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清夢無痕 | 上頁 下頁


  我怎麼知道我幹嗎要在這?我心裡不禁狠狠白他一眼。現在有點緩過神來,卻開始懊惱。在兩個完全陌生的人面前流淚,這算什麼?眼淚是私人的東西,被人看到我流淚,就好像被窺破了什麼隱私一樣,讓我覺得渾身不舒服。

  不知怎麼答,索性就裝作羞愧難當無法開口好了。

  「說話。」四阿哥卻好像看破了我的心思,又加了一句。

  只好抬了頭,迎著他的眼光緩緩道:「回爺的話,唱歌。」

  他愣了下,大概沒料到我答得這麼坦然。十三阿哥卻笑了起來。

  「四哥,時候也不早了,我們……」,我們三個人這麼沉默的站了會,十三阿哥望瞭望看似都不打算開口的四阿哥和我,說道。

  「嗯,走吧。」四阿哥應道,又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我急忙福下身去行禮,十三阿哥沖我笑笑,我做了個鬼臉回過去,謝謝他替我解圍。倒把他弄得一愣,估計在想這女的怎麼一會哭一會笑的。

  院子裡又剩我一個,卻怎麼也找不回剛才自憐的感覺,抬起手摸摸額頭,發現已是出了一層冷汗。

  碧雲拿了衣服回來,見我一動不動的站著,又開始笑話我丟了魂。我讓她幫我披上外衣,腦裡卻不住想起剛才的一幕。四阿哥,罷了罷了,以後可再不能去惹他。十三阿哥,剛剛那眼底的一絲憐憫倒讓我心中一暖,對這位「拼命十三郎」到不無好感。

  又發了會呆,我動了動方才站的發酸的腿,轉身回屋。回頭看了一眼,那落日的餘輝已完全散去,寒氣正一點點襲來。

  回到屋裡,果然見翠蘭正等著請我過去吃飯。我隨手理了理頭髮,大步走了出去。早死早托生,該來的總要來。

  到了那拉福晉屋裡,發現四阿哥和那拉福晉已經在桌旁坐好,我忙走過去請安。那拉夫晉點點頭,又笑著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一番,一副了然滿意的樣子。我四處看了一下,發現別的福晉都不在,抬頭望向那拉福晉,發現她正溫和的注視著我,不禁暗叫一聲苦。這位姐姐,你喜歡我我心領了,就不必製造這種氣氛了吧……狠狠咽了口吐沫,我忙站在那拉氏身後。作為側福晉,說起來那拉福晉還是我的主子,她吃飯時我立規矩,也很正常吧。

  「都是自己家人,還管這麼多規矩做什麼,過來坐吧。您說呢,爺?」賢慧妻子那拉福晉再度開口。

  四阿哥有些好笑的看著我,大概剛才我的心思又是沒逃過他的眼。

  「一起坐吧。」他指了指旁邊的一張椅子。我慢慢蹭了過去,坐在他旁邊。這時有人端水盆進來,那拉氏向我使了個眼色。

  啊?我有點反映不過來,向一旁的四阿哥看了眼,發現他自然的伸出手來。唉,我歎了口氣,萬分不情願的站起來服侍他洗手。四阿哥倒是深色平靜,動作配合,我心裡卻翻江倒海。

  這些天有個問題,我一直在逃避,就是,我現在已經嫁人了。並且嫁的還是這麼個人。我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問題一定要解決,雖然沒有把握,可也要拖得一時是一時。打定了主意,心中反而平靜了下來。沖著望向我的四阿哥展顏一笑,坐了回去。

  如果說到了古代還有什麼是我比較滿意的,那就是吃了。所以繞是我心中壓著塊大石,看到滿桌叫不出名字的菜式,眼睛還是不禁一亮。已經這麼慘了,再不讓我可勁的吃,那生活真是一點樂趣都沒有了。想到這,我也顧不得旁邊坐的是誰了,全身心投入與美食奮戰的事業中去。

  四阿哥和那拉福晉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我卻在一旁頭也不抬的吃的口舌生香,神清氣爽。我和桑璿的一貫作風,是把痛苦溺死在食物中。天大的事,我們一起大吃一頓,也煙消雲散了。生命這麼短,沒有任何人和事,值得我們過了半夜還不睡,面對美食卻不吃。

  正當我深情地望著四阿哥手邊的那盤櫻桃燒肉,考慮要不要繞過他的手去夾時,翠蘭走了進來,對著那拉福晉耳語了幾句,那拉福晉隨即站起來笑道:「真是讓我一會也不得閒,後院有幾個奴才生事,還是得我過去看看。衡兒,你先陪爺慢慢吃,我去去就回。」說著福了福身子,走了出去。

  於是屋裡就只剩我和四阿哥兩個跟一群大氣也不會喘一口的奴才。

  四阿哥輕笑了一下,把那盤櫻桃燒肉挪到我面前,我卻突然半點食欲也無。想要討好的沖他笑一下,卻發現臉上肌肉僵得厲害,估計做出的表情滑稽無比。

  果然四阿哥看著我笑了起來,聲音中多了點揶揄。

  「你這是想哭還是想笑?」他又望瞭望桌上基本上只有我動過的菜:「是想死還是要活?」

  他是在指「新婚」時我的絕食?暗自歎了口氣,要是我早幾天變成杜衡,想死也決定不會選絕食的。

  「雖然奴婢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哭還是想笑,但想活到是一定的。」我放下筷子說道。

  「哦?」他轉過身子:「這麼說,你經過這兩個月,是想開了?」

  「奴婢不知四爺指的想開是什麼,如果您是指自殺,那麼奴婢可以告訴您,決不會。如果您指的是是否認命,奴婢到現在也確實沒想到不認命的方法。如果您指的是,是不是心甘情願的嫁給您,答案是,現在要是有機會逃,我決不多留一分鐘。」我一口氣說了下來。

  四周的僕人剛才都識趣的退下,現在只剩臉色由晴轉陰的四阿哥,和強撐著和他對視的我。

  「你知不知道這麼說,後果什麼?」他語氣越發的平淡,卻使我心中沒由來的一驚。

  「知道。」我點點頭。

  「既然知道不能改變,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他喝了口茶。

  「因為奴婢想賭一賭。」我深吸口氣。

  他用眼神示意我繼續。

  「四爺一定也不缺女人,能不能,放我一馬?」我誠懇地望向他。

  「噢?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知道他會這麼問。

  「除了對您曲意承歡:「我頓了下:「其他事,我會比別人做的更好,不會丟您的臉。」

  「我要是用強的呢?」他斜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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