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情迷五胡亂華 | 上頁 下頁
二二


  佛圖澄忽道:「此女信佛之人,怎會下毒手,大王是應該好好察明事理,不可冤枉好人才是,信佛之人都是心地善良之人,大王應該徹查此事。」

  石虎輕撫著鬍鬚點頭道:「沒錯,你一個弱女子何來傷人之說,太子太胡鬧了。」

  「太子也不是胡鬧,只不過他比較貪玩,如果他再如此,真怕會掃了大王的英名。」我依然輕笑著,心底卻早已驚惶不已,忐忑不安!表面卻是如此溫文無害,也不明白佛圖澄為何要幫我說話,而冉閔只是神色複雜的瞅著我,一瞬未瞬。

  石虎狠狠的瞪著太子,驟然激動起來,幾×顫抖的道:「真是太不像話了,來人啊,給我杖責三十大板,看你以後還敢如此任性。」

  太子臉色慘白,唇色也是駭人的煞白,冷汗盈盈道:「父皇,你竟不信兒臣所說,這個漢女當真傷了兒臣,蘭妃可以作證,蘭妃也有看到。」

  佛圖澄插話道:「世間的事說不明也道不清,有時親眼所見卻並非事實,大王應該明白。」

  佛圖澄的態度令眾人錯愕,他竟然如此唯護我,而我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還是他懷著某種目的?抑或想借我之手來對付冉閔?

  §扯心

  石虎對佛圖澄深信不已,見他為我說話也不加以責備我,只是吩咐太監對太子杖捶。蘭靈輕揚眉梢,清亮的眸中流光冰冷直射向我,躊躇片刻,轉身對石虎面無表情道:「如果臣妾說天雪的確有對太子下毒手,大王信嗎?」

  我竭力隱藏起眸子裡的一絲驚悚,扯著嘴角嘲弄道:「請問蘭妃可有親眼瞧見?」

  「臣妾有親眼見到,天雪她……」她×言又止,不知要如果講解才對,

  「我怎麼了?我傷著太子哪裡了?蘭妃叫我前來之時,可是讓我給你講解佛理?可是前來見到的是太子,你不覺得應該解釋這些才對嗎?」我接下她的話柄,凜然的目光直盯著她,端視她臉面瞬息的變化,心中只覺好笑,驚悚之意也生生抹去!

  她氣惱的瞪著我,秀眉蹙結才團,不明白我何時變得如此大膽,拉下臉,厲聲道:「大王是不信臣妾了?大王可以寵信旁人,也不信臣妾所言?她的確對太子下了毒手!她……」

  「罷了,休要再說了,太子以前所做所為還不夠嗎?你無須為他辯解,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石虎謁然截斷蘭靈的話語,不耐煩的冷瞥她眼,旋即轉身隨佛圖澄離去。

  寢宮只剩我、蘭靈與冉閔,三人靜默著都不發言語,似乎沒人願意打破這片寂靜,我淡然垂首斜睨著冉閔的神情,他黑眸中盡是複雜、深邃之意,面如寒霜!心思讓人無法琢磨。

  蘭靈亦改往日溫婉的模樣,眼角一揚,將那絲絲縷縷的寒意,向我橫掃過來,良久良久,才嘴唇輕微翕動道:「算你狠,真是小看你了,我以為你真的很柔弱,想不到連那賊僧也幫你,真是小看你了!」轉身便神情楚楚亦含怨懟之意對冉閔道:「這就是你的妾,存心來和我做對!捫心自問我並無對不住你,大王要怪罪于你也是我說盡好話,可是你卻如此待我!多年情義竟不如一個小妾,石閔你真狠心!我看錯你了!」

  冉閔呆呆的不發一言,憂邑的斂眉,眸中掠過銳利的星火,肌肉緊繃道:「我從未負你,也從未對她用情,如果你實在不喜歡她,我可以打發她離開。」

  心中陡然顫動,薄情如他,真是瞬間心涼,心痛得無以復加,唇邊倏然銜起一絲矜持的笑,仍佯裝幾分不屑道:「要我離開?我從未纏著你,一開始都是你在纏著我,而且我從未喜歡過你!一點都沒有!是你莫名其妙要了我罷了,別以為任何女子都想高攀上你!」

  狂言出口,字字句句都戳著自己的痛處,心仿然被撕扯著,真是痛不可言,這個男人竟然對我毫無情意!

