,死有何難?」我連眼簾也未抬起,只淡淡地回著。

  她陡然睜眼,臉色凝重瞥了我一眼,朝門外吩咐道:「將她送去給太子,請太子好好招待她!不要讓人發現了!太子一定會喜歡你!一定會!」

  門外的人走了進來,將我再次裝入布袋中,放入大木廂中朝東宮運去,而我只是合眼思緒著她的話,冉閔真的有追出去嗎?他真的有嗎?就算有也怎麼樣,是他先負了我……

  我的明天註定是個無底洞,人仿佛站在深不見底的崖邊,死亡已經在我的指尖燎過,只等我緊緊抓住縱身一跳,一切結束!

  木廂被打開了,站起身,冷眼瞪著俯在床上的太子石邃,不卑不亢。

  他冷眸瞬間掠過暴戾之色,雙眼泛著駭人的寒光,盡是野獸般冰冷無情的視線,冷笑而咬牙切齒道:「你也會落在我手中,害我白白挨了三十大板,可惡的漢女,這仇若不報,本太子顏面何存?」

  眥裂髮指:形容憤怒到了極點,

  §篡位

  我冷眼瞅著他,並未言語,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一絲懼色浮現來辱沒自己,連命都不要了,還會怕他腥殘若惡鬼?

  他臉色一徑陰沉了下去,面孔滿是猙獰與忿然,怒道:「不會是讓蘭妃割了舌頭變啞巴了吧!害本太子臥床不起,還敢如此漠然,將她押來本太子面前瞧瞧,」

  身邊的人聽命便將我押至床前,銳眼斜睨著石邃,仍是不發一言,他勉強著站起身子,汾汾道:「該死的漢女,說話,是不是真啞巴了,」

  倏地抓住我的下巴,語氣嫌惡道:「看你還能強撐到何時,總有一天也會叫你明白,你不過是如此而已,會讓你乞求本王寬恕你的無禮,等本王想好怎麼折磨你時,你就會知道何叫生不如死!」

  而我仍是不語,冷冷地看著他恫嚇,無意呈現惶恐的神色去滿足或娛樂這個病態!

  連屈辱盆恨的眼神也無一絲,倘若命定我死於他之手,又哪能有太多自欺的幻想?雖然早料想到會亡歿於古代,但心臆還是隱約的刺痛,蒼天不仁,莫過如此!

  他凶性全露,怨恨漸漲,冷道:「將她押下去,好好看管著,如果逃了,本王會將你們處死,還有不要給她任何東西吃,等她開口求本王,就不信拿你這個卑賤的漢女無可奈何!」

  我定定的冷瞅著他,浮出一抹冷笑,黑眸閃過一瞬湛然,原來他要的只是我的恐懼,要我哭叫著乞求,匍匐在他的腳邊臣服於他,他那癲狂恐怖的性情也只想要別人怕他而已!

  將我帶至一處偏僻至極的宛子,待遇似乎好過囚犯,無人之時憂色才浮上眼中,從小就沒有親人可以依恃,凡事皆要靠自己,所以必須要學會堅強、學會忍耐,路,總歸是我一個人來走的……真正孑然一人,孤獨無依。

  就這樣讓關了二天,石邃未曾蒞臨,仿佛有事,早已餓得饑腸轆轆,幾×前胸貼後背,門突然被推了開。

  石邃滿身酒氣的走了進來,狂笑道:「李顏等人竟不聽我命,父皇經常鞭笞我,多的時候上百下,你說他該不該殺!隨我殺河間公(石邃之弟石宣),不從者便當斬首!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我杏目圓瞪的看著他,臉上毫不掩飾諷刺之色,道:「應該殺!你們全家都應該殺!都該下地獄,放心吧,你會帶頭去死,你們要不死天理何在?」

  他醉不能支,踉蹌的晃到我面前大笑道:「還是美人你好,對,都應該殺!等本太子做了大王,你就是王妃了!你說如何?」說完用手勾起我的下鄂,酒氣直撲而來。

  我毫不客氣的打下他的手,頓時退後,譏笑道:「我不稀罕,這等榮耀還是留給你的太子妃和其他侍妾好,」

  「一點小事就鞭責于我,太子之顏早已掃地,現今托詞有病,父皇明日便會親自來探視,明日我就會殺了他!大位非我莫屬!」他繼續踉蹌的朝我接近,滿臉得意之色。

  「那恭喜你了,可以出去了,這些榮耀應該和你的太子妃分享才是……不應該來找我,我只是一個囚犯……」屏息靜氣的瞅著他,一顆心早已亂跳不已,冷汗涔涔,如此醉意的他,不敢有絲毫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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