  他臉色兀變,目中森然,直凜凜地朝我拂來,道:「那樣更好,你可以自己離去,忘了我們相識過,從經以後你也不再是我的妾,我們毫無瓜葛,好自為之。」

  「好一句毫無瓜葛,冉閔我真是看錯了你了,不過也不算太晚,沒有你並非沒有了全部,我的人生照樣精彩,可是請你記住,總有一天你欠我的,我要雙倍討回,如果就此罷手,我就並非伊天雪!」我咬牙切齒的瞪著他,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瞧他面無表情的模樣,真想上前狠狠摑他二巴掌。

  §扯心②

  他黑眸閃過一絲驚悚,渾身散發著沉謐氣息,銳利幾可傷人的眸光瞅著我一瞬未瞬。

  半響才艱難開口道:「就當是我負了你,人心險惡,你要好自為之。」

  話語中亦含有關懷之情及決然之情,使我心深深一痛,亦是錚錚然,一直嵌到心頭裡去了,仿佛掏肺剜心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蘭靈驀地狂笑,笑聲猶如裂帛,淚眼迷離的瞪著我倆,啟唇狠聲道:「她叫你冉閔!我以為只有我知道,料不到你連她也毫不隱瞞!好你個冉閔……你全告訴了她吧,冉閔……我倒是差點忘記了這個名字,石閔才是你!」

  她雖然大笑,卻毫不掩飾這一刻的悽惶,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轉動著,淒然掉落,可是心痛的又何止是她?

  「不是他告訴我的,是我自己知道的……」看著她悽惶的模樣我忍不住為冉閔辯解著,心中十萬分不忍他被誤解!不想他痛楚,又驚她再如此大笑驚動大王可如何是好?

  「你自己知道?騙鬼去吧!冉閔,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她漠然大叫,眼中全是怨懟及火焰,深身散發的怨氣讓人心酸,我的辯解只是加重了她的怨氣罷了。

  冉閔見她心碎的模樣,血中盡是血絲,恐怖至極,屏息靜氣地緊盯著我,一巴掌猛然摑上我的臉頰,四面頓時靜得駭人,摸著火辣的臉頰,心早已涼透底,呆立久久……悲痛難持的盯著他,而他卻沒有絲毫心疼歉疚之意。

  我身心頓時疲憊不堪,一絲表情也無,只剩漠然,然而那冰涼徹骨的眼神卻是如此淒厲,溫潤的淚畜了滿眼,幾×奪眶而出,狠狠撐起目眶,仰首將淚逼回。

  囁嚅道:「我會離開你走得遠遠的,對……就當從來不曾遇到過……反正我也不曾喜歡過你,充其量只是依靠著你苟延殘喘的活著,我從來……都不曾喜歡過你!」

  百轉的柔腸只剩那絲絲的痛楚及恨意,深深看著他,悲惶的掩面離去,冉閔……為何你要如此對我,你可知道我有多愛你?

  心中痛苦不堪,仿佛蝕心裂肝般彌漫全身,只能強抑滿眼淚意,步履蹣跚的朝宮外走去,寂靜而陰霾的夜格外淒涼,等步出皇宮,轟響的雷聲漫天響起,劃破夜的寂靜,紫紅色的閃電在空中閃耀,為黑夜照下一絲恐懼!轉瞬豆大的雨從天襲來,讓這黑夜更加淒涼。

  耳畔只剩雨聲,身子簌簌顫抖,淚在此刻滑出了眼眶,只是早已分不清臉上的到底是淚抑或雨水……

  「遲遲鐘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曙天。鴛鴦瓦冷霜華重,翡翠衾寒誰與共。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臨別殷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此恨綿綿無絕期……①」我拼命全力的嘶吼著,似乎只為與天相鬥,鬥它的雷聲大還是我的悲痛深。

  心頭一陣痙攣,溫柔的淚在我眼中,如同雨在這陰沉的天空裡,那樣決堤般傾泄著,如汩汩流水,渾身早已濕透,腳步也越來越遲緩,腦裡早已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能思緒……只能如鬼魅般在黑夜暴雨中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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